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人果然不能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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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易天回到《有间镖局》的时候,已然接近了晚餐的时间。尽管没能邀请貂婵来到家中用餐,但已经将“明天一起上学”的消息转达给山键 雏。
在得知貂婵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雏倒是松了口气。就这样迎来了加了菜(烧鹅)的晚餐。
临入睡前,雏向易天询问了藏在心中的疑惑:“那个,易天,问你个事。”
“啥事?”正在看明珠台好莱坞大片的易天应了一声,两眼仍盯着电视机不放。
“你说,什么是人偶呢?”雏并没有把貂婵是人偶与否的问题说出口,而是用旁敲侧听的形式来问。
“人偶?干嘛问这个?”
易天难得的转过头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对雏会问这个话题而感到吃惊。
“那个,这个嘛……”
雏有些扭捏地抓着睡衣的衣角,她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连身睡衣。袖口和裙摆都绣上了蕾丝花边。
对于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件事,她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它说出来。
易天看了雏一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而是静静地等待雏将那个问题说出口。
见到易天并没有吱声,雏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应该是为怎样把自己心里的问题说出口而在努力吧。
紧抿的双唇中传出咬牙的声音,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表情。问道:“你觉得貂婵同学,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啥啊?”
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来,没想到居然提到了貂婵。搞不懂雏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的易天,只好针对她的发问做出了回答。
“她啊?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又好,做事情有一股认真劲,但也因为这样有时也觉得有点死脑筋。”
“而且也没注意到自己的魅力有多大,每天几乎都有走光的情况发生……”
话还没有说完,却从雏那里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鄙视气场。只见雏用冷淡的眼神从上往下俯视着他,像是看到了恶心的东西的表情,数落着易天。
“你从头到尾都只注意这些方面嘛?还真是有够深入细致的‘观察’呢!你这个绅·士!”
“额,不。那也是不可抗力,是她自己不注意啦!”就算易天想反驳,也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多大的说服力。
“就只有这些嘛?”虽然雏还是维持着鄙夷的表情,但想要知道的内容尚未明确,还不能就这样结束掉对话。
“不然你还想要知道什么?”易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纳闷着今天的雏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貂婵的事居然那么上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什么是人偶吧?”经过刚才易天的失言回答,雏总算拾回了面对这个问题的心情,将问题重新主导了回来。
“哦……那个啊,大概是在五六年前就开始有了吧……”易天大概的诉说了人偶的来历,中间的人偶战争他是省略过去了。个中缘由是不太想让雏知道。
“是,这样啊……”
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能问出最重要的那部分的回答。但雏大概意识到了,或许那个答案不太适合给她知道。
虽然她身为神明,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够知晓。没有人去祈祷,没有人去供奉她的话,是不会知道人间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此,雏不再过问下去,而是转身走出了客厅。
“呼……”
看着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后,易天沉重地吐了口气。
仰起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外面并没有皎洁的月光,也没有明亮的星星,是个无月无星的朔月之日①。
(①:朔月,指农历每月的初一,是月亮被地球遮挡太阳光的日子。民间也有流传在初一、十五吃斋的习俗)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跟她说‘你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人人恨之的似人偶’这样嘛?太蠢了吧……”
似乎在和空气对话一般,易天在摇摇椅上恍惚地说着。
真的,是这样啊……
门外,并未走远的山键 雏却是紧咬贝齿,束着红色白蕾丝缎带的右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未曾想要偷听,只是对好友的担忧,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块地。若是未能搞清楚朋友是否脱离不安的话,她是不会罢休的。这也可以说是她的神格吧。
尽管如此,当听到自己的好友是所谓“人人恨之的似人偶”的时候,她有些犹豫。
虽然她不知道个中的缘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易天所说的话在她的心里造成了影响。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貂婵同学……”
怀着那股莫名的沉重心情,雏呢喃地望着无月无星的夜空。
翌日,仍在睡梦中的易天再次被人掀翻凉席。在半空中滚了两滚,才悠悠地醒过来。用手按着被晃晕的脑袋,嘟嘟哝哝地说着。
“每天都这样子叫人起床,迟早有一天凉席会被你给掀烂的。”
“那就不要总是赖床,给我出去找委托啊!”
呲呲咕咕地刷完牙以后,又稀里哗啦地洗了把脸,易天总算是把睡意从脑袋里赶了出去。坐到办公椅上的他,突然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
“咦?貂婵呢?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来跟你去上学嘛?”
