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很平常么?”
还是那句老话,大家伙既然都是异类,也就没有异类存在了,少了隔阂本应是其乐融融的。说句实话,AWO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费尔特罗】被称为亚人之城表面上幸福快乐,实际从历史角度便能看出,建立城市的先祖不过是被傲慢的人类驱逐到那边的,这段矛盾好不容易才由时间消解,即使如此,到今日也有人在歧视亚人种,认定纯粹的人类才是正统。
听尤贝尔的话来说,还是有人擅自定义了“人族”并做了“分类”,定下了不可动摇的优劣,又或者是人族与魔族之间矛盾非常大。
魔族究竟是什么,我到现在也没搞懂。
“呵,那不是理所当然嘛?”
“完全不应该这样的。”
“嘿欸~明明只是个无魔族居然会说这种话。”
说到底为啥叫我无魔族,看我没有魔力但又像魔族结合而成的冷笑话?战斗时还会对敌人开玩笑的家伙无一个精神正常的。
而且,尤贝尔尤其话多啊。
“既然头切下来都不死,难不成要害是心脏?”
“你说是那便是吧。”
话音刚落,尤贝尔便一发箭步贴了过来,枪刃停在了我左胸前只几厘米远的位置。
我战斗的话,很容易能得出对手的行为方式,放在AWO的话有些困难,但面对她就容易许多了。
“这样下去,你只会耗尽体力而败北。”仍然在持续攻击,和之前一样,长杖攻击完后就会施用法术,攻击也是倾向于四肢,是想尽可能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啊。
“我对自己体力还蛮有自信的呢。”
“那是对一般魔法使而言吧。”
已经差不多习惯了,都不用注意闪躲。
枪刃的攻击只要局部展开仁慈屏障也就能挡下。攻势很猛所以来不及感知法术的走向,不过也只需要朝尤贝尔的方向展开毅力屏障。
由此,只要我站定原地不动,她很快就会放弃吧。唉,前提是她有放弃的说法。
“停手吧。”
我施展原力将尤贝尔控制住了,因为我有些不太熟练,原力似乎也有变化,单纯地发力我能做到,如果是像这样控制的话,只能勉勉强强。
还在尝试挣脱啊,真顽强。
“我问几个问题,然后我就走。”
“不杀了我么?”
“最近的村庄或城镇在哪个方向?”
尤贝尔忽然沉默不语了,居然到这地步就不说话,是认定我是魔族会袭击村落啊。
但这种事情,只要看一眼也就能明白了——繁茂的树林延伸至远处的高山,移动视线的中途便能看见高耸的建筑物以及火光,那种规模比那座山里的村落大上不少。
“我们就此别过吧,尤贝尔,希望你落地顺利。”
“哈?”
现在我有点懂了,原力就像是额外的肢体一样,只不过没有固定的形态也不可见,移动的距离限制尚且不清楚。
但够用就行了,就像弹弓一样,我直接把尤贝尔扔了出去,望着她飞出去的抛物线,我衷心希望能顺利落地。不然就是另类的杀人了...
唉,放松下来后,对魔力的感知也就行得通了。
“喂,眼镜男,总该露面了,看得够久了吧。”
协会内的阴影下,那黄毛狐狸从中走了出来,大抵是一直在观察我,分明和尤贝尔再一起攻击我也就能确定心脏是不是要害了。
“托你的福,我也更了解尤贝尔是什么人了。”
“是该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他没打算攻击我,但手里的法杖却捏得很紧,“你不帮她的理由是什么?”
眼镜男一面走着斜步、贴近距离的同时维持最大限度的警惕,一面从腰囊里取出一个小包,在靠近到一定距离后,他把包丢给了我。
“在杀死你以后,我调查了协会遗址的状况,发现除了你和那两个假扮审讯人员的人员外别无他物。”
我打开小包,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上面罗列着好几个人的头像以及信息,我看到最底下,发现最后草草加入了我的名字。
“从他们身上搜到的,只有这份清单,有何作用尚不明晰,但除了你以外,其他在表单上的人无一不是一级魔法使并且都各自受到了魔族袭击。”
真莫名其妙,我把纸叠回小包,又重新丢给了眼镜男。
“并且,虽然那两个人没有正式的文件,但也伪造了一份,上面有逮捕你时所在的村落以及同行者,他们还留了口供。”
“文斯和玛尔琪雅吗?真有意思...”
