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村的小巷中穿行，两侧的房屋早已破损不堪，建筑的残渣洒在地面，就像蠕动的肉瘤，角落里碎开的玻璃片上仿佛闪烁着另一片景象。
乌鸦的嘶哑声在远处响起，在这寂静的巷子中，除此之外的声音便是众人压低的脚步。
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有第三种声音。
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回响，一阵阵声音像是在吟唱着亘古的诗亦或者是低吟着什么繁琐的祷念。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情绪。
“怎么了？”见到我皱眉，曦羽问。
“没什么….有什么东西很吵。”我抬头看了眼她，曦羽的眼神中透露担忧。
“吵？”
“感觉有什么在低吟，一直叨叨叨。”
“就像耳边被人放了迷河。”我解释道，曦羽不语，思考着我的话。
“要到了。”熟悉村庄的施恩提醒，我也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里，可那声音依然萦绕于耳畔。
关不掉了还。
“就在前面。”就当我开始有些烦的时间，施恩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隐藏。
按照指示，我躲在了一踏箱子后面，摁下头顶的狐耳，偷偷摸摸地朝祭坛看去。
不过越发靠近祭坛，我才发现这种声音愈发强烈。
“9个。”趴在屋顶上的张宇明报了数，那是围坐着的黑袍人的数量，中央的一个是红袍。
“还有57个被绑住的人。”我补充，视线中是在八个黑袍人不远处被束缚的兽人，大多是亚人面孔，只有两个是想施恩这样的兽人脸，而在两者相隔的祭坛中央上躺着密密麻麻的尸体，其中不少伤口还淌着血。
看起来健硕的人会被优先选择呢。
印证了我的猜想，那两位看上去明显比其他顶着兽耳的亚人强壮不少的兽人就被两个看上去就很高大的黑袍人选中，因为被束缚，无力反抗的他们只能被拖着走。
“！”见到着一幕，施恩有些激动，但张宇明拦下了他。
对面人可比我们多，而且连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冷静，先看一具体情况。”看着那两个黑袍人把那两个兽人挂在了十字架上，张宇明眯起眼。
“再等等。”
可就在话语刚落，远处就传出了两声惨叫，挂在十字架上的断躯落在地面，耳边的低语声更甚，犹如实质。
“等他们死吗！”施恩骂道，直接冲了出去，对方突然却合理的行为让张宇明有些愣神。
“帮忙！”凌提剑跟上了施恩的步伐。
“…”沉默地看着施恩的身影，张宇明错乱地跟了上去。
[战吼]
“嗷！”咆哮一声，施恩奔跑的脚步加快，体型更是扩大一圈。
“是谁！”被声音吸引的外围祭祀回头，对上了施恩雄起的兽爪。
[暴躁怒意]
祭祀袍下消瘦的手臂再次膨大，不知名的兽影在他身后凝形。
一击即出，一位黑袍人的身影飞出，片刻风起。
甩开手上的血，施恩立刻冲向另一位黑袍人。
他很乐意对方多愣一会。
可一道屏障突然拦在他的爪前，他的攻击只是在上面震出波纹，停滞的时间里，另一侧的法术疾射。
漆黑的能量束在施恩防御的手臂上融毁，连同他受伤的地方一起。
拳头大小的伤口黑漆漆一片，没有生物本该有的色彩。
吃痛的施恩没有停下攻击，一只手受伤，还有另一只。
[兽灵恩惠]
抬起的手气势暴涨，全然没有理会其他黑袍人的攻击，他一爪击破了屏障，在那个黑袍人惊恐的眼神中捏住了他的脖子抬起，又往下倒扣，那些看上去很多的法术只有两个砸在他身上
原因是在他的身侧有个将大剑立起当盾的凌。
“多谢。”尽管没能挡下全部，施恩还是表达了感激，袍下的身躯一震，快速俯冲而出。
他狂化的时间可不多，这也是他一路摸鱼的原因。
再次咆哮，他冲了那个黑袍中央的红袍人面前，一掌朝他拍下。
红袍的身影被撕碎，可无感的撕裂却告诉施恩这不过是一个幻影。
“很有干劲啊，施恩。”
轻佻的声音凭空传出，被撕碎的红袍身影恢复了原状。
“所以你是打算回来了？”那个声音问，同时两个高大的黑袍人朝他冲来。
“回来，呵….”施恩冷笑，不知道在笑谁。
“是回来了。”
“回来搅局。”
再次附加兽灵恩赐，施恩招架住了一个黑袍人的攻击，另一人手中的长镰刀则挥向他的左腹。
长镰轻易划开他的皮肉，挥舞它的黑袍人露出病态的笑容，眼里映射着施恩忍痛的模样。
“那还真是可惜，那样的话你可看不到最后一个村民的死状了。”红袍的幻影转身，语气满是为施恩感到遗憾。
“也见不到我主的降临了。”
“没事。”深吸一口气，施恩抬头呵斥。
“你也见不到。”
拨开黑袍的双拳，他一把握住了镰刀的长柄，任凭那个黑袍人如何扯动都无法挣脱。
“别以为就你们有人。”施恩笑了起来，满是杀意。
[寒月斩]
一剑封喉，寒芒的尾痕消散于镰刀黑袍人的脖间，那嗜杀的眼里已布满惊恐。
“你…zhe..么..”吼间被划开，他已经不能正常发音，只是连退数步拉开距离，随后其他黑袍人的法术如潮涌袭来。
“蹲！”我朝曦羽喊，四面岩墙立刻包围了他们，于此同时关注起余光中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另一边几个黑袍的施法很快就被迫停下了，因为洛璃和张宇明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没有打招呼，洛璃上去就是一个技能
[袭命尾骨]
破风的骨鞭抽出，一个黑袍法师的手宣告报废，啊啊啊的叫声中，其他法师朝这边咏唱，然而张宇明却有些失神。
“你在干嘛！”打一半被一个火球砸中，洛璃埋怨地叫起一刀砍死一个法师后就开愣的张宇明，又连忙帮他打断一个法师对他的施法。
“哦哦哦！刚刚有延迟。”把视线从死去的法师身上拉回，张宇明随便找了个借口顺带躲开了一个漆黑的法术团，紧接着身形如影，又打乱了另外两名法师。
“准备一下！”见到洛璃那边卓有成效，我对曦羽喊。
在我双手微托的动作里，一根石柱从四方的岩面中迅速升起，将两人顶出。
[燕落]
[游隼]
调整着下落姿势，曦羽的速度提升，落地后持着双剑身影直切入人群，施恩则是从空中俯冲，形似鹰隼，扑向那个镰刀人。
“啊…”发现成为集火对象的他想呼救，奈何喉咙已经发不出声，只能用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
没什么突然竖起的屏障，他的双肩被施恩撕开，痛苦使他的瞳孔一瞬间涣散，可又迅速清明。
肩部和胸口硕大的伤口已经血如泉涌，可他却突然勾起嘴角，眼里又是那熟悉的疯狂。
没有疼痛，这是他的感觉，就连喉咙都正常了起来。
“噗，哈哈，施恩，没有用！哈哈哈！
我是属于主的！”朝施恩吐了口血，他笑了起来，不过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霎那间散失了光彩。
黑色的血从他嘴角流出，却没有一滴滴在地上，全都在脸颊的末位唐突地消失。
他把自己献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