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那个女生是不是原本就是男生来着?”
“卧槽!还真是,见到本人了。你别说,还真挺漂亮的。”
“可是,空有一副女人的皮囊,却有着男性的灵魂,真是变态啊!”
“你说找个机会把她给上了是什么感觉?哈哈哈,真的很有趣呢。”
“太恶心了吧,精神洁癖实在受不了...”
“……”
人群中的议论充斥着玩弄和嘲讽的语气...各种露骨肮脏的词汇也渐渐涌入耳边。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整个封闭的空间内嘈杂得让人难以忍受。
杨子绎惊恐地发现,他看不清那些议论者的脸。当他尝试看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心中的恐惧就宛如滴落水中的墨汁,越滴越快;水,越来越黑......
一抹阴影仿佛注意到杨子绎的目光,转过头来,却没有任何五官。
空间里依旧嘈杂,人群依旧在攒动着,这个幽闭的空间没有变化。
心脏,在强烈地跳动,“砰-砰-砰-”......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我好怕,好怕,好怕...
杨子绎把脸深深地埋藏在长发之中,身体在颤抖,极度的恐惧让她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不能抬头,绝对不能抬头。只要保持这样,忍住,忍住,忍住...梦就会醒,恐惧就会消失。
她,就有机会逃出去。
议论声逐渐停息,取而代之的急促而沉闷的心跳声,回响在整个空间...像是唤醒狩猎者的钟声。
陷入绝境的恐惧疯狂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女孩夹紧双腿,下体不受控制地渗出液体...
——
杨子绎猛地睁开了双眼,大量的光线映入了眼中。原本急促的心跳趋于平稳,呼吸也很快变得缓和起来。耳边依稀传来收拾书本的嘈杂声。
“走啦!走啦!还差五分钟就迟到啦!”姜涛使劲地把陈道明,往门外推出去。
“还不是你把我闹钟给摁停了呀!”
“对了,宿舍钥匙放你桌上了。你还去上课的话就记得锁门吧。”肥宅朝杨子绎的床上喊到,接着把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
坐在床上的杨子绎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
‘我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做这种奇葩的梦啊,唉...’杨子绎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梦中种种不合理的设定远远超过了一般噩梦的框架。平常人做的噩梦一般都是围绕着迷失、追杀和摔落这三种元素随机组合,再加上大脑无意中形成的场景所展开。而且,梦中的意识在苏醒后几乎转瞬消逝,梦境的恐惧会在现实的意识海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但杨子绎刚才经历的噩梦却不一样,他从未在梦中体会过那种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那是一个脆弱的女性被当作玩物和食品所看待,却无路可逃的绝望。即便醒来,他还是能切身地感受着。
就好像?是一个预知梦。
“但是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是个女的呀?难不成是变嫁文写多了?”杨子绎感到后怕。
他考虑着要不要先不写了,反正他还有两万多字的存稿。要是读者来催更的话,随便搪塞个理由就好了,就这么简单。
作为一个佛系更新的作者,他倒是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懒。
“而且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居然会有反应……啧啧。”杨子绎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他怀疑自己可能隐藏着抖M的属性。所以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也怪不得时常看到一些漫画的情节,女主都是被动开发的。
还是找个时间跟江奕泽聊聊好了。杨子绎抓起挂在床头上的衣服,打算收拾收拾就滚去上课。
但是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傻眼了。
小子绎的遮羞布上有着一块明显的湿斑,事实显而易见。
淦。老哥,你的xp好几把怪哦?
——
“性别焦虑症,英文学名叫做Gender Dysphoria,又称性别认同障碍,是焦虑症的一个小分支。这种症状主要是针对哪些对自己性别不认同的人。比如生理上的男性,却认为自己是女性,或者生理上是女性,内心却认为自己的男性的人。这样的焦虑症主要是患者因为无法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而产生的。这种焦虑症状通常在幼年时期就形成,比如不参加同性的活动,拒绝穿同性特点的服装等。”
“如果在下的同学有这样的心理问题一定及时和家里人沟通好哦,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找心理医生疏导才行。当然也可以找直接老师来寻求帮助哈。”女老师的语气十分和蔼近人,在谈到这种有点令人抵触的内容时还是非常自然。
杨子绎曾经听讲过这个老师的自述,说她曾经去过精神病院为那里的病人提供心理康复治疗,也曾经常到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当志愿者,上个月甚至去一所专门关押精神病犯人的监狱做疏导工作。这个老师还把自己的工作经历编撰成一本书,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
“性别认知障碍么?总感觉和自己早上的噩梦有那么点像啊。”杨子绎托着腮帮子,他仔细地对比了一下。
要不问一下江奕泽他做过啥噩梦吧?也挺有意思的。杨子绎扭过头,看了下正在记着笔记的江奕泽。
“你最近有做过什么噩梦吗?让爷听听,乐呵乐呵。”杨子绎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想提醒下一旁投入学习的死党。
“别吵......你问我?”
“不问你还问谁?难道我旁边还坐着个鬼不成?”
“……,我想想啊”
江奕泽停下了笔。他看着杨子绎,貌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脸上却写满了“哀愁”。
“我前几天刚做过一个噩梦,而且非常可怕。我梦到你变成一个女生,然后一直拉着我的手,说要给我生九个猴子。”江奕泽脸上的笑容深不可测,“然后,就突然转到了另一个场景,我发现我躺在床上,四肢不能动弹。你就那样骑在我的身上,穿的贼暴露,还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说。”
江奕泽在杨子绎耳边低语道:“我要zg你。”
“你TM是不是神经病?”杨子绎十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赶紧挪到一边。
“哈哈哈哈哈——”
“咳咳--,请在座的同学认真听课哈,别搞小动作打扰到其他同学上课。”老师察觉到台下发出的骚动,有意地提醒了一下。
——
杨子绎当然知道,江奕泽纯粹是想特意报复他前几天在操场上对他做的“亲密举动”。
不过江奕泽这玩笑真是太恶趣味。杨子绎突然想到要是在某些腐女眼中看来,他们刚才的行为就好像在“打情骂俏”?好,好恶心...杨子绎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觉得想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没准自己还会把自己给掰弯了。
就算是死党,开玩笑还得有分寸才行。杨子绎觉得小时候的他们之间简直无话不说,无所不做。一起上卫生间的时候,还会互相攀比大小,还试过把水流对着交叉在一起……现在回想起来简直羞耻到无话可说。不过毕竟是天真无邪的孩童时期,他们的认知的事物里只有好玩和不好玩的区分。
不过,随着心理的成熟、身体的发育,个人思想和道德观念的束缚就像枷锁一样一层一层套到人心上。死党之间的相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但是任何事物都逃不过时间的冲刷。
相处方式不同了,但是杨子绎和江奕泽的关系却只会随着时间的积累变得更加牢固、密不可分。
——
死党永远都是死党,决不会轻易由于对方的变化而去动摇这层牢不可破的关系。唯有这一点,杨子绎始终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