“说的也是,都这个时间了,她怎么还没有来呢?明明昨天叫你传话给我了……”
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雏也觉得有些奇怪。貂婵是个很守时的女孩子,不可能会有迟到的现象发生。
“算了,反正她来不来都无所谓,我先去弄点吃的。”易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决定今天的早餐由他亲自出马了。
用完早餐后的山键 雏,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貂婵的到来,这让她感觉太奇怪了。
不过奇怪归奇怪,还是要上学的。于是,今天就只有她一个人去学府了。
来到学府以后,雏看到貂婵的座位上放着她的背包。顿时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被困扰了所以来不了呢。
不过貂婵同学这么早来到学校,会是有什么事情嘛?
带着这样的念头,雏问了坐在貂婵前面的一名女生:“请问,你知道貂婵同学去了哪里嘛?”
那名女生像是机械一般缓缓地转过脑袋,睁着毫无色彩的双眸,似乎对所有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似的。
她对雏看了两眼,然后才回答道:“貂婵同学的去向,可以给你以下两个回答。”
“回答一,貂婵同学加入了《剑姬社》,所以她可能去参加社团的晨练。”
“回答二,貂婵同学在学府里人气旺盛,想要对她告白的男生多不胜数,所以她可能去拒绝那些想要和自己交往的男生而奔波。请问,你选择哪个答案?”
仿佛机器人一般无感情的语言从这名女生的嘴中吐出,令雏感到一阵恶寒。果然这个女生,也是人偶嘛?
昨晚瞒着易天,从二楼的房间下到了一楼的房东家,借她的电脑查询了有关人偶的基本资料。
无表情,瞳孔无明显精神色彩,说话极为清晰有条理,冷静得让人感到惊讶的地步。
她扫视了班里的学生一眼,对比自己从书中看到的知识,已经可以确定班里的学生,全都是人偶没有错。
不过他们和貂婵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那就是他们都是没有表情的,机体内不带一丝情感色彩。
然而貂婵却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能说会笑,会担心会生气,也会哭。总而言之,雏觉得和貂婵交往更能感觉到人与人之间的亲近。
既然得到了答复,接下来就是付之于行动的时候了。雏向那名女生微微躬身以表谢意,对方也是点头回礼。她便走出教室,往社团大楼的方向前进。
《剑姬社》位于一片竹林的后面,紧靠着社团大楼的南面。由于在社团的门口设置了传送法阵,因此雏走进了那扇门,通过法阵来到了占地较大的《剑姬社》的活动部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用大气的手法书写的“道”字。那是华夏国的前任相国文家宝亲手题的字。大气而不失朴质的字,让雏看得有些入迷。
“咦,山键同学?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唤醒沉思中的雏是貂婵的声音。
她穿着一件素白的汉服,在胸口的位置绣着一个举着剑的女性形体的徽章。在那下方用黑笔写着“貂婵”的名字。
“呀,貂婵同学。抱歉,我失态了。我正奇怪着今天为何没有见到你过来,所以就想着来找你。没有给你造成困扰吧?”
回过神来的雏赶紧扶了下眼镜框,刚才看入迷的表情被好友看见了,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不,没有关系。今早出门的时候才收到社团发来的晨练集合的信息,看样子是因为奴家是比较晚加入的原因,让社团的学姐们担心了。”
“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貂婵摆了摆手,道出了今天早上没能过来一起上学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把《镖局》的座机电话告诉你吧,下次再要晨练的时候可以打过来哦。”
“好的,那么就拜托你了。”
嘀嘀嘟嘟地敲完触屏手机的键盘后,貂婵将《有间镖局》的座机号码记录下来。随后,这对好朋友边走边聊了起来。
“你知道吗?有一个叫做邹见仁的二年级的学长,最近似乎变得挺有名呢。”
“诶?邹见仁学长?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奴家说你啊,也稍微关心一下学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吧!”
“他呀,据说是五年前那次战争里受到牵连的百姓之一。虽然那个时候,魔化的人偶入侵了他的家乡,令众多的乡亲受害,百姓苦不堪言。”
“按道理来说,即便现在战争结束了,也应该是仇视那些似人偶吧?”
