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个字词,我从没听过呢,能否解释一下呢?”
索莉缇尔的笑容消失了,即使是感知到了迫近的恶意,她也来不及防御,一下被黄色的魔法击中胸口,召唤的刀剑直冲眼前的少女而去,却接连消散。
“以沉默回答问题吗?这也不失为一种有趣的回答呢。”
少女施展出的蓝色魔法形成刀片,顷刻间削去了索莉缇尔的左臂,随后是左腿。
如向着深渊投出石头一样,索莉缇尔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开始失去对身体各处的掌控。
“我仍然能施展魔法呀,手下留情了吗?”
如她而言,索莉缇尔依然能使用魔法,但头脑来不及反应就会被防守占去思索的时机,然而她的防御不及少女的速度,下意识的防御更是对这些闻所未闻的魔法不起作用,即便是以纯粹魔力铸就的护罩也毫无用处。
“这样,根本就不能称为战斗了呀。”
最终,索莉缇尔只剩下上半身以及头部,倒在了受攻击牵连而成的树墩边。而那个造成如此的少女正站在她的身前,手心里积攒着各色的能量,那或许是索莉缇尔永远无法理解的光景吧。
术式不明,无法解析,并不属于人魔的魔法体系,否则索莉缇尔势必能作出反击吧。
“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我要在死前向那位将要终结我的人族拼命求饶,然后努力地挣扎...请务必,告诉我你的心情。”
依然的,索莉缇尔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对不起,我...不想死...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少女提起了手掌,掌心凝聚着翠绿的光芒,“我只是想,和你们交朋友...实在是不知道办法.....”
下一刻,就在索莉缇尔认定意识将会化为空白的那一刻,她只觉身体似如全盛时一般轻松,她残破的身体,残缺的四肢,通通像无事发生一样完好如初。
并不是如表象,索莉缇尔对此有明显的直觉,伤口以一种非常之快的速度愈合了,然而用于治愈的魔法却与“女神的魔法”截然不同。
【站起来,然后...让我们开始下一轮吧】
索莉缇尔再抬头看去,却是少女无神的双眼。
“这是要折磨我呢,但是很抱歉,这种举动并不能——”
【快说吧,说自己非常的后悔】
她愣了一愣,用尽全力想要反击,魔力聚焦而成的强压已在她的掌心,少女却满不在乎,徒手折断了索莉缇尔执握魔力的手。
无从释放的魔力瞬间爆发出来,也仅仅是让少女略微挪动了她的脚步。
【好可怕的力量啊,放过我吧】
说着,少女无视索莉缇尔唤出的刀剑,直接折断了她的左腿。
【我感觉好痛啊,不要再这样了】
言语间,少女按住索莉缇尔的左手,一把扯断了索莉缇尔的头发。
【我们明明长得那么像,为什么要这样?】
夜晚的星空是多么璀璨啊,倒在地上的索莉缇尔如是想道,她随即失去了仅剩的肢体。
毫无生气的话语此起彼伏,让她几乎忘了应该问些什么,除了行动,她得不到任何回应,她认知中所谓有趣的交流并没有产生。
眼前的少女,就好像鹦鹉学舌般扮演着一个初出茅庐的魔族,刻意的举措中只裹挟着一份执着于某物的意志。
【看样子,你的身体终于是要到极限了,部分伤口没有恢复完全】
“已经完全是虐杀了呀,羽月十凌,你做下这一切是为何意呢?”
【我觉得很有意思】
“羽月十凌”把索莉缇尔按倒在地上,疯狂地摩擦。
【我觉得你的样子很有意思】
“羽月十凌”用力掐住了索莉缇尔的脖颈,指尖却环绕着翡翠般的光辉。
【我觉得你痛苦的心灵很有意思】
“羽月十凌”提起索莉缇尔的右腿,将她到处摔来摔去。
最终,索莉缇尔的身体被几乎算是玩弄的举措搞得残破不堪。
【所以,我会留你一命的啊,索莉缇尔】
“为什么...”
【因为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所以得趁现在好好折磨一下你】
完全无法沟通的家伙,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上根本就不是人族了。自认为知晓人族的索莉缇尔如是想道,她本以为生命将会在这无法发声的时刻停息,却没想被对方施舍了活下去的机会。
“羽月十凌”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无表情的模样,却在方才忽然露出了笑容,索莉缇尔知道,那是人族表达友好的意思,所以她无论何时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你不是很喜欢交流吗?问吧,我希望你问我问题,别这么薄情嘛,来来来】
“不在意那三个人的死活吗?”
【谁?哦哦,那只是我动手的契机,我主要是想揍你,而且有个喜欢用幻影的家伙,现在那三个人早就逃走了吧】
“...你是人族还是魔族?”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不是吗】
“羽月十凌”轻蔑地笑着,就像索莉缇尔曾经做过的一样。
“...如果你觉得没有意思,我会死几次呢?”
