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季
15岁,天启私立高级中学,一年级2班。
住宿生,所以家庭情况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没有特定的兴趣,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上网。
虽然不想被称为离开了企鹅和弹幕就不能存活的人,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游戏也有玩,无论是单机还是网络,手机游戏也行,最喜欢节奏叉叉和ous之类的音乐节奏类游戏。
武器突破至最高阶共计失败11次,现已弃坑。
最初接触的动漫是三民工,看了冬夏春三部曲开始追番,不属于完全的宅男。在弹幕里刷的最多的是无限大。
成绩算好但并不突出,视力不太好带着一副眼镜。身材有些虚胖,运动苦手,但应该是个可爱的胖子。
总体而言,我是个普通的男生。普通最好,和平万岁。
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在特别的时间点里。但一定要说的话是开学也没多久。
因为是住宿生,所以生活方面管的比较严。六点到九点有晚自习,十点钟会封网,半个小时后熄灯。我很守规矩,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是住宿生,但我没有过偷偷溜出去泡网吧的经历。为此,我的手机流量用的异常迅猛。
只是那天正好有个国产游戏的新游发售会在这个城市举行,我无论如何都想买到这款游戏就去了。所以那天买到了游戏出了地铁已经是七点半了。
那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以天来计算就行了,至于小时分就不用在意了。
我们天启的高一(2)班一共有32个人,在这个小班化越来越严重的世界,姑且,好像也只能算个稍微多一点班级吧,大概。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华老师。成员14男,18女。座位按照身高来排。
班主任虽然年纪很轻,身为男人皮肤也过于白净了,更夸张地是那一头白发,让我一开始以为他不是一个染发的杀马特就是一个白化病患者。后来我才知道得了白化病的人肤色应该是红的,嗯哼,如果我的言词有什么不当我现在这里道歉,我并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
至于我们班里出了一个女神的事情,我在开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最早是在贴吧里,开学之前浏览即将进入的学校的贴吧,莫名其秒看到了一条叫“你们学校靠近了一个校花。”我当时只回了一句。“没图你说个季季(注:第四声)啊。”
之后等各种各样的情报满天飞,各种求图片,求交往,求在一起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很快,这种信息很快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和谐了。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之后的内幕,发现在这个女生的初中时期,基本所有试图向她告白的勇敢少年全部都收到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而且好像不是由本人造成的。
开学前夜返校分班的时候,我看到了女神的名字写在一个班级里。
华雪。
顿时我那个小激动啊。
出于绅士风度。这里要低调。
不愧是女神,开学第一天,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兄弟把我们高一(2)班的教室团团围住,胆大的直接冲了进来试图与她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女神并没有被人山人海吓倒,对我们报以非常灿烂的微笑。感觉全身心都被治愈了。
没人注意她为什么在大热天还穿着长袖,不,应该是正因为如此她才是女神。
不过那些年有个问题困扰着我们,就是我们都未曾知道那个绕在女神周围阻挠我们的混小子叫什么名字。
大概到了我们第一次与自己的班主任见面的早会上。教室里仍旧围了一群不相干的他国人士。
就在这种情况,华希进行了他的自我介绍。这个介绍不只让我们班的人记住了他,对其他人应该也造成了一样的溅射效果。我敢保证,这是我听到的最绝无仅有,最另类奇葩的教师的自我介绍了。如果团长以后没有当老师的话。
“大家好,我就是高一(2)班的班主任,认不认识我不要紧,你们找我妹妹有什么事么?”此处应该加入一些黑色斗气效果。
于是世界空旷了。
在鸦雀无声中,老师关上了门。接着做了一个非常职业式的带着标准微笑的,应该可以说是真正的自我介绍。
之后我体会到了一句真理,面对欧巴,女人果然是一种肤浅而且易忘的生物。
惯例一样的自我介绍环节,我仿照着学号排在我前面的人做了一个很普通的应付了过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刚才那个混小子叫张叶。果然我的资料库里没有他的名字。
至于从今往后其他人的暗杀名单里有没有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语,但也不属于完全断交的那种。
我的位置是坐在班级中的倒数第二排,也就是说每隔几个星期我就会坐在那个似乎充满着光荣传统的位子上。
张叶就坐在我的隔壁,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好像特别累的样子。
如果是因为玩游戏而熬夜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的入学成绩相当差的样子,似乎是作为特长生而特殊录取的。
