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陈望天退后一步给箫夜留足施展的空间。
少女亦是从树下离开，来到空旷的学院大道。
箫夜摆起架势，一股缥缈的灵力从她的周身凝聚，更准确来说，箫夜身上有种‘潇洒’的意境。
举手投足间绝不拖泥带水，这也是她能达到完美境界的先决条件之一。
箫夜打出一套拳法。
凛冽的拳风引动肃杀之意，拳法相当凌厉摄人的同时，又不会暴露任何弱点，攻守一体，让敌人根本找寻不到任何破绽。
“如果想要击败她，必须以力碾压，凭借见招拆招的手段，无法从她手中沾到任何便宜。”
一道略显震惊的声音，道出众人心中所想。
何为完美？
——无漏洞，无缺陷。
“难。”
一旁的李文山将箫夜的战技瞧在眼中，也是不由得缓缓摇头。
这种学生优秀到老师‘不喜欢’，按理说老师都希望弟子天资出众，可天资出众到无法教导，也是件令人困扰的事情。
“我门下徒弟，无一例外，皆不如此女。”
箫夜的完美，让人震惊。
战技施展完毕后，少女静静的站在原地，抬手整理着由于大幅度动作而飘散的白色一发，平淡的望向陈望天。
“老师，请指点。”
还不等陈望天回答，不少旁观的老师率先议论出声。
“无法指点。”
“完美的战技。”
“她不应该进入天守阁，去磨练心性、提高战斗经验反而收益更大。”
“此女已无人可教。”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箫夜战技无限接近于完美，就连一旁的李文山，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议论不断之时，陈望天低着头，轻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恣意，以至于盖住所有声音。
箫夜小姐，你的运气不太好呢，四分之一的概率，你没有赌中。
一道道视线汇聚在陈望天身上，尽皆不懂他发笑的原因，在众人的注视下，陈望天悠声说道。
“你的战绩，有一处缺点。”
“第六十九招的冲拳式，拳风朝向下偏三十九度，攻击的位置是钢骨穴——人类身体防御最强的位置。”
“如果对方修炼的正巧是高防御力的法决，无视攻击，采取对攻策略，会造成换伤的结果。”
“诚然，就算是换伤，你的战技仍能让你保持优势，但你并非持续战斗的类型，一旦被对方换伤，就算对方以重伤换你轻伤，战局也会向不妙的事态发展。”
“这……可是缺陷？”
陈望天负手而立，语气风轻云淡的说道。
听到陈望天的话，一众老师不由得陷入回忆中，他们都已经忘记第六十九招是什么样子，陈望天的说辞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
虽然这话亦真亦假，但大多数人持怀疑态度，毕竟一招也就几分之一秒的时间，在没有对手的‘空拳’演示下，竟然能分析到拳风落点，并且根据落点找出缺陷。
有点假。
当然，陈望天并非以肉眼看穿缺陷，在箫夜战技刚刚出手之时，陈望天就已经通过字典得到了结果。
“……”
箫夜闻言，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的向后退出半步。
她最清楚自己的拳法，正如陈望天所言，那一拳如果面对特定的对象，并且被其捕捉到的话，确实会成为缺陷。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之中将拳法演练无数次。
“老师，请再赐教。”
箫夜单独打出拳法第六十九招，她刻意将拳风上扬两度，在避开钢骨穴的情况下，就算是肉身强大的修士，硬抗这一拳也会身体僵直，无法反击！
她……
依旧是完美的。
“再往后打十招。”
正在箫夜准备收手之时，陈望天出生说道。
箫夜微微一怔，继续将战绩施展下去，十招不过几秒钟而已，凛冽的灵力涌动过后，少女收招站立。
“……”
还不等陈望天说话，站在后面的李文山已经皱起眉头。
战技可不能轻易变动，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在战技上最适用不过，一拳的角度上扬两度，会让后面的招式全部受到影响。
李文山望向陈望天，眼底闪烁起一丝凝重——
——陈望天让箫夜打出十招，难道已经预判到箫夜变招后的漏洞吗？
这……
有点恐怖了吧。
“缺陷有二。”
“其一：……”
“其二：……”
陈望天出声说道。
此时此刻，就算周围围观的老师，在听到陈望天指点时，也知道缺陷的存在未知。
“……”
箫夜银牙咬紧，猩红色的眸子里闪烁起一丝丝的执拗，她的拳头紧紧攥住，神色波动巨大的合上眼眸。
于心中演练战技。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
箫夜再度睁开眼睛。
“请指点。”
拳法打出，在场的一众老师通过箫夜的招式，甚至能读出她心中的愤怒，倒不是箫夜对陈望天怨恨，而是怨恨无法达到完美的自己。
这套拳法打出后，无需陈望天指点，就算围观的老师，也都发现了招式中的漏洞。
太明显了。
“缺陷有四：……”
陈望天负手而立，喃喃说道。
众人心中萌生出一阵怪异的感觉——
——人家老师都是通过教导，让弟子的缺陷减少，可箫夜跟陈望天聊一会，战技上的缺陷居然越来越多。
“请赐教！”
箫夜执拗的第四次施展战绩。
这一次。
箫夜战技尚未施展完全，便主动终止，漏洞太多太多，这套拳法已经不成样子，就算是天守阁最差的学生，也不会打出如此残破的战技。
“拜我为师，我可以帮你指点。”
陈望天出声说道。
围观的老师瞧着陈望天，眼神中充斥着羡慕的神色。
这可是受到一位不错的徒弟，不过也得益于陈望天眼力超群，换做其他人，恐怕连第一处缺陷也找不到。
“不——！”
箫夜后退一步，身上的灵力逐渐狂暴。
她猛地抬起手，一股浑厚的灵力凝聚在手腕，随后用力一甩，灵力无规则喷涌，一股鲜血从她右手臂骇人的飙射而出。
箫夜身子一倾斜，差点跌倒在地。
她任由剧痛将她的脸颊变得苍白且扭曲，将陈望天瞧在眼中，一字一顿的说道：
“只要废掉这门战技。”
“我——依旧是完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