“但是呢,那个学长却不像那些受害者有那样的想法,反而是帮助那些被人欺负的人偶学生。”
“他组织起一个保护人偶的小队,在学府里制止那些欺负人偶的学生,所以他就这样出名了。我还听说他在打斗的时候很厉害,几乎是战无不胜,勇猛无敌。”
“诶?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嘛?”
雏有种不相信的感觉,尽管在五年前人偶确实引发了战争。就算他不迁怒到现在的人偶身上是好事,这一点雏并无异议。
但若说他在打斗时很厉害,无人能挡的话,就令她实在感到难以置信。
又不是家里的那个颓废侠客,或者是那位帅到掉渣,实力高深的型男老师。普通的学生怎么可能会那么厉害?
“怎么?你不相信?看,那位学长就在那边!”
貂婵不满地看了雏一眼,这时她发现在不远处,有几个学生围起来欺负一个人偶学生,而刚刚提到的那位邹见仁学长也在那里面。
“哦?”雏顺着貂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站在那里的有两拨人马,右边可以看得出来是刚刚准备要欺负那个人偶女生的学生团体。
左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端正的五官看上去颇有阳光气息,此刻他倒竖着两道浓眉,看上去是充满正义感的英雄一般。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可以看到右边的学生团体的脸越来越红,似乎被左边的那个阳光男生给说教了吧。
接着右边的学生团体挥着拳头向阳光男生发起攻击,然而那个男生并没有就此退却,而是带领着在他身后的几名男生发起反击。
只见那个阳光男生左右开弓,一拳就放倒一个人,飞起一记扫堂腿,把几个重心不稳的学生都撂倒了。
接着他与那几名男生合力将学生团体给制服了,随后他让跟着他来的男生将那学生团体带走,应该是带到教导处那边吧。然后他让留下来的两个男生护送那位人偶女生回去。
“你看!刚才那件事还不能说明他的厉害嘛?”貂婵有些兴奋地说道。她也是一个似人偶,看到同为人偶的同伴遭人欺负,自然心里也不好受。不过看到有人愿意站出来维护人偶,她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了。
只不过,雏的心里却闪过一丝疑窦。她刚刚看到了,那个阳光男生在让剩下的两名男生送那个人偶女生回去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个笑容,令她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心里长了个疙瘩似的。
不过,她很快就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看到那个阳光男生正往这边走过来。
“两位好!刚刚的情况,你们没有误会吧?”那个阳光男生一来到雏和貂婵的跟前,立刻就打起了招呼。
“没有没有,学长就是那位传闻中的邹见仁学长吧?你刚刚的表现真的好厉害!奴家绝对支持!”
貂婵倒是自来熟一般,向他表示了赞同。雏却没有说话,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这个男生。
“呵呵,那只是其他学生高抬我而已。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邹见仁,是见仁见智的见仁,请不要误会成其他的字眼哦。”邹见仁露出阳光的笑脸回答道。
“我想你就是那位貂婵同学吧?早已久仰大名,都说你的美貌如若天仙,来到学府不到两周的时间,就让众多男生对你为之倾慕。”
“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
“呵呵,学长。奴家能否将你刚刚的那番话当做是告白呢?”貂婵开玩笑般地说道。
“哈哈!你能这么想倒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我就能和同学们畅谈与貂蝉同学的交往了。不过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有缘,不如我们就先做个朋友吧?”
邹见仁两只眼睛正视着貂婵说道。似乎他只专注貂婵一个人,并没有把雏放入眼内。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呢,该说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貂婵同学吗?
雏对邹见仁这种有点反常的表现感到奇怪,她与貂婵在容貌上同属一个级别,路过的行人都会对她们两个的长相感到惊叹。
可是这个邹见仁,却两眼只顾貂婵,没有把她放入眼中。尽管如此,雏还是觉得没有在意到她或许是件好事?
“那么,下次再见咯。貂婵同学!”邹见仁向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就跑走了。
“怎样?那位学长还不错吧?”貂婵像是刚认识到新朋友的小孩子一样,拉着雏的手兴奋地问道。
“啊,嗯。还好吧……”有种说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在雏的心中盘亘。
尽管她明白这应该要尽早解明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她实在不忍心打压好友的情绪。
“是吧是吧!那位学长充满正义感呢!是奴家看得上眼的男生哦!”貂婵依旧是那么兴奋地走在前面。
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在心里做出决定的雏,趁着貂婵看不到的空当,悄悄捏了个手诀。漆黑的物体顺着貂婵映在地面的影子,爬上了她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