【你没有让我杀死的价值】
“真是...这下搞不懂谁才是魔族了啊。”
“羽月十凌”的眼神落到索莉缇尔的背后,又移回她的身上,并更为傲慢地笑了起来,她的背后逐渐聚焦起各色的光芒。
【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奋力挣扎吧,索莉缇尔】
“那是当然,但我不擅长逃跑呢。”
五彩的光辉于树林间播撒毁灭的征兆,倒下的树木扬起硝烟几近盖住了视野,月光闪闪烁烁,为遁走的索莉缇尔指示逃离的方向,大自然此刻正努力站在她的一边。
【这就是我予你的诅咒啊,我觉得这样的你有着一股魅力啊】
而后,声音的原主追了上去。
...
【哪门子安静地坐在树墩旁啊】
羽月十凌想方设法找到了两具魔法使的尸体,一个名为梅特黛一个名为尤贝尔,死因均为贯通心脏的伤。她凝聚出一柄蔚蓝的小刀,划破了左手掌心,随即将渗出的血液滴在了两人的伤口上。
【这样就行了吧...哦?伤口恢复了就下意识朝我攻击】
“唔...”
尤贝尔与十凌以枪杖对峙,方才下意识的攻击是本能提醒她面前的少女非常之危险,而现在,哪怕她们之间的差距非常之大,她也依然在寻找进攻的机会,是理性告诉她处境不容乐观。
【听说你话很多...现在多半是说不出口吧】
即使是现在,尤贝尔也依然头晕目眩,双脚几乎是站不住步伐。十凌一把松开了枪杖,她更是控制不住后仰,直接瘫在了地上。
缓了一会儿,大概是察觉到尤贝尔放弃了意图,十凌才蹲在她身边,开始用翡翠般的魔力替尤贝尔处理其余的伤势。
灼热的痛意被清爽冲刷而却,治疗两三下也就结束了。
于是尤贝尔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期间却不忘用言语来刺激眼前的“怪物”,哪怕才替自己治愈了伤势,她也做好了战斗的心理准备。
但在那之前,尤贝尔有个疑惑要她解答。
“喂,你...为什么要救我们——问错了呀,是,为什么先救我?”
【你是个离天才仅有一墙之隔的疯子,正因如此,你对我的举动不会有所谓天马行空的想象,若是那样,我就不得不除掉有着多余想法的人了】
十凌耸了耸肩,像是在感叹谁人很是麻烦一样吁了口气。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是在夸我吗?”
——呜,发生了,什么?我明明是在和索莉缇尔。哈?尤贝尔?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景象霎时间就变化了几番,分明前一秒还在跟索莉缇尔对峙,因为【魔能噤默】解除了必须要动手,然而下一刻我却出现在了这里。
不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索莉缇尔的计谋吗?面前的尤贝尔是她伪装的?兰托不在这里,梅特黛还在旁边奄奄一息。
尤贝尔虽然醒了,但身上没啥魔力的气息了,是在和索莉缇尔的战斗时耗尽了吗?但为什么,她几乎没有受伤,身上的衣物只破损了一点。
左手好痒,哈?一道划痕...大概是理解了,实际上,尤贝尔和梅特黛濒死了,索莉缇尔出于某种理由暂且离开了,我下意识来到这里并用血液应急处理了她们的致命伤吗?
这样也解释不通——唔!头好痛...
“喂,你看起来很难受啊,小把戏用太多了?”
“我...我不太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嘿欸~原来是这样。眼镜仔很快就会来的,在那之前帮我把这位姐治一下呗。”
治一下,确实如我所想吗?尤贝尔应该是不知道血液,多半是仁慈能用于治疗这一点暴露了吧。
我随尤贝尔来到梅特黛身边,魔力的反应很强,她应该是优先被攻击的那一个,呵,索莉缇尔能把情势讲得那般轻松,说明实力非凡,尤贝尔还能抵抗也算有两把刷子。
“和女神的魔法类似呢,我没有圣典所以用不了啊。”是在说仁慈吧,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应该不怎复杂,但所有人基本是各司其职吧。
好了,姑且是把看见的伤口都治好了,剩下的就等她自行醒来吧。
“通常来说,魔法使一旦被人接近到这个距离,哪怕技艺再怎么高超,也无法反抗的。”开始自说自话了,果然和疯子无异啊,这个叫尤贝尔的,“所以,我才会苦练体能啊,不然早就死了。”
“魔法对你来说就是凭感觉便能用啊,不需要努力学习,但还算有自知之明,否则现在就冲过来攻击我了吧,毕竟先前给我的判断是无魔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