但这么肤浅的原因一定不是真相,要问为什么,那就是他和我们学校新晋一年级女神的关系非常亲密,成天结伴出行,直觉告诉我,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我愿意相信他,相信这个我认为能成为铁哥们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舍弃人类应有的平衡法则,所以在这里为了他的名誉,我要对他进行一些调查。
“张叶,昨天干什么了,这么累的样子。”
“我么,昨天被雪拉着说我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然后被烦了一整夜。”
。。。。。。
兄弟,我们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撇开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的问题,请问你这么吊华希老师知道么。
中午的时候,不得不说在中国大陆不管哪所高中中午的配给无选择伙食简直就是呵呵,永恒的发黄青菜有木有啊。
而这时我看到了奇迹的一幕。
虽然离开学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女生吃饭的小圈子已经基本结成,比方说那个圈子里就坐着女神,女神不吃学校食堂的供应,而是每天自己带便当。如果是女神手制那真是比唐僧肉值钱。
男生吃饭不会围圈,也很少这么挑,我边上的张叶和我一样一直吃的是学校的供应。
今天他也是一样,但不一样的不是他。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打,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从塑料袋套好的便当盒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交给了路过的某位白发年轻男性教师。
吃货唱得好,在那苍茫美丽马勒戈壁有一群什么马。它们自由自在地奔腾在我幼小的心灵上。
虽然我的成绩可能不是数一数二但通过逻辑分析我推断出这对兄妹手中持有的特殊物质拥有一样的物理性质与化学成分。
原来是你做的啊!
家庭和睦铁则,要想留住一个人的心必须先留住他的胃。如果魔王都被勇者驯化了,那公主就注定只能请自己的父王喝红豆汤了。
请给我五秒钟让我为全世界的女神信徒除去本世纪最大异端,请不要感谢我,雷锋做好事从不留名。如果我不幸牺牲了,请一定要在我的墓碑上刻下圣乔季永垂不朽。
不行,这么暴力不符合我的绅士风度。同学之间必须团结友爱,互帮互助,积极进取,共同进步。即使世界上充满了战争与憎恶,也要相信爱与和平这一永恒主题,要相信对话能消除一切分歧。
心中怀着对自己刚才瞬间所爆发出满满正能量的敬意,我又一次向他搭话了。
“刚刚那个是你自己做的么?”
“是啊。”
“你还会做菜啊,谁教你的?”
“也没有谁吧,家里一直是我烧饭啊。”
这就是在现代生活中即使是号称好男人集散中心的上海也已经濒临灭绝的传奇物种么。
“问一下,华雪每天的便当是你做的么?”
“嗯,是我做的。”
刚才这句话已经被我手机录音了,将在日后审判时作为重要证据保留下来。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没特别的,只是家住的比较近。”
也就是青梅竹马么?果然很可疑。说完,我站起了身。
“乔季啊。”
张叶突然叫住了我,我还在想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太对引起了他的怀疑,从结果上看是我多虑了。
“你吃这么少没关系吧。”
谁规定胖子就一定吃的多。这就是典型的体型歧视,我代表我们微胖界向你表示强烈谴责,严正抗议。虽然在客观上我承认我浪费了少量的食物,但这也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所采取的必要行动,绝不是因为主观上的不好吃而一口没动。
随便糊弄了一下,我把饭盒放进了回收的箱子。然后回头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说起来,”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叶仍旧在吃。“你既然会做菜,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弄一份。”
“有比学校午餐更便宜的么?”
确实没有什么比享受补贴而做到4块钱一份的每日粮草更便宜的。
“败家的有两个就够了。”张叶这么说着。结合之前他一直自己做饭的情报,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出现了欠下巨款逃往海外还在临走前恶意套现以便继续挥霍把孩子恶意遗弃的一对男女的形象,我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每天吃这种东西不觉得辛苦么?”
“还好啦,又不是吃不下去,有比这更恐怖的东西,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他惆怅的把头撇向一边,望着窗外。看来真是经历了许多,不知为何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那边那群女生,你们不要在这么凄惨的少年面前挡住他看向远方的视线好么,即使你们中坐着女神我也不允许。
在他把所有的菜全部吃完,一点不剩后,他开始拿出书进行学习,而我除了刷微博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下午的课程结束,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拿出了一个塑料盒。就是那种带自锁带密封的盒子,我可没说是什么牌子的。
之所以没把它称作便当是因为这里面只装了一道菜。金黄色的,像是鸡蛋做的。
等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难道就是玉子烧?
抱着只是为谁准备的这样的疑惑,我看见他再扫干净学校饭盒中所有饭后又出去添了一碗饭,扫干净所有的菜后,又出去添了一碗。然后就着盒子里的鸡蛋吃着。
“喂喂,你到底要吃多少啊?”
