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是令人伤感,我和阿狸不得不告别学院一段时间去寻找全能石,和我们一同前往艾欧尼亚的还有猫猫老师以及劫和凯隐,亚索对他的故乡有一种极深的排斥,邀请他同行的话一定会受到冷落,出于礼貌,我还是找他确认了一遍,谁知亚索在考虑了片刻后竟然同意了,那我就要趁着这次机会更加深入的了解亚索。
猴子在得知阿狸要离开后硬是要把一块金猴头令牌送给她,说是艾欧尼亚的小猴子看到这块令牌都会听阿狸指挥,阿狸自然不好意思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她想来想去就把秒表送给了猴子。
想要去艾欧尼亚我们先要乘车到达诺克萨斯火车站,坐火车到达港口,转用轮船前往艾欧尼亚。
我们五个人外加一只猫搭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巴士,在车上我还问了阿狸为何猴子不一起同行。
“他这种人就是爱面子,当时给族中长老说的是出去闯荡,现在他觉得还没有闯荡出成绩,突然回家的话就很丢猴。”阿狸也学会调侃了,她故意把“丢人”说成“丢猴”。
“那个是金子吗?”我有些好奇,阿狸和猴子交换礼物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我觉得金猴令牌没有秒表珍贵,“你不会被骗吧。”
阿狸把令牌拿给我,让我自己判断,令牌拿在手里的重量像是金子,毕竟金子密度很大,我又故意逗阿狸做出用牙咬的样子,果然被她制止了。
我们坐上了上午十点的火车,预计下午五点就能到达港口,看着窗外飞快向后移动的景色,我有些感慨,它们先是从一排排房屋变成了大块田野,又变成了片片树林。这种铁路在诺克萨斯十分罕见,毕竟一条线路要连接好几个贵族的土地简直像做梦一样。
猫猫老师讲起艾欧尼亚开凿运河发生的离奇故事来打发时间,劫和凯隐听得眼睛都直了,我想起他们在课堂那种不耐烦的样子和现在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亚索心事重重的在一旁发呆,现在毕竟不是特殊的日子,我们这节车厢只有依稀几个乘客,我和阿狸第一次吵架了,我们先是为了中午的食物争吵,我说鸡腿要比牛排好吃,她不服气,然后我们又为了歌曲争吵,她非要说阿姆斯特朗比杰克逊厉害,就在我们无休止的用争吵打发时间,亚索来找我了。
“妮蔻,作为我的队友,我有些事情不想再对你隐瞒了。”亚索像是下定了决心,“这里有一封信,你看完以后的感悟一定会比我口述的效果好,我的苦衷,我的追求…”亚索把信给我后就回到了之前的座位。
阿狸也不和我吵架,她起身前往猫猫老师那边听故事去了,而我则接过亚索的信,信封上写着“见信如晤”。
亲爱的亚索:
我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相见了,我本以为这种生活还会继续,像是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尽头来的如此之快,我们的养父死了,我知道你对他不满,但还是想求你回来看看,毕竟他临死前常常念叨你,恳求你的原谅。
你离开之后我开始学着做一些小生意,再也不提练剑的事情,这让我们争吵不断的家终于安静了下来,养父有时还会找我喝酒,我一般都是看着他喝,自己却很少喝酒,必要的时候我也会假装喝,他一喝醉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在我一次次总结他每次的醉话后终于知道他反对我们练剑的理由。
在领养我们之前,他也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继承了他出色的剑术天赋,这成为他吹嘘的资本,有一次在舞会上,他的孩子被魔鬼怂恿着和当地一个剑术出众的天才少年定下决斗,在舞会结束的后半夜,他们就在月光下的树林中开始对决,二人每一次短暂的接触都代表着致命,宝剑反射着月光,铁器碰撞声夹着风吹树叶声,终于还是分出了胜负,他的孩子死于对手的剑下,而对手也被刺成重伤……
再后来他就领养了我们,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他开始教我们练剑,在我们有所小成时,他可能从我们身上看到了那孩子的影子,然后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样,只要我们再练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激怒他的这方面你总是很有经验,咱们收获萝卜时我就看出来了,那天他说要带我们去挖萝卜,在田地中你就展现出了天赋,那片土地太久没有下雨,变得十分坚硬,想要把萝卜挖出来就必须用铁锨狠狠地在它旁边向下铲,有些萝卜漏出地面小半截,有些则是只有上面的秧在外面,你把挖出来的萝卜的秧拔掉,然后把那些拔掉的秧再种回地里,我现在还记得他好几次用力铲出的萝卜秧下只有土时的愤怒表情……
你总是和他争吵,罗列出练剑的种种好处,还说发扬“疾风剑术”,可是他总是一次次的拒绝你练剑,矛盾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记得你走的那天下着小雨,他说:“我没有你这种儿子,我的儿子从来都是十分听话,”他扬了扬手,疑迟几秒后又放了回去,“滚!”
“我早就知道你不想要我了,我这就滚!”你留下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实话作为你的哥哥,我当时真的很心痛,咱们的养母也被父亲把你赶走的疯狂给气病了。
我当时的生意还没有起色,还要为你的行踪处处劳心,真是痛苦的回忆,为了不再激怒他,我索性不再练剑。
他那时喝醉的频率越来越高,在他有一次喝醉酒后我终于知道了他的态度,他把我叫到了家中的武神像下,醉醺醺的说着什么别学亚索,练剑没有出路,你们还年轻,学点有用的。
可他明明喜欢剑,比谁都想让“疾风剑术”发扬光大,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那时我想到了你,想学着你的样子刺激他,我说:“我只会练剑,你不让我练剑我就在家什么也不干,就专门‘啃老’。”
他听完后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好啊,只要你不练剑,我就把你养到胡子白,这还不够,等将来有了孙子,我把孙子也养到胡子白。”
我听完“胡子白”后被他弄笑了,他一看我笑了也跟着笑了,本来他还想继续教导我,现在气氛都没了,他就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滚蛋!”
你明白了吧,在他的眼中,干什么都比练剑好,算了,他人都没了,咱们聊点别的。
养母现在眼也花了,她想你想得好几次都把我当成了你,她对我喊着:“亚索,亚索啊,你回来了,这次别走了,我支持你练什么‘疾风剑术’了,”我没有说话,但是她好像听到了我说话一样,“什么,你怕你爹啊,没事,我让了他一辈子了,这次他要是不愿意,我,我就和他拼命……”
对了,你也到了娶媳妇儿年龄了,别在学院上课了,回来和我一起经营生意,老娘现在又说着你一定在外面有媳妇了,把自己的娘都忘了,几十年没回来…
你的哥哥 永恩
20.05.01
信封中还有一张小纸条,看字迹是亚索写的,“如果妮蔻小姐愿意充当几天鄙人的女友,我一定会万分感谢,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把这张字条收下。”
我算是明白了,亚索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无法面对他的父亲,看到亚索如此精致的纸条,我突然想到用它来当书签也是不错,索性把纸条留了下来,信则还给了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