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我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你自诩雇佣兵,就说明有什么东西可以收买你,那么我可不可以提条件?”公子哥忽然说道。
“诶?”
“我可以全力帮助你寻找属于你的人、属于你的东西、属于你的记忆。”
“然后呢?要我帮你对付学姐吗?”
“不,我不希望伤害她。”
“奇怪,你到底是真心还是不断企图放松我和学姐的警惕呢?”
“叶小姐可以自行判断。”
“那恕我拒绝被收买。”
“你不想找回记忆啦?”
“我讨厌复杂的东西。更不爱半途而废,答应学姐的事还没完呢,随便接相冲突的其它任务会被负分哦。”
“看不出来啊少女,你很有原则嘛。”黑发意外地说道。
“哼哼。”
学姐面对脖子前锋利的小刀始终面不改色,她的心神或许都放在仇人的身上,“纪泽,今天即使拼上被杀,我也会下令小叶开枪的。”
“……我能体会到你内心的仇恨,但只杀我一个的话,你要如何向我的父亲复仇?”
“小叶会执行到底的。”
“诶?”我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决定配合学姐,“没错没错!”
黑发:“好好好,美女我见过不少,勇敢的美人大概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叔你们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太多啦!”我忍不住吐槽。
“上午还是大哥哥的呀!啊啊,总之现在不是你威胁我放人就是我威胁你放人,该怎么办好呢?”
“你就不必再考虑用我来威胁她了。”学姐提醒他。
“那可不一定。”
学姐似乎是认真的,但我不希望她在此拼上性命,更重要的复仇对象还在等着我们呢。
忽然响起了电话铃,铃声源感觉近在咫尺,是十分复古的叮铃声,所以不是我的手机在响,况且出发之前我已将其关机以防学妹忽然打电话过来打扰到我的行动。
公子哥回头看我一眼:“能接个电话吗?”
我向学姐投去询问眼神,学姐眨眼同意。
“好吧,给你留遗言的机会。”
“不怕我求救?”
“无所谓啦,学姐都不怕哦。”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朴素黑色手机,接电话之前,我提醒他开启免提让大家都能听见对方说话。
“喂,爸。”刘纪泽说。
打电话来的原来就是我们的主要复仇目标董事长刘郁仁先生。
“纪泽。”
“什么事?”
“你在哪,立刻回市里,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可是……”
“哼,果然又是和冉樱在一块?”
“……”
“行了,回来,我知道让你不要见她你不会听我的话,所以也不多说什么,这次要你去办的事情很重要,不要磨蹭。”
“我……”
我猜他想说的是“我可能回不来了”。
“怎么?不相信你父亲的话?以为我放下难得的休息时间专程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拆散你们这对地下鸳鸯?”
“啊、不,我当然相信,不过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还有比转移调查组注意力更重要的事吗?”
“重要?如果你真的认为重要还会忙里偷空私会情人?总之不必在意调查组的蠢货,”那边的董事长语气轻蔑,“我们应该庆幸分到这边的调查组成员都是酒囊饭袋。”
“我倒觉得应该庆幸梅泽诺夫先生的手下安插在夏朝的暗线多如牛毛。”
“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局面,行了,快回来。”
“这个……”
“既然你执意问个清楚,听着,我要你到京城去,将一份材料亲自交给张宗龄部长。”
“张宗龄?”
“半年前,在京城邵家的晚宴上。”
“就是您介绍给我的那位张小姐的父亲?”
“总算没有忘记重要的事。”
“……”公子哥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围观的七个人依然安静地呆在原地,“我记得您说过张先生是宣传部理论局的挂名副局长?”
“对。”
“要我亲自送去的这份材料想必很重要,可是送给他……等等,部长?”
“他的实际职务是安全部副部长,兼任国际情报局、政经情报局局长,你见了张局座最好直入主题不要废话,他是目前少有的亲露西亚兼反战派。”
“主题?”
“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其它暗线的揭发材料,和我们能够作为联系北极熊渠道的身份,听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我们要改变方针加入反战派阵营。”
“对,这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
听到这里我几乎没怎么理解刘郁仁的思路,另外更加费解的是安全部的实权派竟然不是疯狂的民族主义份子,我完全搞不懂一个国际主义战士怎样才会被委任保护国家安全——等一下,我的这些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否有利您说了算。”公子哥依然在敷衍他的父亲。
“知道重要性了就快回来吧,更多注意事项我等会再交待,以后……你要和谁在一起我懒得再管。”
“可您以前为什么一直在反对我和冉樱在一块?”
“……”沉默了一会,“你知道原因,虽然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想必你早有察觉。”
“对,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你对顾叔一家做过什么。”
“……”
“因为愧疚你把疯了的伯母送进市疗养院,因为愧疚你才对冉樱多有照顾。”
“愧疚?怎样都好,想要在这世上活得更好、想要比别人拥有更多,就不应该拘泥小节。”
“您说得对,但是这个大道理谁都懂。”
“但是几个人能做到?”
“……”
“我反对你接近她的理由如果只是简单的愧疚心,早就应该被你的坚持逼得放下了、”
“为什么?”
“你太年轻,看不出一个女人内心底的真实情感。”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猜她早就调查清楚了一切。”
“既然如此为什么您……”
“不担心她复仇?她只是个不敢表达自己的懦弱小女人而已,这世上让人伤神的事要多少有多少,以她的性格根本轮不到我们来担心。”
“如果她不是您所认为的性格呢?”
“那你最好祈祷她是。”
“算了不说这个,我也稍微明白为什么母亲病逝后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我找过后妈。”
“你在调侃你老爸?”
“……”
“我不想再说一遍,现在,立刻,回来。”
对面把电话挂断了。
“你忘了和他告别。”学姐说。
“他果然即擅长又不擅长看人。”
“你也是。”
学姐和情人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