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城堡二层,上方的血炎反应较为浓烈,可知头顶为主要来敌。我虽没有透彻认识到城堡的安保情况,然而三层一般多作寝室用,多有侍从佣人,其中我方与他方派遣的人员参杂,很难辨识身份。
目前得搞清楚,对方究竟要作何攻势。
“十凌...”约娜脸上仍是冰冷的表情,但言语中透露出了些许警惕。
“有客人,请恕我失陪了。”
我整了整衣袖,踏进了房间,阳台上方并无来自三层的窗台,王女在那理应是安全的。
虽是贵族,但这位王女应不是如刻板那般愚钝,也了解到发生何事了,投过来的眼神中略有惶恐,仍然手握着茶杯,佯作安然的姿态。
二层内的反应并不强烈,推测是伪装成佣人前来进攻,只要能将这个消息告知赛拉或者她的同僚的话,便能将这位王女转移,化解危机。
又或者我让约娜离开前去传信...
尚不清楚敌情,万一是要将我们逐一击破就糟了。眼下贸然出击恐没有益处,还是据守在这里为好。
王女啊王女,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在大众面前发表攻击性言论...你攻击就算了,还不好好搁自家待着,来这自讨苦吃。
突然好想念兰托他们啊,至少事没这么多。我不知道约娜是什么想法,如若是想待在这成长下去,我至多也就陪她一个月吧。
毕竟还有要紧事等着我呢,邪教,转移,哦对了,还得问问里启村的方位。
我探知起魔力,血炎反应愈发浓郁了,那群人多半是聚集到了房门口,却又不敢敲门说话,是在忌惮?又或是在等待什么?
身后传来了约娜的脚步,也许是见我按兵不动有些疑惑。
“十凌...既有敌情,具体情况怎么样?”
“没关系。”我指了指唯一进入房间的门,利用【仁慈】远距离巩固住了整扇门身,门销就算了,真做到砸门那个地步势必会有人察觉,“敌人暂时进不来,三层又无窗台,你看好她便可——约娜!”
说话间,约娜突然向前倒了下去,我赶忙搀住她的肩膀,将她扶到一边。
“面色铁青,脉搏微弱,典型的中毒反应。”
我手头没有可以解毒的药草,更何况我都不了解这种毒的病症,还是姑且先用【仁慈】缓和毒素吧。
“啊,翡翠的光辉...你的确如传闻所言,多么美妙。”
才在手心凝聚出【仁慈】,便听到房门被推开来,某个男性的话语传入耳中,不计其数的脚步连串响起,涌入了这个房间。
房门的加固被解除了,才进来,所以随时都想动手么?
我运起原力,合上了阳台门,眼见约娜的中毒反应不减,又下意识唤出【仁慈】想为她疗毒。
“停手吧,小丫头,这小鬼不至于因为这点小毒就死,毕竟是暗部的人马,有点毒抗性是应该的。”
“你们是来刺杀王女的?”
“王女?哦呵呵,是有这么回事。”男人的话语间夹杂着讥讽之意,他根本不把王女放在眼里,是有十足的把握杀死她么。
皮鞋的咯噔声持续在我背后响起,来回踱步有什么意义。
“说实话,我很吃惊,你居然能撑到现在,但不必硬撑了,毒素差不多夺去了你的气力了吧。”
我今天没有进过食,毒应该是下在了佣人们的餐食里,所以约娜才会中毒。
“来吧,快,转过来,施展你的小把戏吧?”
想着不清楚敌人概况才不愿贸然出击,这下可好,把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个男的绝对是头目,必须得留活口。
脖子用力夹紧,让肌肉抽搐,再慢慢地转过头去,一是继续让对面大意,二是我好观察情况,继而设想对策。
“果然如传闻中,有着金色的眼瞳,好生艳丽。”女仆三人、管家两人,领头的男性穿着传教士的服饰,手里捧着本书,话说又是蜥蜴亚人...
“你们教团还真如泥石般污浊啊,一旦招惹上便挥之不去。”
“教条中有一言说,容许将死之人三番无礼,我容你此次。”
“不知你们教主与水蛭何异,做下这等事端。”
“.....”
执迷不悟,所以我才对信教没有好感。
“去吧,使她知晓由教主赋予你等的权能。”
言尽于此,而却鸦雀无声,蜥蜴人疑惑地扭头看去,去发现身后竟空无一人。
身为当事人,我当然知晓发生何事,然而事态如此,我已顾不得那小点细节了,只记得我动动思绪,即将那几人凭空扫出房门,再困于翡翠的屏障中。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废了这懦弱的蜥蜴人,理由其一,怕他跟之前的邪教徒一样,疯狂到身上画了什么术式,把他逼到绝路没有意义。
其二,我想这个王女看看,凡事都有代价。
“你、你!小鬼头!且看我——唔呃...”
