说要我到处逛逛,可我一个外乡人怎么可能清楚该去哪该干啥呢?
也不好意思叫不认识的居民带路,我可不那么自来熟以至于能自然地朝陌生人搭话,倒不如说我个人很害怕和别人说话。害怕他们吼我、吓我、冲我发脾气或者忽然一句“小屁孩懂什么”。
唉,穷途末路倒不至于、可是一路顺风又词不达意。
我坐在【中央广场】的长椅上默默发呆,眼前这亮丽青新的景观,心里尤为轻松。
但是轻松过头了也不是个好事,我得找点事干才行,就算是打怪干活也好啊——
“没事找事干,真的蠢。”我苦笑道,双手捏住脸颊上下扭着,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个世界与AWO没什么不同的,唯一不一样的恐怕就是人类这一种族已然灭绝的事实吧。身为人类种,得知自己的种族在这个世界早已灭绝时还是挺难过的,不过也没差。
毕竟谁是人类还不一定呢。
“...话说魔物娘....要用它来称呼吗?还是说继续用亚人呢?可是魅魔都出来了,然而也有.....他们的日常吃食难道只吃素吗?毕竟某些种族吃不得与自己同类种族的肉吧。像兔娘和兔子.....”
我觉得可以有,但实际上他们不吃就好了。肉食动物特征的魔物娘照样吃肉,杂食性的魔物娘自个决定,而素食的魔物娘也一样。
真是的,想得那么复杂干什么呢?
我摇摆着双腿,双腿短得刚好不能触及地面,我莫名赌气上来了,说什么都要伸展得脚尖碰到。
“就差一点,唔~咦,呜~快要到了。”
我后来记录时才回想起来,自己当时被许多“人”所瞩目着,而我却在做迷惑行为的同时发出某种能令人误会的声音。
话说我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这一件小事上呢?我的兴趣可真奇怪啊。
“哈~看来要拉拉韧带了呀。”
其实就是腿短,不关韧带和柔韧度的问题。
我举起手伸了个懒腰,抬眼想望去远方,却发现不知何时有人已站在了面前。
暴露极高的衣物...不,那只是一件抹胸和胖次吧!话说这抹胸也没把这两团巨物兜住多少啊!黄色的毛发,簇簇黄毛的尾巴在身后飘动,一双兽耳顶在头上,以及...好高,真的好高,这估计有一米九了吧。
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一步,巨物恐惧症在此刻倾盘暴露,好大、好高的身材.....
“哟!少女!”
她呼唤道,我双目干瞪、依旧是不敢动弹。
“看你这个样子,难道是很紧张嘛?”
我甩甩头发,让自己回过神。
“你好,我不小心被你吓到了而已。”
“哟!没想到吾辈也有能吓到人的一天。”
她挠挠头,我才发现她的双手也都是兽掌,看来的确是魔物娘没错。——我在想啥呢?!明明都已经看见有动物特征了,不是魔物娘还能是什么呢!
“嗯,嗯~你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哦。”
她左右端详了我一番,一边感叹一边似乎在念想着谁。
“水曳的头发,没有鱼尾....和哥布林一样的身材,但是皮肤很白...和伊莉斯有点像,可是头顶又没有双角.....眼睛是金黄的,和吾辈一样吗?不过又没有毛皮。啊,吾辈搞不懂了。”
她苦恼地坐在一旁,仿佛我成就了她心中难题一般。刚刚一直在听她念叨些什么,好像是在比对我的特征吧。
“...你好,我叫羽月十凌。其实我是——”
“你好你好!吾辈是执掌蒙斯特神社的芙克丝。在旁边的楼梯那盯了你许久了。”
盯我?那是做什么。我难道很奇怪吗?
后来想想,自己确实是这个地方最奇怪的。又没有动物的特征,又不像卡利梅尔一样为众人所知。
“啊,这样。实不相瞒,我其实是——”
“你有见过卡利梅尔吗?就是那个——”
“就是一个红色短发、穿着蓝色背心的小男孩吗?我知道,刚刚和他比试过。”
实在烦自己被打断,所以我便回敬了她一波。
“哦,那么是你赢了还是卡利梅尔赢了呢?”这句话让我不由得想起一小时前才经历过的战斗,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是他赢了,他真的很厉害,比试也让人热血沸腾。”
“(忽而)是啊!跟他战斗怎么能不激动呢!”
