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挺强啊,到现在都没昏过去,还能放狠话,我算着都坚持十几二十分钟了。
那就再用点力好了——啊,太用力了。
吧嗒一声,我落在后院里,开始回收【耐心】的绳索,眼瞅着末端沾着大量鲜血,已经能想象到房间里会是个什么惨状了。
“应该留活口的,唉,得好好跟赛拉解释才行。”
我刚想跳回房间,便察觉到背后的树林里又站着一人,没有感知到敌意,只是单纯在监视我,比较特别的是对方似乎也发觉了,款步走出了树丛。
年龄与约娜相仿的男孩,管家的打扮,只是少了外衣。
昨天赛拉提到过自己是有夫之妻,现与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看他一脸乖戾,想必是赛拉的儿子了。
他向我招招手,双手扶在小腹前再微微躬身予以回应,随后跳起来扒住了二楼的窗台。
血溅得到处都是,从颈动脉喷出来的,刚刚就不该用那么大力。
我费了点时间来收拾,将尸体拖到房间的角落,用已染血的被单盖起来,头的话,原来是女的,刚没听出来。
把头往尸体那一丢,拍拍手,走出门去,正好碰见同样刚出门来的米娜,顺便问了她赛拉在哪。
“赛拉小姐平时起得都比我们早,现在应该在后院吧。”
“好的,对了米娜,记住别进我房间。”
我留下满脸困惑的米娜,又返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从窗台下到后院,见赛拉和约娜都在,便快步走了过去。
“十凌,你来迟了。”
“抱歉,但属实是情有可原。”
我向赛拉耳语方才所发生的事宜,她点点头表示会去处理,先进行必要的特训。
刚刚的男孩也在,不知为何,他的下巴红红的,脸颊也是一片骚红,我瞧了眼约娜,她依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或许是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赛拉便为我介绍了他的儿子,名为赛欧,与我们同为见习生。
“这位是见习生,羽月十凌,这位呢是见习生,约娜。”
我和约娜都各自向赛欧点点头致意。
早晨是和赛欧进行体术训练,深层次的礼仪则是到傍晚由赛拉亲自下场教,这是我最为担忧的部分。
“十凌擅用魔法,先与赛欧训练吧,我来教约娜基本的步法。”
“是。”
我站在赛欧面前,深呼吸了一口,单纯以体术对拼的话,肯定是我赢,但我也想试着在限制住大幅度活动的情况下制服对方。
“不、不要用腿技哦!”
“当然。”
以左刺拳为先,我见赛欧向右闪去,顺手就要来抓我的左臂,便逆时针回转身子,半蹲下去,想用左半身去撞,也被他轻易闪过。
我站定身形,再吸了一口气。
下一次,一定会成功...一定会!
回过神来,我已经掐住了赛欧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他正在疯狂地挣扎,连忙松开手,瞧见他大口喘息的样子,心里不禁升起一分罪恶。
因为我深知下一击就是把他向后按摔至地面,真这么干绝对会重伤。
“我...我...抱歉。”
赛拉见状也没说些什么,自己的儿子被那样对待居然也尚无波动,好好地抑制住了爆发的情绪,若不是已经答应做她的手下,恐怕我此刻就被击飞了吧。
撇头闪过赛拉的飞刀,我向着她和赛欧再鞠了一躬表示出深深的歉意。
“你很擅长战斗,也非常迅猛...让你做一名女仆简直是屈才。”
“不是...”
“这么来吧,我会把约娜教到能做好基本服侍的程度,十凌你就不必了,把基础礼仪学好便可。”
赛拉说罢,便挪开了视线,我得以从她手下脱身,若对方才发生的事态耿耿于怀,也许就不能像这般平和了。
——用尽全力把在场的人杀掉,再换好衣物逃跑,于众目睽睽之下千里迢迢而去,调查邪恶教团的秘密进而发掘穿越世界的门廊。
已经都想好了该做些什么了,一旦弃用甚至会觉得可惜。
“是。”即使如此,受尽仁慈的我依然选择了同意。
究竟何为我该做之事,到现在也没能理解,身为所谓的BOSS,却没有应要了结的目标,会为了些许而彷徨迷茫。
但是,至少现在我有个方向能继续走下去。
“好、好快的速度!能不能再来一次啊!”
莫名开始兴奋起来的赛欧在我面前晃悠着,然而具体是如何做到的我没有印象,下意识放手去做了而已。
之后,赛拉也让约娜与我对战,也是以纯粹的速度压制了她,我本想说没有用处,赛拉却挑明这有助于他们在面对强大敌手时判断使用的战术。
可我也不总是用一招,实战中判断失误就会死。
再一次撂倒赛欧,由于不能让他形成固有思维,所以用了扫堂腿,见他又打挺站了起来,不由得感叹他受训的程度。
约娜的下半身受限,就只用了摔技,像是钳制关节再过肩摔之类的,比较吃惊的是约娜的体术不咋地,攻势太出挑了很容易就能化解。
“好了,就先练到这里吧,你们俩都聚过来。”
“我不用吗?”
“十凌你几乎没有被擦到过,甚至没有流汗,我也很惊讶呢。”
这具身体的体力和精力都被锁定着,不会累是一回事,关节酸痛又是一回事,长时间活动积攒的乳酸会让我十分心累,不过流汗这一点我确实不知,也许是体寒导致的。
我静静地看着赛拉往约娜他们身上施了个法术,一时间他们脏乱的衣物都干净如初,这应该属于家常魔法的一种,作为女仆的确很需要这种法术。
“还有,十凌你也过来,这个药你拿一袋含着。”
一小包纸,展开来一看里面盛着少许粉末状的药物,没有气味,我照赛拉所言含在嘴里,也没有味道。
“这是稀释过的混合毒物,不会致命,虽然会大幅度抑制体能,但长期服用也会对通常的毒素产生一定的抗性,至少不会当场死去。”
这话听着吓人,但没办法,大概是耐受毒物的训练,贴身侍卫有时要替主人试毒嘛,这我懂得。
而且世界上的毒物实在太多了,要想一一对他们产生高抗性得花不知多久时间。
“唔!”