我以原力控制住蜥蜴人的脖颈,吊在空中,谅他不敢松懈力气、情愿吊死。【仁慈】不能一心二用,挺难受的,我还想给约娜疗毒。
“废话一堆,赶紧的,你们在这的部署情况,说,不然断你的手。”
“呵!我——唔唔唔!唔呼呼呼!”
不清楚赛拉手下是如何审讯的,但我想基本就那几套,我所做的,则是捂住审讯对象的嘴,再折断手,省得大叫出声缓解苦痛。
因为我手小,身材又矮,便用原力替代了捂嘴,转而抵住他的下巴。在房间四处探寻了一番,找来了几根绳索,死死将这人绑好。
好在约娜确如他所说并无大碍,也许是日常的服毒训练有所成果吧。
“咕...呃额...库...”
“别搁那哀声连连的,我也就折断了你的手,外加揍了你几拳呀,蜥蜴。”
“你果真如传闻——噗!”
废话太多了,再加上我不是很喜欢蜥蜴这玩意,就给他面门来了一拳,他顺势向后躺倒在地上,连连叫苦,呢喃着求我别再打了。
突然觉得影视剧里那些被俘虏的家伙挺有骨气的,也可能是我用力过猛了,又或者是看我是身段娇小的女孩,所以感到非常的屈辱?
这些都和我无关,我唯一在意的,是他们的兵力部署,现在危机尚未解除,三层顶的特殊反应不减反增,必定有什么大动作。
“来了多少人,人员组成,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了。”
“是、是...算上我,共有三十来号人...我与另外九名教徒,加同入教派的十名佣人,以及雇佣而来的佣兵五人...还有一伙劫匪。”
这样算来,栽在我手上的就有六个,敌人多为教徒及堡内佣人,威胁性较大的是佣兵和劫匪,既然如此,聚集在三楼的便是他们了。
“你与三层的同伙约定何事?”
“何事...这我——啊啊啊!唔呜呜!”
“含糊说辞,下次我就折你右手。”
我眼看着蜥蜴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绝望了,才松懈下执握着他右前臂的手。讲真,我干不来既不能见血又得发狠的事情,把握分寸实在太麻烦了。
犹豫了一阵...更像是在思考吧,蜥蜴人嘀咕了几句,我没听清便要他再说大点声,后见他颤抖着身子,眼睛望向房门外的某物,我本确信是他的同伙到来了,可没想却看见赛拉站立在那里。
“赛拉小姐,你来得正好。”
赛拉一言不发,视线挪移到了一边,我循着看去,发现约娜不知何时已苏醒过来,颤颤巍巍地爬起身来。
“十凌...你...”
“约娜,没事就好。那么,赛拉小姐,请你来接手吧,三层有大量他们的同伙,约莫有二十人...赛拉小姐?”
自始至终,赛拉都只是站在那里,我觉得有些不妙,便退到约娜处观察情况。
“约娜,你觉得怎样?”
“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没有气力。”
“了解,你先退后,我来应付这位赛拉小姐。”
这个赛拉绝对是假的,真正的她可不会故作姿态,她行事从来果断伶俐,哪怕我不说话,也能迅速掌握局势,从我这接手事端。
与此同时,三层传来了打斗声,并不激烈,说明战斗很快便会结束,而眼前的这个“赛拉”肯定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救走这个蜥蜴人。
我抬起左手,默默运起原力,想将蜥蜴人拖到我这边来,不料“赛拉”忽然动身向我冲来,动作间寒光闪烁,我下意识展现【仁慈】的屏障护住我与约娜。
下一刻,“赛拉”顿时烟消云散,化作一股烟雾笼罩了整个房间,一时间我捕捉不到敌影,因为刚才瞬间慌了,原力早已松了力,连现在是何情况都不能明晰。
“小鬼!我誓杀汝!”
这个男音是那蜥蜴人的,同时还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难道是他的同伙把他救走了?要是有灵魂透视,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难题啊。
过了好一阵,烟才散去,我这才撤去屏障,那蜥蜴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残留有冰屑的绳索,看样子他的同伙会些法术。
从魔力探知的结果看来,三层的血炎反应少了许多,多半是赛拉的人得手了。
“吁,总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