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暗流(5)
神雨落愣了一愣,紧接着问:“这又是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洛晴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女孩子,“人格魅力?或者说……绝对的美色?”
“若是靠着这些东西阿浩怎么可能会跟她走?那家伙还是个小鬼,对美女的免疫力还是不错的……也是个死色棍!”神雨落气不打一处来,“这臭小子八成是看美女看太多了才有的免疫力!”
洛晴空揶揄地笑笑,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戳着神雨落的胸口:“哟,傲娇妹这么久不见学会自夸啦?你是在说自己吧?小笨蛋天天看美女,真开心啊?”
“不过我说句实话啊傲娇妹,人家宋君呢,有身材有脸蛋有胸,但是你呢……”洛晴空皱皱眉,目光聚焦在神雨落仿佛内蒙古大草原的胸口,“脸蛋身材我不做评价……至少第三点你肯定是没有的。倘若小笨蛋就看中了这一点,拍拍屁股就不跟你了,跟了宋君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触动了神雨落心中的一根弦,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子眼神蓦然灰暗了。
“他要跟宋君那就让他去,”神雨落深深的瞳孔没有亮度,仿佛熄灭的灯火,“当初是他决定要做一个平凡人的,我也就依着他。倘若今后他觉定要跟谁走,我也不拦着,反正……路由他选。”
她忽的变得心不在焉了,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像是丢了半个魂儿。
“傲娇妹你怎么啦?你的自信哪里去啦?”
神雨落像是突然醒悟过来,她很勉强地笑着,支吾了两下:“嗯,还好,还好啦……”
洛晴空深处五指在她面前猛晃:“搞什么?傲娇妹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突然白痴啦?”
神雨落别过眼去看着一旁:“我没什么……”
“安心啦傲娇妹,”洛晴空笑着拍拍神雨落的肩膀,“小笨蛋对你那是死忠,怎么可能跑掉的嘛?”
见神雨落不肯说话,洛晴空只好退回床上坐了下来,两只脚在地面点得“哒哒”直响。
已经不是刚入夜了,月光洒下薄薄的一层,透过神雨落的窗口落在地面上,与室内的灯光混在了一起。那个高个子好身材的女孩子一直盯着双马尾女孩的眼睛,两个女孩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时间仿佛过了千年,千年之中无言却是寂寞。
最终洛晴空还是耐不住了,她挑开了话题:“行啦行啦,不谈这个了,和我谈谈正事吧。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进宋君的门下?”
“听你的意思……我的选择似乎很重要?”
“我不想让你进五盛会,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若是你进了宋君的门下,五盛会也不敢觊觎你了。”洛晴空的表情很严肃,“千万千万不要和五盛会扯上什么关系,那是一潭深水,进去了或许就出不来了。”
“那么严重?”
“所以倘若宋君来找你,你就答应她吧。如今第一盟约到了期,若你是自由人,五盛会会不断来骚扰你的。”
神雨落有些诧异:“如果撇下我们的交情不谈,我进了宋神剑道馆,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么?”
“没有别的,我们只是讨厌五盛会,我们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仅此而已。”洛晴空眉头紧锁,可一秒钟之后她又很开心地拍着神雨落的肩膀,“总之,就这么定了,宋君肯定很喜欢你的。”
“那我考虑下吧,回头问问阿浩。”神雨落回答。
“小笨蛋都听你的啦,你说什么他绝对一个字都不敢违抗的。”洛晴空起身伸了个懒腰,火辣的曲线展露无遗,“今天就这么多了,以后再联系吧。”
“不要在我面前现你的好身材,老女人,有身材去男人跟前显摆。”
“行啦傲娇妹,我走啦。”洛晴空说着给神雨落抛了个媚眼。
神雨落嘴唇嘟囔着:“真受不了你。”
“哦对了,”洛晴空突然说,“忘了提醒你,这段时间……小心点。首领告诉我说这一段时间……或许不大太平。”
“你现在还有首领了?”
“见过他一次,算是个长得略帅的大叔吧。但是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啊,大叔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大叔,但是他的气场的确没得说。”
“话说完了,那就告辞啦,”洛晴空说着朝矮个子的女孩敬了个礼,“最后还有一件事,我不是说过要潜移默化地改变你么?那你听好这句话,一定要记在脑海里。”
她猛然严肃起来,眼中扩散出威严的气场。她的眼中仿佛带着一种威压,宛如有惊雷在她的身后炸响。只见她右手握拳击打在胸口,嘴中的话语仿佛洪钟。那一刻她不是她了,她是神明是天地,她的言语便是真理。她高声说出那句话,用女人的甜美声音道出最伟大的神谕。
“夜未央兮,永未央。”
难以想象这句话出自她的口,那是一句饱含深意的句子,本该由最深沉的声音说出来。可是这一刻洛晴空银铃般的声音仿佛也沐浴在光辉之下,口中所吐,尽是威严。
神雨落听到这一句话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她隐约觉得自己曾经听过这句话。她脑海中的一片星空悄悄绽开了,无数的人围绕悬崖岸,在那星空之下,口中都说这这样浪漫而又威严的句子,仿佛古老咒语降临世间:“夜未央兮,永未央。”
这绝不是错觉,她一定听过这句话。
“是啊……永未央。” 神雨落不由自主地回了一句,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洛晴空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见她扭一扭身子,漆黑的雾气从她身上绽开,仿佛墨水滴在了小溪中,她的身影也随着溪流消失在了空气中。
神雨落不知道她为何会接上洛晴空口中那句话,她仔细地揣摩着:“夜未央兮,永未央?”
她的记忆追溯到很久以前,似乎有那么一个男人说过那样的话。她记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天繁星点空,仿佛星辰都苏醒了过来,满天都是灿烂的光华。那样璀璨星辰的夜里,曾有过这样一句话飘过她的耳畔。
她甩甩头,抬头望着月亮,夜色黑得深沉,一弯钩月洁白如玉。她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其实就是在说今晚。
夜未央兮,永未央……
光明永远未来到,这是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