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梦醒与黑

作者:格凌克劳恩 更新时间:2020/6/11 7:24:36 字数:4192

「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我的主人....」

老旧的教堂内部,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彩璃窗户照射进来带给教堂微弱的光明,柱上布满裂痕并且已经剥落出碎块的石制雪白十字架静静地诉说着这教堂悠久的历史。

在大厅中央,一尊棺材静静的躺在石板上,里面躺着一位女性,代表老者的银丝遍布她的头发,有些散乱的撒在棺材里,面容些许皱褶,身穿着黑色毫无装饰的修女服,而旁边摆放着一套以黑白色为主体的传统女仆装,虽然还未死,但离寿终就寝不远了....

「真是的,不是说过不要叫我主人吗....」

我哽咽的流着泪,相对年轻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她苍老的双手,明明知道她的时日不多了,但我仍深怕她下一刻就离我而去....

「哈哈....我又忘了这个约定呢....」

她露出慈祥的模样朝我笑了笑,然而她的眼睛却已经无力张开,看到她这副模样,我又觉得心头一痛,回忆起了那遥远的过去,那个总是对我露出傻笑的小女仆,总是抱怨我欺负她的小女仆,两者的面貌逐渐重叠在一起。

时光绝不饶人,短命的人类寿命自古便无法与长寿的血族相比,小女仆老了,而身为主人的我却因为自身是血族,与过去只是相比只长大了一些,残酷的寿命论最终将我们两位给逐渐分离了....

「笨蛋笨蛋笨蛋....你这个笨蛋....都快死了还说这些话....」

我更加握紧了她的手,都快死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说这种应付我的话,果然还是,那个笨蛋....

「啊勒,被发现了,哈哈....」

听见了我的话,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朝我傻笑几下,但眼角泛出的泪水出卖了她。

「在我最后的时间里,能让我用主人称呼你吗?」

「....能。」

我松开了一只手,静静的想帮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白皙娇小的手接触到了从那窗户透露出来些微的阳光,那只手受到阳光直射的地方立即像是受到火焰灼烧般,手背一片片的化成灰烬,但我忍着那灼烧般的疼痛,将她的泪水抹去,相比那撕心裂肺般失去的疼痛,这根本不算什么,抽回那只手,而我自己则哭的像是只小花猫一样,泪水止不住的流了更多,不止手上的痛,同时心中的痛也刺激着我的泪腺。

「嗯....主人,你的手....」

「没事,区区阳光而已,不足以担心....」

刚刚被阳光灼烧的手背在短短的谈话间已经修复好了,可我的心却不如手背那快速的修复,强烈的心痛冲击着我....

「噗嗤,主人还是一样傲娇啊....」

「哼....」

「主人....」

「嗯?」

我看著她,心中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感觉,失去了什么....

「最后有你陪伴....真是....太好了....晚安,我的主....人....」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我发觉,她真的....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娜莎!!」

我极尽全力的想大喊她的名字,但我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而意识也慢慢的模糊起来....

「啊!」

我惊吓般从床上坐起,快速的起身导致身体有些发麻,我慢慢挪动身体坐在床边,双手捂着有些发晕的头,而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眼角还有些许的眼泪。

「怎么又是这个梦....」

我狠狠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将睡意全数打散,站起身子离开床,一边想着刚刚的“梦”。

自幼从我有记忆起,便常常梦到这个令人感触极深的梦,就好像我真的是那个“主人”一样,看着小女仆慢慢的老去,离开自己,而且从来没有昏迷后的记忆,前面的记忆也零零碎碎的,根本拼凑不出个所以然,我甚至不知道身为“主人”我的名字。

高中的生活总是平凡无趣,明天都在重覆着一样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简单的换上制服,来到客厅,只见一名面容姣好的黑长直少女坐在沙发上滑着手机。

少女的皮肤并不如同我这副因为不常出门而造成的苍白,而是天然的米白,四肢纤细但强而有力,跟男生打起架来还不一定会打输,起码被打过的我这么觉得,腰围也是令那些总想著减肥的女同学初见后便十分羡慕无比的纤瘦,只不过唯一的不足应该就是她是个平板吧?虽然我跟她都没有在意过身材就是。

