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公主被阿比斯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弄得有些不高兴,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我会找到我的办法的,就不劳先生费心了。”
阿比斯微笑道:“我知道你有做成这件事的决心,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你今天回去实施你的计划,那么你一定会经历彻头彻尾的失败,如果我赢了,那你就来这间酒馆,再请我们喝酒。”
“如果你输了呢?”海伦公主的酒量显然不算很好,半杯酒精度不算高的酒下肚,她的脸上就已经飞起两朵红霞,她紧盯着阿比斯蓝绿色的双眼,问道。
“我输了的话,就答应为你做一件任何事情,怎么样,够合理吧?”阿比斯笑着把笔记本随手揣进怀里,贴身放着,“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什么都会做的。”
“好,我就接受你的赌约。”海伦公主赌气地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味蕾被酒精刺激得不太舒服的她忍住咧嘴的冲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的采访已经结束了,现在我要回去解决问题了。”
海伦公主气哼哼地走了,说是要请阿比斯三人喝酒,其实她连自己的那份钱也没付。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在外面吃喝的经历。
“客人,她喝酒的钱?”达尔陪着笑问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小声聊了什么,不过阿比斯应该会帮她付的吧?”
这矮人也是个狡猾的,他看出刚刚走出去的少女不像会吃霸王餐的穷人,说不定是哪里的贵族小姐,就没有冲出去拦,而是转而向比较熟悉的阿比斯要钱。
“当然了,她的酒钱算在我头上,不差钱。”阿比斯随手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面捏出一小把帝国币,达尔马上眉开眼笑。
“你这肾虚男,怎么把她给气走啦!”莉欧娜对阿比斯刚刚的发言表达了不满,从座位上跳下来,揪着阿比斯的袖子,“我还没跟她聊到有趣的地方呢!”
“我想帮她啊。”阿比斯看了莉欧娜一眼。
“嗯?怎么?”莉欧娜慢慢松开了阿比斯的袖子。
“阿比斯大概是已经断定她会经历失败了吧”芙萝拉在一旁说道,“一旦涉及到利益冲突,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尤其是对于没什么权力的弱势者。”
芙萝拉可以说是三个人中对这件事体会得最深刻的,她生前就作为没有实际权力的圣女支持教皇主张的政策,结果最后落得了个被反对派的杀手按住强行灌下毒药的死法。她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四肢被高阶斗气士按住时的无力感和毒药流经喉咙时的烧灼感。
“嗯,这倒是。”莉欧娜想了想也确实如此,她虽然不喜欢思考,但也不是个傻子,至少作为公主的她对宫廷利益斗争还是很熟悉的,“惠及民生的东西对贵族们其实还挺遥远的,即使能够带来利益,也是全体性,长远性的。”
“没错,据我的了解,比大家在一件事上一起受益,贵族们还是更喜欢只让自己得到利益。”阿比斯点着头。
“说得你很了解贵族一样,说白了你不就是个寒酸的野法师,连自己的小木屋都没有。”莉欧娜不屑道。
“我与之谈笑风生过的贵族可比你见过的还多。”阿比斯突然神秘地笑了笑,伸手指着地面。
莉欧娜马上想到阿比斯说的是跟死人聊天,嫌弃地抖抖肩膀,但突然又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个死人了,便别过头去不理阿比斯。
“阿比斯,你有什么好办法帮她完成目标吗?”芙萝拉有些好奇地问道,“我们现在没有贵族的身份,也没办法介入他们的事情吧?莫非你要采取不正当手段?”
“放心吧,我不会干坏事的。”阿比斯揉揉芙萝拉的金发,“对付这些贵族,我可是相当有一套,毕竟我这边就有好几个贵族可以当顾问。”
“你到底收集了多少亡灵?”莉欧娜又有些好奇地转过来,小声问道。
“有时间让你检阅一下,可以吧?”阿比斯把手伸过去,隔着芙萝拉也揉了一下莉欧娜的脑袋,“估计这几天就有机会了。”
莉欧娜的头发被阿比斯揉乱,不满地自言自语着,把头缩了回去。
“可恶……还怪舒服的……可恶!”
……
太阳逐渐西斜的时候,阿比斯一行便离开了酒馆,随手在附近的店铺采购了一些供阿比斯补充能量的食物,又购买了一些供已经不需要吃东西维持活动的两位少女过过嘴瘾的垃圾食品,便直接回到了城外的营地。
重新将火堆点燃起来,天已经黑了下去,待到三人吃完晚饭,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
“阿比斯,你就没什么便携式的房屋什么的吗。”莉欧娜直接躺在雪地上,看着星空,说道,“虽说我现在不怕冷,但是这么躺着是不是太没有排面了?高阶法师不都有那种袖珍法师塔,放在地上注入魔力就会变大的吗?”
“那玩意太贵了,我没买过。”阿比斯耸耸肩,“我连工作都没有,就是个整天游山玩水的人,哪里买得起袖珍法师塔?”
“真没出息!去赚点钱啊!或者自己做一个,死灵法师被你学得那么好,再多去学点变形学派的法术行不行?”莉欧娜一指远处,“现在我们可是暴露在雪地里面,被奇怪的人盯着看啊。”
“都说了,不用理他们。他们是顶得住你一拳还是活得过芙萝拉一个天威术?”阿比斯也随便躺下,常年修习死灵法术的他的寒冷抗性也高得离谱,“那群人就像哥布林的阑尾一样,多余。”
芙萝拉没有直接躺下,而是在篝火旁边坐着。她向周围看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有点毛毛的。”
没错,从他们在营地把篝火重新点燃开始,就有一群奇怪的人悄无声息地从周围围了上来。莉欧娜早早就发现了这些人,告诉阿比斯和芙萝拉之后,拥有良好夜视能力的他们也马上注意到了这群鬼鬼祟祟的家伙。
大约有十几个人,身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有男有女,容貌衰老,长着鱼一样圆而鼓的眼睛,无言地趴在树或石头后面,直勾勾地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