服下药以后,约娜忽然皱起眉头,捶头顿足了一番,似乎好不容易才忍过苦闷。
这药其实很苦来着?我个人没什么感觉。
完事以后我们来到餐厅,浓汤和面包,仆役只能吃这些,我则是不怎想吃,但为了掩盖不必进食的事实,还是取了一点食料。
完毕后,我和约娜与赛欧道别,女仆的工作内容大多跟清洁有关,但米娜说赛拉只要我四处走走好熟悉一下环境。
至少得有个熟路的家伙带我走,但无人前来,只好自行逛起这个宅邸。
共三层,一楼多以功能性房间(浴房、餐厅)为主,二楼主要由宿舍构成,三楼则是赛拉的房间和会客室。
宅邸内除米娜以外,几乎人人都是警卫,外侧的森林边界还有卫兵。
森林边界距离度假地城堡有一定距离,沿道路走要半小时,走直线穿过树林的话只要十分钟。
而城堡外部,由四到五名卫兵组成小队,每隔百米就有一支,环绕着围墙。内部的警卫布署则是机密,肯定连赛拉都无从而知。
城堡背面是一片湖泊,从瞭望塔上看湖面是一览无遗的,想渡河袭击纯粹是痴心妄想。
目前来看,警备方面滴水不漏,就连我自身都险些被发现,若非及时用【毅力】隐蔽自己,恐怕又要麻烦赛拉做解释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清楚晚上要训练什么。”
瞧着天色渐暗,我舒舒筋骨,把身子活络了番,就往回走,发现赛拉站在回程的路上,于是顿住脚步,欠身向她行礼。
“大致的警卫情况了解了吧。”
“是的。”
“很好,我本想让卡斯特洛带你四处熟悉一下,看来没有必要了。”
卡斯特洛...说的是前天没给我们好脸色的管家吧,我还得找他算账呢,且先不追究让邪教徒这种下三滥混了进来,我和他们打了半天都没人来帮忙...
唉,简直了。
“你的表情...我替他向你道声歉吧,那种意外状况他也预测不来。”
“好的。”看在赛拉为他做主的份上,先放过他吧。
也忘了问赛拉有关邪教的事了,我想着现在就跟她提一声便道出了问题。
“他口风很紧,我们只套出了一小点信息...边走边说吧。”
赛拉转过身踱步起来,走前刻意地看了眼我的身后,我也察觉到是有谁在监视我们,于是赶忙跟了上去,佯装无事发生。
尚不清楚有几人隐藏在森林里,但依照魔力探知的反应,又是一波邪教徒,数量不少。
“东面三人,东南面四人,剩下的我来。”
“难免会有动静,别怪我。”
语毕,一颗血红色的火球掠过头顶,我和赛拉分开前去击杀包围而来的敌人。
三步化作一步,跃向半空,草丛后果真有三人正虎视眈眈,我朝其中一人抛去青蓝的锁链,随即落在地上,以链条挡住另外一人的斩击而后旋起锁链。
“磨洋工的,滚开!”
“你眼瞎了吗?!”
一群乌合之众,滑铲过三人下方,仍紧握着锁链不放,如此就轻易将他们束缚在一块,然后...
将海洋般深蓝的能量附在这链条上,目视到层层包覆在敌人身上的束缚将他们的血肉割下,心中一喜,便将锁链一扯。
虽不如想象中那般把他们切成三段,站在溃烂不堪的尸骨前,我的脸上却也露出了自知的笑容。
“那老娘们和小兔崽子冲过来了!你们——唔哈!”
以蔚蓝刀刃为锋,冲向来者,刺中他的腰腹再向刃口一划,切开腹部后用尽全力将他踹出。
“怎、怎么了!”
“小心!”
我闪过劈来的砍刀,一把抓住持刀的手腕随意一折,此人即惨叫如雷,便夺了他的刀剑由上至下将之斩首。
“总算是清静了。”
“我们两个一起上!”
“好——”
光束贯透了其中一人的颅骨,使他的声音半途中止,太可惜了,没能见到他们施展血炎就要结束了。
“噫!不过是个小鬼!”
左右横跳着,接连躲过胡乱斩击的剑刃,最后一击竖劈,甚至连刀都抓不稳了,脱手落在地上,而我安然无恙。
“饶!饶我一命!啊——咯啊!”
面对不知来者意图的袭击,想查明清楚就得留个活口才行,我用【耐心】缚住试图逃跑之人的喉咙,将他一步一步拖了回来。
“想活命就闭嘴,否则就割了你的舌头。”
当然,我没想过会回复,用脚踩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与大地母亲热吻了一番。
而另外一边的纷争也已停息,片刻后,赛拉便出现在身后,我得以松开脚来,让她接手后续事宜。
“干得不错。”赛拉不动声色地废了这人的四肢,然后带我回到了森林小道上。
真恐怖啊这女人,也不清楚她做了多少回了。
“不用管他么?”
“其他人会善后的,拷问什么的交给他们就好。”
“总觉得有点可怕啊。”
“把他们切成那样的你居然会觉得可怕,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