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诺尔,是谁的名字,为何会突然浮现于脑海中?一股似乎非常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可那也只是敷衍伤痛的麻醉剂罢了。
回过神,映入眼帘的便是漫天彩云以及强烈的日光,我仰躺在操场上,放开了紧绷的神经,任时间随意地流淌。
我拉满警惕心,时刻紧盯着这粉毛的一举一动,但不过弹指一瞬,我就失去了意识。最后的最后,那粉色少女留给我的,便是我身上从左肩延伸至右腰的刀伤。
伤势换作一般人看来是非常严重吧,当然我也不清楚伤口究竟如何,至于我要死了吗?答案显而易见。不过大概是在流血?因为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了。
“虽说死不了,但身体也动弹不得啊。”
心境还算平稳,【印象瞬移】之类的技能应该不受限制,眼下先回教室向其他人求助。
为什么我今天这么倒霉呢?
我长叹了一声,想用右手来打响指,却听到有人正朝这里走来。
毕竟白茫茫的操场上倒了一个人还流着血,自然会被注意到啊,真是幸运。我只愣了一会儿,那人便来到了我旁边。
执事服,苍苍白发及胡子,些许老态的面容却有着十足中气。
“你没事吧?”
“没事,但需要时间来恢复。”
“对一般人而言,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伤。”
差不多吧,这种伤在AWO里基本是致死的,按理来说我应该由于伤势过重而死,再不济也会因为过分疼痛而休克才对。
果然是刚刚那粉毛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允许死亡?
“以防万一,我先给你做一下基本处理吧。”
眼前的【管家】忽然从背后取出一卷绷带,明明他背后什么都没有来着。
...
伤口包扎好以后,我跟那老管家道了别,他没说自己的名字,不过我想大抵是佐藤或者菜月昴他们其中之一可能认识的家伙。毕竟说“人类”这个词,说明他本身常常与非人相处,难不成是安兹那边的?也有可能。
嘛,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顺带一提,包扎了伤口后我感觉行动稍微方便了一点,但因为我的腿不太方便抬起来也用不上什么力气,所以想到肯定得走楼梯时,心情还是释怀地囧了。
“【印象瞬移】。”
打了一声响指,我传送到教室门前,里头热热闹闹的有很多人在走,分明是上课时间。
“哈,来都来了,还是得进去。”
我勉强用出力气来敲了敲门,大概是没听见吧,我于是尽全力勉强把门拉开,便看到大家已经规矩地坐好了,只不过座位不太一样。
扭头看向罗兹瓦尔,顺便看了看他背后的黑板,上面写着几个字:换座位。
“报告。”
“请进~十凌君~”
“大家都分好座位了,老师,那我坐哪里呢?”
“来抽签吧~”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呢。”
二组3桌,谭雅前面的位子,左边是菜月昴,左后是佐藤和真,行吧。
“哦呀?十凌君的衣服怎么烂成这样了?”
“刚刚被袭击了。”
毕竟躯体受伤的前提是攻击得切实穿衣物啊,现在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精神都不太稳定了。也行吧,虽说腹部那边基本都露出来,但大多也都被绷带挡住了。
罗兹瓦尔也不继续纠缠,我于是坐在换好的座位上,伸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受伤导致的后遗症在这一刻爆发,让我顿时头晕目眩。
不过都还好,总比继续在操场上躺尸来得强。
之后也就没什么了,或许是顾虑我的感受,没人在上课时问我迟到以及被袭击的来龙去脉,连旁边这位爱八卦吐槽的菜月昴都安静了下来。
我不想管那么多,一心希望伤快点好转,就这么等到了下课。
顺带一提:运动会占用上午前三节课的时间,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开始上第四节,也就是午休前最后一节。
下课铃声响了,罗兹瓦尔收拾教材离开了,然后——
“少女,那些绷带并非装饰对吧?”谭雅。
“嗯,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从衣服的惨状也能大致看出来伤势如何了。”菜月昴。
“大约是从我左肩到右侧胯部这么长。”
“那么严重的伤你也能挺过来,真是贞烈,不愧是我看上的队员。”谭雅。
“不,所以说不是你选的我,我也不是很想...嘛,都行啦。”
“这不是都行的问题吧,十凌,你接下来可以吧?”菜月昴。
“还好啦,这种伤明天早上就会好的。”
“嗯嗯,伤好得快是件好事——不是啊!我是说你的衣服该怎么办?!”菜月昴。
“也没事吧,反正该遮住的都有绷带挡着。”
“就是因为绷带所以才不对劲啊!”菜月昴。
菜月昴的思维真是奇特,什么叫正因为绷带才不对劲。
不一会儿,谭雅说去操场视察棒球活动,毕竟是风纪委员;菜月昴还有饲养委员的职务,也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便与他们道别,昴说得也是,就这么继续穿着破衣并不得体,我最好把体操服换上。
...