第一次见到学校的饭菜在不是菜饭或者蛋炒饭的情况下有人去要第三碗的。
“学校的菜不够吃啊。”
你这种吃这么多都不园的体质能不能给我。不过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是玉子烧。
“你要来一个么。”
他把饭盒伸到了我的面前。这个时候的绅士不会推辞别人的好意,虽然自己的筷子已经洗过了,我依旧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
这东西不发光一定是后期cg没做好。
我勒个去,太好吃了点吧。简直就是神迹。
“怎么样?”
“好吃,再给我一个。”
于是完全忘了绅士是什么的我,又从盒子里抢走了一块。等我吃完的时候,我好像明白了勇者为何能驯服魔王的秘诀了。
之后过了几天,至于天数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张叶的便当仍处在只有华老师和华女神能享受发光料理的时期,但我时不时的回去张叶那里蹭一点。
我一开始说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各位对于国产游戏是什么概念,但我本人还是会以实际行动小小的支持一下的。毕竟支持着游戏公司的是广大热爱游戏的玩家而不是政府,没有玩家的支持不可能做出优秀的游戏作品的。同理可推动画和国足。
那天是星期天,我从盗版泛滥时代开始就一直追的《三神剑》系列的新作签售日。好死不死这个周末作业特别多,拼死拼活才赶在中午前做完。之后坐地铁到了发售现场,加入了现场排队人流。
现在想来,如果我星期六没有花一整天时间补番而是先做完作业的话,也许倒霉的就不是我了。
我也参加国其他那些外国游戏在华正版的首日签售现场,比如说《错开半个身位7》和《一个字的轨迹》之类的。比起那时候的人山人海,这个简直是不够看,但需要排队这点还是证明国产仍旧是有他的希望在。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会选择邮购或者直接买数字版,不过既然有签售会,那么就不用吝啬地买了限量珍藏版。回校做地铁时,还在想要画多少同人志才能把这钱给收回来。
地铁离我们学校用一定的距离,需要穿过几条小路,如果是在高峰时间这里还是有点人流的,但现在这里,就变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了。
在我欣喜地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时,莫名奇妙地腹面朝下的倒在了路上。还好我身上肉比较多,并不是很痛。
但很莫名地我起不来,啊咧,好奇怪,为什么我明明想用手把自己撑起来,但是手上就是使不上力呢。
我的游戏掉在了我的面前,虽然外面的盒子看起来很结实,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摔坏,如果摔坏了就白搭了。
然后我感觉自己被抬离了地面。好像有两条手臂架住了我,把我拖进了边上的一条巷子里。
双腿绵软无力,身体只是被硬生生地抬着站了起来,边上似乎有个说,“死胖子“,重死了”,“全是汗”之类的事情。在那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唯一想的是“你说什么呢,快给我向全世界的胖子道歉。”
抬起头来,我看到了一个长得特别奇葩的人,世人可能会用很多词汇来形容他,但我只能想到一种。
杀马特,还是金毛的。
这只杀马特给人的感觉非常的阴阳怪气,因为实在是脑袋实在有点空白,所以不是很能看清楚他的脸。
他身边好像有其他人。
他好像在和他们交谈。
他好像走过来了。
他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
他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我不是很清楚。
然后。
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肯定不是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所以我还是说一下吧。
原本夹着我的两个人突然间把我放开,我一下在跪倒在了地上,之前还昏昏沉沉的身体一下子清醒了一点,随之而来的是痛觉的回归。疼痛,头晕目眩,无法掌握重心,接着就变成了侧面躺倒的姿态。
我抱着自己的肚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是因为疼痛,当然这个真的很痛。连呼吸都成了问题,更别提说话了。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能把舌头伸长,一个劲地呕吐。不幸地是我当时刚吃完晚饭了。几次都感觉到有东西进到气管里,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
终于把所有的东西全部吐完,那个人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拉了起来,然后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唯一一句我听清了的话。
“替我向华希老师问个好。”