「今天是红豆汤啊?怎么还不赶快吃?」

「哼,那么烫,不放凉怎么吃?」

少女指着桌上的红豆汤如此说到,而我当然也注意到那碗频频冒着水气的红豆汤,只好走去厨房准备拿牛奶,这时眼角余光瞄到了她正看着我。

「难不成希望你哥帮你拿牛奶?」

「知道还不快去拿!」

「啧啧啧,懒惰虫一枚。」

咳咳,总之这个少女就是我的妹妹-月下奈,而我的名字则是月下凌九。

爸妈在去年时分别因为患病和车祸过世了,家里并没有多少的财产,于是我与妹妹只能各自打工赚取家计,还好这房子是母亲留下来的不动産,至少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而我们两个打工的钱也够我们除了维持基本的温饱和那些水电费的额外开销,比如我正准备拿的牛奶就是。

「给我吧。」

「接住哈。」

拿了两瓶盒装牛奶从厨房回到客厅,见到她伸出一只手来像我所要牛奶,我将其中一瓶牛奶一抛,扔在她的头上,正中红心,而牛奶击中她的头之后滚了下来,落在她另一只手的手心。

「吼!你就不心疼你妹吗?」

见妹妹一副很疼的样子,我很清楚,这货根本是装的,这妮子头铁的很,各种意义的铁。

「不心疼,反正砸了多少次还是一样笨。」

我撕开盒装牛奶的开口,将牛奶倒入红豆汤内,淡定的如此说到。

「你!」

「你再不倒牛奶你的红豆汤就要干掉了。」

「欸欸欸!」

这便是每天在家吃早餐的日常,总得闹一番,这还间接搞得我打篮球如同抛牛奶般准,我投篮的实力可说是靠妹妹的铁头练出来的。

快速的吃完早餐,在简单的洗漱后,我背着书包出门上学了。

「呦,难得凌九又早起了一次-哎呦!」

「别那么不正经。」

看着眼前顶着刺蝟头的黑发少年,一副不良学生的样子,我二话不说直接在他头上来了一拳,这小子一讲一些欠扁的话我总会不自觉的直接给他头上来一拳,很解气的,也没妹妹那么头铁,至少打了我手不疼,他头疼不疼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哎....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施展你那能干碎牆的“正义”铁拳啊?虽然你收力了但还是很痛啊!」

「哼,刺蝟头的,你再不正经我不介意把你扛去学校的。」

「别别别!真是的....」

去学校的路程不远,通常都是走街区那条灰色人行道,这个时间人不多,走那边可以放松的散步去学校,平时走个约莫16分钟就到了,然而走了约莫8分钟后....

「喂,那个人是不是不太妙啊....」

刺蝟头用手肘抵了抵几下我,而我也紧紧的握紧拳头,冒了一下冷汗。

此时我们正在街区的人行道上,灰色砖块组成的人行道此时正有一名白衣光头男子拿着一把武士刀,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周围的行人皆不敢靠近他,也没人报警,皆是尽量的绕远点走。

而我跟刺蝟头当然不例外,就在我们俩离他只有6步左右的距离准备绕过他时,走在比较后头的我一把拉住前面的刺蝟头,用力往我这边拉,而这一拉,白衣男斩向刺蝟头的一刀落空了。

这人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哇啊!」

刺蝟头吓的大叫一声,而我也被白衣男突然来的斩击给吓了一跳,还好白衣男的斩击很慢,我还来得及拉住刺蝟头。

然而接下来我却因为这一愣神而付出了点苦头....

「见鬼了,那白衣男什么时候离我们那么近的?!」

随着刺蝟头的惊呼,我才注意到武士刀的刺击已然来临,先不管为什么武士刀是刺过来的,一把踢开刺蝟头,伸出双手使劲的夹住了朝我刺来的武士刀,刀锋离我的左胸几乎不到4公分....

这如同秋天时摸到铁椅般冰冷的触感与硬度....这是真刀!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提高注意,但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

然而在我打量当下的时候,白衣男不等我松口气,用力一拔,武士刀的主权又回归于他,白衣男的力气大的很,他这么一拉我来不及反应,重心直接前移,使得我踉跄了一下,而我顺势推开他。

我的手掌被这一拉给割伤了,温热的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非常的不妙,必须得跑才行。

我们的动静不小,立即引来人行道上其他人的注意,有的人被吓的出声尖叫,有的镇静的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些见义勇为的人准备上前压制白衣男,但都被白衣男胡乱挥舞的武士刀给逼退,有人甚至被砍伤,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其中一名青年倒卧在地上....