“哦,是啊。”
总感觉她的激动和我想的激动是两个意思啊。
“那么就这样。芙克丝小姐,我先走了。顺便,忘了和你说了,我是一个人类。还有呢,我想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未被探索过的遗迹呢?”
她缓了一会儿,细细思索着。
“...吾辈知道在森林的深处,存有一个遗迹哦。不过因为神社的地址不是很高,吾辈总是看不见森林的尽头。”
遗迹,不论怎样,探索遗迹总是件令人激动的事。更别提或许能找到一点好东西帮上我的忙。
我道了句谢,随后转身离开了。
然后我听见身后飘飘渺渺的惊呼——
“她是人类?!”响度很大,音调很尖,吐字清晰,应该算不上飘飘渺渺吧。
毕竟是第一次听说有除卡利梅尔以外的人类存在呢...
我对此丝毫没有优越。在往日的时光里,所有特殊的事物都会被冠以异类的标签,要么被人吹捧上天,要么被人冷眼相待、处处唾弃。
步伐不止,我仿佛在拓宽游戏中的“战争迷雾”,就因为路上见过的一系列魔物娘都能视若无睹,所以我才能走到现在。
——否则我恐怕还处在王女的无限循环里无法自拔。
“啊,走上头了。”我张望了下四周,全然是陌生的环境,繁密的草丛望不见对头,树冠遮蔽了旬日的天空:“也没那么黑,我应该是走到哪片森林来了。”
(——不是我!各位族长,请一定要相信我!)
恍惚的图像与声音浮现,我察觉到幻觉越发严重了,赶紧甩了甩头聚精会神....
森林,好茂密。灵光树林也一样啊。
我不是个恋旧的人,起码现在不是。
尽管有时候会忽然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可是我也知道一点,它们永远不会回来。与其在所谓的“经典”上浪费时间,不如把现实看清,对比一下昔朽的美好与黄金前的尖刺,哪一个更值得你去浪费时间。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我遮住脸,免得树叶打到眼睛,任凭身下清清凉凉也丝毫不顾。
“啊啊!!到手的野猪跑啦!”
一阵惊鸣配合上一系列躁乱的动静,我看向声源处。
一条林间小道上忽然窜出一头肥硕的黑色野猪,头前的两颗獠牙诉说着它的威胁之大,两颗混黄的眼睛其中一只已然受伤。灰棕色的鬃毛与花白的毛发相间,使得这个个体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真的很好看,如果没有被当成猎物的话会更好吧。
似乎找到了一条出路,野猪在地上磨磨脚掌,待机动作完毕便朝我冲锋过来。
与此同时,它出来的草丛又跳出了一个身影,我也没管多少,注意力只集中在野猪的身上。
按常理,这种体态的野猪若是冲到一个村庄里....
“不行。快停下吧。”
我伸出手,以原力延伸,直导野猪的头颅,待时机差不多时,就狠狠往地面按去。——随着“轰隆”一声,便只能看见四肢乱蹦、头却陷在地中丝毫动弹不得的野猪了。
得亏让它停下来了,要不然整个村子都会被它搅乱吧。
“是水曳吗?真是帮大忙了。呼!”
不一会儿,那个身影的主人总算来到了我的面前,总感觉又会是个不一般的人。
果然啊,敢问有哪个正常人会顶着熊耳、双手浑然熊掌模样,身高一米九还能借粗壮双腿踏地震动的——
离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谢谢!”她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但依然不忘向我道谢:“要不是你,恐怕就要它逃到村子里去了。”
好高,话说她也好大,一身绿色的农家园丁装挺时髦的。嘛,我也不懂时髦是怎么个回事,不过我挺喜欢她的打扮的。特别是胸口的红色蝴蝶结....尺寸好大。
“咳咳!不用谢,我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其实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来说,遇到野猪冲撞,应该是尽快跑路才对。怎么有能力去反击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怎么见得?”
我自以为自己自私自利,也从没有把别人的话认真对待,这一点,于与我相处不过一个小时的人恐怕都能心知肚明吧。
“嗯...直觉吧?”
“为什么要用问句啊喂。我是不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先不提,我只是下意识认为这么做的是对的而已。”
实话实说会让我好受一些,希望能快点结束话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