之后,他走了,消失在小巷的另一头。在不知道多少次拳打脚踢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空白。
但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乔季!乔季,你别吓我。”
如果这不是我不认识的亲人在叫我的幻觉,那就说明真的是有人在掐我的人中。
睁开眼,我注意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凛然的少女。为了我自己的名誉即使伤的再重我也要解释一下,之所以先注意到是远处的少女而不是身边的张叶,肯定不是因为我是个写作绅士多作什么的人,而是人总是会被比较特别的特征抓住第一反应。
比如说少女那一头如同傲娇女王成名四作中某炎发灼眼一样的红色头发。
“张叶,救护车马上来了,他要我们尽量不移动他。”
“谢了,otone(音)。乔季听到我说话了么,你会没事的听到了么。”
“啊。”这是我倒在地上后所发出的第一个能称之为字的声音。
于是我就这么壮烈地翘了星期一的课。不只是星期一,后面的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一直到整个九月结束,我一直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等我复学的时候,已经都过了国庆长假了。
眼镜不见了,身上的钱包也被摸掉了,里面有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最惨的是一个月不能补番不能流畅的刷微博,不能抢节奏叉叉的小金杯简直是坑爹,不能再坑爹。
我被打的第二天,我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然后打电话给我的姐姐,她做了五六个小时的高铁,没错,是G字头的,从她大学所在地的北京赶到这里,抱着我就是一个劲地哭,我当时正被放学的同学们探望,整的我特别尴尬,也只能一个劲地解释这是我的姐姐。
虽然浑身上下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淤青,右眼也被打肿了,后脑一开始也被敲了一下,但只是轻微脑震荡,视力没有影响,窥镜查下来没有内出血,各种乱七八糟的指标也都是正常的。也就是说,现在最惨的只有左臂骨裂打上了石膏。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只能庆幸伤的不是我的惯用手。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二,早上。张叶来了。
病房里还有我的姐姐,她看到了张叶,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去提开水,离开了病房。
一上来自然是要表示一下我的惊讶之情。
“我应该没有被敲蒙吧,今天不是上课的日子么?”
“我请了一整天的假。”他这么回答。
看样子本来他只想请半天的,但学校有规定,要请也只能请一整天,没有半天一请。原本这种当日无病请假是不被允许的,但情况特殊才批了下来。
一开始先是客套的对话。比方说“身体怎么样啊?”,然后我再回答“我很好,不用担心,医生都说了没事。”之类的如同作文公式一般的对话。
这个时候我应该再自嘲一句。
“这下可是惨了,不知道自己要休几天,再到学校里估计什么课程都看不懂了。”
然后他再回答“不要紧的,同学会帮助你的。”,或者“我的笔记可以借你抄之类的。”。如果是后者我还可以接上一句“就你这成绩谁要啊。”,然后哈哈哈的结束这段对话,这个节奏就很完美了。
“是啊,回去再慢慢补吧。”
行,直白也是种方法。结果是不变的。
即使是请假也要来找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客套话永远都是为了引出主题而存在的。刚刚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像大先生说的呢。
张叶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用塑料袋包的很严实,应该是一个不规则长方体。他解开了缠在上面的袋子,里面的东西是我熟悉的。
我那个时候买的《三神剑》的限量珍藏版,可惜已经瘪了。
“昨天,音(注:张叶一直称呼章音为otone,以后都只会用“音”来表示)捡到的,如果没有这个我们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哪里。”
我打开了这个盒子。如我想的一样,里面的手办直接碎成了几块,光碟也裂开了,铝制的胸章也已经压扁了,幸存下来的只有那些弯折也没有事的海报书册和激活码卡片了。
“搞什么啊这个。”即使有心理准备,但我的几张毛爷爷变成了这种残念的碎渣还是让我觉得受到了打击。“这是被车碾过了么?”
“谁知道。”他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说起来有个问题没有问他。虽然我本人并没有那么八卦。呃,算了,我承认我很八卦,全世界都很八卦,世界上没有不八卦的人,所以我要八卦地问他。
“那个女孩是谁?”
“哪个?”
“装什么蒜,还有哪个?”
“哦,她是我朋友。”
“还朋友呢,女朋友吧。”
“不是。”
虽然他否认了,但这肯定是一种掩饰,他骗不了我。于是成心逗他,摆出一副神经兮兮地样子,我说。
“你这么吊,华雪知道么?”