居然烂成这样了,怪说不得菜月昴难堪成那样,这惨状看着就吓人,得亏听了他的话。
我换上白色的体操服,下半身的裙子裤袜什么的没有受损所以我就只换了上衣。看起来就像是平时的我换了一件白色衬衫。
“好吧,顺手把衣服塞进书包里就直接去操场吧。”
我离开更衣室,正想往教室走,却在走廊另一端看到了一个人。
黑发的男子?打扮不像教师,还披着个斗篷,整体风格跟安兹队伍的不一,倒是像和真那边来的冒险者。
要去打声招呼吗?也不远,而且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叹了一声,成功用这理由说服了自己,缓步朝那个男子走去。
“迷路了?”
男子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在搜寻什么。
“找人?”
“...啊,是在找人。”
仍然是自顾自地干着自己所想的事情,但起码回话了,看来是那种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起反应的家伙。
“嗯?”
啊,突然有反应了?他看向我了,准确来说是盯着我。
“小女孩?...你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估计你也不想知道。”
“哼,很有自知之明。”
皮革甲,右前臂上有一面小盾,从外表来看,年龄应该也就二十出头。可是,这人全身都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气场,简直就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靠近。
性格有点问题,不喜欢直击问题核心,而且在顾虑些什么,从谈话开始就很少暴露有效的信息。
还有表情啊,从头到尾没变过,冷漠到极点的感觉。
我垂头叹了口气,朝这人摆了摆手,随后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他在后面这么喊了一句。
“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问。”
“这里是什么地方?”
“异世界学校。”
“什么?”
“原本在不同世界的家伙们被转移到这个世界来当学生。”
“异世界...还不能排除浪潮的影响。”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触发了什么东西才忽然来到这里的。”
“...你是从何得知?”语气突然警惕了?
“哈,这里的大多数人基本都是这样来的,虽说我不是这样啦。”
回教室的路上我和他一直这样问一句答一句,期间他时不时会暴露出浓重的不信任感以及敌意,我真不明白他这般年纪怎么才能变得这样神经质。
我走进教室,那人并没有跟上来,大抵是觉得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不清楚,只是把衣服塞进了书包,随即离开了教室。
本以为带盾的会就此离开,可没想他就待在门口,跟特意等着我似的,吓了我一跳。
“我还有事没问完。”
“...想找人就去操场看看呀,那边很热闹估摸着会把你的伙伴吸引过去的。”
“嗯,我去看看。”
说完就走?真是高效率的对话,好歹说声谢谢呀。
事实上,今天也差不多该结束了,下午的课实在没精力上,不然跟罗兹瓦尔请个假?啊啊,明天一早来该不会被谭雅唠叨说:“身为风纪委员怎能带头扰乱纪律呢?”虽然我确实受伤了,但总觉得不妥。
总之,先到操场去,打响指来印象瞬————
………
*侦测到思维控件崩溃
*正在分析原因——处理中...
*结论得出:系统程序受病毒感染,思维控件完全负载
*系统重启——处理中—失败
*恢复初始设置——处理中—失败
*排除病毒故障中——处理中—失败
*系统指令已受到病毒干涉,无法处理——暂无其余合理恢复方案
*紧急处理方案实行——DNA档案攻击已采用
*!!!
*严重故障警告,DNA档案受到攻——DNA档案已损毁,系统即将紧急关——DNA档案重写中——警告:系统受到严重威胁,切换至极端恢复模式,维持系统正常运行
*重建主要系统路由...侦测到故障数据——已删除
*DNA档案已重写,正在合并新DNA设定档——完成
*初始化设置,同步程序编号,同步记忆体中——完成
*主要系统已上线,重启系统中——完成
*系统故障分析中...扫描系统控件
*无结果,故障已排除,即将恢复生物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