我站稳身子准备逃跑,没想到白衣男跑的比我还快上许多,没跑几步便追了上来,武士刀瞄准我的脖子斩了过来,勉强的躲过了一次直朝脖子的斩击,然而因为身体往后仰时又被白衣男直接补了一脚在背部,我直接被踢翻在地,而武士刀也狠狠斩在了我的左手臂上。

「嘶-啊!!」

左臂瞬间如同泉眼般湓涌出大量的鲜血,无疑是斩到动脉了,我面漏狰狞的翻过身蜷缩身体嘶吼,而白衣男真的着魔般一刀接着一刀斩在我的身上,每砍一次我的身上就多了一个血泉,而鲜血的出现和白衣男疯狂的乱砍也使得围观人群更加恐慌,不是逃跑就是尖叫,而这时刺蝟头带着警察赶了过来。

「凌九,撑住啊!警察已经带来了!」

见到白衣男疯狂砍杀着我,警察直接上电击枪射在白衣男子的腿上,白衣男一个抽动,直接往我这边倒下,不怎么高大的身躯压倒在我身上,原本紧握在手中的武士刀直接插在了腹部上,这把武士刀非常锋利,在无阻刺入我腹部后,内脏基本都受到创伤,无疑,我已经受了非常严重的致命伤了....

「噗咳-不行了吗....」

血液从喉咙不断冒出,倒卧在血泊中的我觉得自己应该离死不远了,举起没什么伤的右手,重重轰击在白衣男的太阳穴,听见喀嚓一声,白衣男的颈椎被我打断了....

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把这个随机杀人的疯子拉下来一起陪葬,少打那些恐龙官司....

「凌九,别睡啊!凌九!」

是刺蝟头吗....感觉越来越看不清东西了....

「小伙子,撑住,救护....」

这个声音是那个姓神川的老警察吧....不过声音也听不清了,耳朵已经被影响了吗....

「....」

好冷,不对,好热,感觉自己仿佛反复进入冷冻库跟火炉一样,难道是体温开始流逝了吗?

「....」

感受不到疼痛了,是因为已经超过身体负荷了吗?真是诡异的感觉....

意识好像要塌缩了一样,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了....

真是的....不是说死前都会看到走马灯吗?我怎么只看到了一片黑暗的海洋....

等等,那是....

我震惊的看着在这片黑暗之海中,不断扩大的红色漩涡....

-----后续-----

另一边,在两日后,凌九的告别式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哥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所有参与告别式的人穿着黑色丧服,月下奈默默的哭着参加凌九的告别式,明明前几天好好,而一旁的刺蝟头扶着她的肩膀,告别式是由凌九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出资举办的。

「凌九哥,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希望你与叔叔ヽ阿姨能够保佑月下奈平安,不会遇到你们发生的事故....」

刺蝟头向凌九的遗照小声的说到,整个告别式很安静,每个参与者都默默的留着泪,等到告别式结束后,将凌九的棺材抬上灵柩车,严肃的送去火葬场了....

“这次事件造成2人死亡,3名路人被武士刀砍伤四肢,送往医院轻微包紥治疗便无大碍,1名路人被武士刀给刺穿右胸,送去急诊室紧急手术后保住一命。”

“作为这次的杀人犯白衣男子以前并没有精神疾病的记录,白衣男被人重击头部时颈椎断裂,送医抢救无效。”

“白衣男与受害人以及其家属之间平时并没有任何纠纷,其余目击者也不认识该名白衣男子,由于白衣男已经死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有精神病史的人突然发疯般提着武士刀砍杀路人,警方也督促行人如果见到可疑人物要立即通报警方,以免再次发生意外。”

将电视机关掉,月下奈无言的抱着枕头看着已经关闭的电视机,双眼有些无神....

「爸妈都走了,哥哥也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月下奈发出微弱的声音,朝着前方问到,而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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