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夏季未过（1）
枫叶街近来的生意特别冷清，比如十六号的“回忆小屋”咖啡屋，一整上午只来过四个客人，一对是早早落座的年轻男女，另一对是随后赶到的行动有些藏掖的女孩儿。他们坐在相邻的两桌，仅隔着一道玻璃墙，却又互相看不见。
神雨落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卡布奇诺，视线抬起来看着前方。
“老女人，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么？”她挑挑眉毛。
坐她对面的黑色长发女孩顶了顶墨镜，很无所谓地撇撇嘴：“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不是要读书么？”
神雨落冷冷回了一句：“停课。”
“原来如此……”墨镜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啊……”
“什么严重？”
吐了吐舌头，墨镜女孩说：“没什么。”
这女孩是洛晴空，她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将银色的长发变成了纯黑，那一双宝石般的红眸也沉淀成了漆黑。就她现在的着装来看，颇有些邻家大姐姐的风味。虽然神雨落一直觉得她有些故意做作的嫌疑，不过清新风格的白色T恤和热裤还是毫无遮掩地衬托出了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切切切，身材好不要在那里现，碍眼。”神雨落鼓起嘴巴。
“好啦好啦傲娇妹，我是正事在身，执行公务，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泡咖啡馆的公务？”
洛晴空抱紧了了双臂，态度甚是严肃：“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最近……和小笨蛋吵架了？”
神雨落愣了一愣：“我……没有啊。”
洛晴空立马换了一副戏谑的神情，她伸长了脖子，鼻子皱了皱：“我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傲娇妹你很少用香水的。”
她用力嗅了嗅：“这是……香奈儿的？是我给你带的那一瓶水晶恋绿意吧？”
神雨落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洛晴空觉得一个女孩子就该有一瓶香水来包装包装，于是特地自掏腰包给她送了瓶香奈儿水晶恋绿意，说十六岁是是女人的花季，最棒的花就该用最好的香水。虽说这瓶香水算不上最好的，但也是洛晴空最大的心意了。
“女孩子嘛，是时候喷点香水，谈场恋爱啦。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有这个资本的。来，祝你成功。”那时候洛晴空这么说。
神雨落倒是不记得当时她回了句什么话了，不过这件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干……干什么啊？”仿佛是有些心虚，神雨落稍微向后缩了缩。她真没料到洛晴空的鼻子会这么灵。
洛晴空轻声叹了口气：“你就不怕隔壁那两位循着味道找到你啊？”
“他又不是你，哪有那么灵的鼻子。”神雨落耸耸肩。
洛晴空指的是隔壁单间的文浩和羽小希。这两位女孩“偶然间”相遇于这间咖啡馆，于是相谈甚欢，不过这也掩盖不了她们偷听隔壁两人谈话的事实。
“你和小笨蛋……真没吵架？”洛晴空问。
“真没。”
“那……你被他甩了？”她又半开玩笑地问。
“瞎说什么呢？根本没这回事儿行吗？”
洛晴空打量了神雨落好一阵子，目光从她的头顶落到大腿，又收回来看着眼睛：“傲娇妹你知道吗？我刚才提到小笨蛋的时候，你的心跳加速了，脸也红了，你说你们之间最近没发生什么，我还真不信。”
神雨落撇过眼去看着墙角：“本来就没发生过什么，我和阿浩一直这样。”
“是么？”洛晴空笑笑，用小臂撑住脑袋，一副悠哉的样子，“傲娇妹你还是有点学不会藏住心事啊，你要真觉得没什么我倒也无所谓，不过你的妆可是白花了，香水也是白用了，裙子嘛……昨晚挑选了多久？”
“烦！我才不要你管！”神雨落鼓鼓嘴，双手抱臂不理洛晴空了。
洛晴空赔笑着：“好啦好啦，别生气别生气，不如我给你点建议吧？”
“我可没说我想听你的建议，你要说到一边说去。”神雨落撅起嘴巴。
“我可是真心帮你哦，不要建议？”
“那……你说？”
洛晴空摆了个表示胜利的手势，侃侃而谈来：“傲娇妹呢你属于修长偏瘦的类型，所以上半身明显不足，比如……”
她的眼神瞟向神雨落的胸前，紧接着咳嗽两声：“咳咳，继续，你这样就比较适合穿宽松的款式了，可以遮掩你身材的不足。但是你的腿很长，所以这可以弥补你的缺陷。总的来说……短裙随意穿，衣服要松垮。”
神雨落白了她一眼：“说得好像我自己不知道一样。”
“不听拉倒，我还不愿意教你呢，”洛晴空摆摆手，“年轻年轻，再不谈场恋爱都老啦，到时候就真是老女人了。”
神雨落挑挑眉毛：“所以呢？”
轻声叹了口气，洛晴空捧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眼中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失落：“我要谈恋爱……估计不大可能了，但是傲娇妹你还是有机会的。”
她们都处在女人最美最骄傲的年龄段，最自信的十七岁，或许过了这个年龄……就没机会了。照洛晴空的说法，她们就该穿最性感的衣服，抹最艳的妆，叫那些被盯住的男孩们臣服于脚下。
“你那是出台小姐，或者欧美大片中的俏女郎，我还是个学生懂么？学生。”神雨落这么吐槽她。
可是想来这样也没错，电视剧里漫画里小说里歌颂青春，不都是为了将最美好的回忆留在这个金色的年华么？都说人生该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场奋不顾身的恋爱，每个女孩都期待一个属于自己的终点，一个命中注定的人。
洛晴空说得没错啊……再不行动青春就过了，她们就老了。可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是单纯地期待着那个人，却不想知道他是谁，或者说，不愿去想他是谁。
即使像电影里那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序曲又能如何呢？她已经进了宋神剑道馆，一只脚踏入了暗面的门，接下来的道路还是腥风血雨。在这个刀剑与血泪交加的舞裙市里……她似乎找不到出路。
“我不是不想要，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神雨落打了个哈哈，“这么说来，你所谓的执行公务是来干什么呢？”
“监视一个人，”洛晴空的两眼骤然多了分严肃，她视线向着隔壁晃了晃，“冷面妞儿，也就是羽小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