“她们已经认识了,虽然昨天我才告诉她们对方的名字。”
果然还是应该准备好木柴和汽油,又或者是莫若托夫鸡尾酒会好一点。
“说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附近有个商场在搞打折。我在那里遇到了音。她的话要回家的时候走这条路会近一些,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太危险了,于是我送了她一会儿。”
这是已经在攻略路线中了么。
他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又拿出了一个金属制的真空保温杯。
“什么东西。”
“鸡汤。”他这么回答。
“就是救你时促销买回来的那只。”
不会吧。
“合着我是被半只打折促销的40天速生鸡给救了。”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哭笑不得。
“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得救。”
他很自信地说了这句话,但觉得不见得。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天天扶摔倒的老奶奶。
“医生不让我吃东西。”
我示意了一下边上的吊瓶,因为腹部收到了重击,虽然窥镜没有检查出问题,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禁食观察。
“但没说过不让喝水吧。”他笑了笑,“你不说我不说,就没发生过。”
一脸坏笑的样子真是不怕我被带坏了。这里还是奉劝一句,医生是专业人士,无论何时最好还是谨遵医嘱。
当然我没有以身作则,我结果他递过来的保温杯,虽然没有发光,但带入杯盖时还是能看到鸡汤独有的金黄色。
我尝了一口,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种温暖并不让人讨厌。
“果然是这样。”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你做的菜已经可以卖了。”
“有这么夸张么?”
“这是真话,要不你试试多做一份平时给华雪他们做的的东西寄放到底层小卖部那里,肯定能卖得出去。”
于是,天启高级中学在这三年间推出的超越了肉松面包与方便面的人气No.1美食就这么出现了,甚至还有外校学生来这里进行跨校走私行为。
也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等我把鸡汤喝完。他也算是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说起来,你还真是忍得住啊。”
“啊,一个月左右还是能忍忍的。”
虽然返校后估计会补的很辛苦,毕竟会积很多的番。
“我没说这个。”他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右边被纱布包着的红肿眼眶。
“这个啊,没事,就当是勋章了。”人不中二枉少年。
眼泪。他轻描淡写地说。
“听你姐姐说了,从那天之后,你一次也没有哭过。”
“为什么非要哭不可?”我疑惑地看着他。
“倒也没这种说法,只是情感要是一直憋着会很难过的。”
这是雪说的,他补充道。
然后他站起了身,与他平时一样,顺了一下自己的裤腿。
“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他说,“我不是很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受不了就别来啊。”
“看什么玩笑呢。”他拿起空了的保温杯,盖上盖子,晃了一下杯身,笑了笑,算是道别了。
“乔季啊。”
就在他已经把门打开,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他回头叫住了我的名字。轻挑眉毛,我对他做了一个还有什么事一样的动作。
“能够哭的时候还是尽量哭出来吧,要不然在不允许你哭的场合会控制不住的。”
说着,他关上了门。病房里又重新变成了我一个人。
也许是被他提到了,我又一次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我所经历过的,我的感觉,以及那只头发怪异的杀马特,然后还有什么。
比方说突然间踩住我的手之类的。
比方说把我提起来再摔到地上之类的。
比方说不知从哪抽出一根皮带抽我之类的。
比方说还有很多很多。
然后,泪腺决堤了。
什么啊这是。
明明决定了要保持绅士一样的风度。
但好害怕。
被打的时候我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这是我当时唯一想到的一个人。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姐姐,我好害怕。
姐姐,一个人,好害怕。
门外的姐姐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我和她抱在一起,对于她来说应该有个又字,但细节不必在意,就结果而言,我和她哭作了一团。
仔细想想,这是我事后第一次回想起那时的经历。
在说当天晚上发生的事之前,我先说说之后几天后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星期五,学校早放,然后有同学来看我,这里补充一下,一共31个人,也基本就是整个高一(2)班全体了。
他们送了我一个用了精美包装纸包裹的一样东西,说是送给我的礼物。
《三神剑》的限量收藏版,应该是从网店买的,盒子封面上没有我当时得到的大仙签名有点遗憾。
你们这群家伙,一个个都是成心想看我哭么。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让我来收一下之前放的那个伏笔。
张叶来看我的那天晚上。
本来应该是医院谢绝一切探视的病人休息时间,我的病房却进来了一个人。
一身在夜晚会显得吓人的皙白皮肤,黑色的行装与白色的短发。
一直没有出现的华希老师。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我。”
表情十分的严肃。
原本我以为毕竟是因为学生遭遇了暴力事件,所以学校来进行紧急公关。
但看样子这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坐在这个姑且还算舒适的沙发上,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
虽然我是一个年轻的教师,但看到自己曾经的学生现在堕落之后的样子,莫名其妙地也有种感叹世事难料,沧海桑田的感觉。
不过世事难料这个词,倒也是未必,我只是想这么用而已。
我对他还是有些恩义的。
“给你一个忠告。别再对我的学生下手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小鬼。
“更不要选错了对象。”这一句,不带任何恩义在里面,最普通的愤怒,我对他单纯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