“在南方大森林遭遇的少女,初见时在埋葬尸体,一路陪同来到了村落,期间没有古怪的举动,综合而言他们是这么说的。”
眼镜男说着,继而把法杖指向了我。
“你既非魔族又非人族,究竟是什么人?”
“结论是不是跳得太快了,怎么判定我不是人族的呢?”
“你未曾使用女神的魔法却能让伤势迅速恢复,就我目前的视界而定,没有人族能做到这一点。”
眼镜男说着,向我施放了光束,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就施展了毅力屏障接下他的话题。
“经过解析反推都不能再现这种防御魔法,只能推断是魔族的产物,然而你身上丝毫没有魔族最基本的证明,魔力,也不像是抑制着魔力。”
“为什么没有把我认定成是自学成才呢?”
“凡是生物都会有魔力,就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你的异常了。”
虽说受思维框架限制,但实际上已经掌握到很多证据能证明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啊,于我而言是绝对劣势,也不清楚眼镜男之后会有什么人出现在面前,动了他的分身等于是暴露自己的意图。
可无动于衷也是等死,任由眼镜男做出判断只会让我陷入绝境,更何况他本人也许在和谁共享情报。
“容我问几个问题。那两个倒在里面的人是什么?”
“是人族。”
“也是哈,只有人能真正伪装骗过人。当时袭击那座村落的,应该也都是所谓的人族...这样啊,果然定义是不同的,即便是在这种本应团结的情况下,也有人在为了利益而各自内斗啊,不管哪里都一样。”
“...你不是大陆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是在思考我身为人族的可能性吗?如果是那样,先前的结论就没有意义了,他不像是那种会忽略表象的家伙。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已经没必要阻止你了。”
“说得好听,没有尤贝尔你根本敌不过我。”
应该是解决了吧,虽然法杖仍指着我,但已经感知不到尖端积蓄的魔力了。
我不由得轻笑起来,扭过头去看远处村庄里扬起的火光,大地为夕阳染成年华的颜色,所有的一切因此溶解在一处,若不是特意分辨,也就只能发觉些许的惆怅吧。
“不过,鉴于你的特殊性,魔法协会可不会放过你.....”莫名就停顿了片刻,虽然分身看着还有些动作,但跟我想的一样,本体在和谁交流情报,“明天一早,魔法协会的人就会到来,届时还会有其他一级魔法使到场。”
“...你和尤贝尔也是一级魔法使呐,原来各个专精的领域不同啊。”
其他一级魔法使到场,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要对我怎么样,如果让他们知道近距离伤害对我是致命的,那么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留在这里了。
但是为什么呢,为何我会选择留下,我一点也不理解,或许是兴趣使然吧。
之后,就是与眼镜男长时间的对峙了。
“你不用进食和睡眠么?”
“你早就看出来这是分身了吧,假惺惺的关怀做什么。”
“呵,假惺惺啊,我只要能听见关怀都觉得很好了。”
“魔族一天到晚都说着类似的话,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你们认知的魔族都是什么样的?”
“傲慢冷酷,价值观扭曲,以及可怕的魔力量和天生的才能。”
“...名字说说呗,你肯定知道我的名字了。”
“兰托。”
“很干脆地就说了啊,兰托。”
“因为有个女人一直无视我的名字,所以算作是报复吧。”
说的是尤贝尔吧,她称呼兰托为眼镜仔来着。
然后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兰托一直警惕我,不让我离开半步,出于尊重我也确实如他所愿,只顾着眺望森林中的村落。后半夜,尤贝尔也来了,一见面就是干戈起手,兰托没发声,后面听意思是他懒得劝尤贝尔,反正到最后都会动武。
“.....”
我看着正无聊地摆弄长杖的尤贝尔,再看了一眼仍在大厅内巡回调查的兰托,深叹了口气。
魔法使也没比冒险者轻松到哪去,看他们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来这里的目的多半是委托,根据那张清单和兰托的话来判断,多半是哪个组织针对魔法使的行动。
嘛,皎洁的皓月很快便会落下,届时再去搞清楚吧。
...
太阳才升起,我便听到附近马车的动静,才想前去查看一番,便感觉四肢无力半跪在地,于是深深叹了口气。
为了表面上控制住我好解释吗?随你们便吧,反正是我的选择,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了。
“起码让我做好再束缚吧,这样跪着很难受啊。”
兰托没反应,尤贝尔则同意了,我得以好好坐在门廊的地板上。
“来了啊,梅特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