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士奇被玉霸拉着，时不时回头跟那群小孩儿遥遥对视，屁股后面的尾巴缓缓晃着，这尾巴拉出来不行，玉霸又攥着她的尾巴，往她裤子里一塞，给她好好提好裤子，蹲在她身边，认真看着她，道：
“领你出来玩，可以，但是你这个尾巴一定不能漏出来，听到没有？”
玉士奇闻言，眼睛略有些闪烁，问：“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问的玉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抿着嘴想了半天，玉霸拍了拍她的胳膊，指着满大街，道：“你看看整条街，哪有人长尾巴的，就你一个长尾巴。你不怕科学家把你抓走，拿你开刀啊？”
这开刀估计把小萝莉吓得不轻，先前玉霸找到她就是在狗肉摊，估计“刀”这个词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一颤之下连连摇头，捂着嘴，尾巴也夹在了裤裆底下，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看她这模样，玉霸也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是有意要吓她，只不过上街之后，这家伙屁股后面长个尾巴，怎么看都惹人耳目——
别人如果认为这是COSPLAY还行，但如果知道这是一条狗成精，没准隔天就被人抓走切片研究了。
玉霸牵着玉士奇在草坪上慢走，牵着她的时候，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抖，忽而听她说：
“哥哥，我做错了什么吗？”
玉霸闻言一愣，转过头：“没啊，干嘛这么说？”
一回头，见玉士奇背着路灯光，竟是噙着泪，一只手被玉霸牵着，另一只手搁在胸口。
她怯怯地睁着眼睛，眼底一青一绿的光芒闪烁，她轻声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要拿我开刀。”
玉霸愣了愣：“什么叫总有人拿你开刀？我开玩笑的啊。”
“以前，我是说以前。”玉士奇说：“以前，有很多人要杀了我。”
“想多了。”玉霸摇摇头：“没有的事。”
“有的。”玉士奇捏着玉霸的手，力道微微紧了紧，道：“有的……”
玉霸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几乎颤的捏不住自己的手，玉霸便停下来，攥着她的手，忽然听她道：
“我以前，在一个好看的女人家里住着。”
“她对我很好，她说我长得很好看，我也很喜欢她。但她每天都要出去很久，她家里很窄，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然后，我觉得无聊，就在家里玩，结果弄坏了很多东西。
她每次回来，都会打我，表情都很可怕，她开始用棍子打我，很疼，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记得还有一次，她丢了一把刀过来，因为她刚买的沙发坏掉了。”
“然后她忽然说……要杀了我。”
说到这儿，她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
玉霸怔怔无言。
“她把我拖到了一个店里，我坐在门口，能闻到血的气味，尸体的气味，我很想吐，也很害怕，但是我被拴着，跑不掉……”
“然后，你来了。”
说到“你来了”这三个字，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柔和。
她直直地看着玉霸的眼睛，眼神很眷恋：
“哥哥，我很笨。我有很多不懂的事情，如果哪天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改的。因为，你说过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可以被很多人杀掉，但是很奇怪，我唯独不想被你杀掉。”她抬起眼，看着玉霸，轻声问：“可以吗？”
至于什么杀不杀掉的，说的好像玉霸是个坏人——其实在此之前，在玉霸还是个男孩子的时候，玉霸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她老觉得自己在这世界上活不下去，因为她感觉自己还是挺善良的，就连杀只蚊子，心里都不得劲。
更遑论是一条狗呢。
还是一条变成小萝莉的人形巨犬——前些日子无聊用卷尺量了量，足有一米五四高。
如此一看，这小萝莉的身世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先前玉霸就有想过，哈士奇这种狗比较贵，一般人都养不起，能摆在狗肉摊门口跟自己深情对视，这事儿从头到尾就透着一股离谱。
玉霸轻轻摸了摸玉士奇的头，轻叹一口气：“别老说什么杀不杀的，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手一摸玉士奇的脑袋，她便轻轻瞪大眼睛，仰视着玉霸，两只耳朵轻轻抖动，玉霸揉弄着她的两只耳朵，半晌后，又道：
“你说你拿我当家人，那好，我碰巧没有家人，咱俩算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
“从此以后，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丝毫毛……当然，现在我的生理性别是个女的，不过这事儿不重要，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我是不可能伤害你的，只要你有生之年叫我一声哥，我保你衣食无忧，天王老子都不可能动你一丝分毫，我的话就撂在这儿了……你听懂了吗？”
这一段话，说的相当温和。
没有丝毫拿天王老子作保的猖狂。
就仿佛说了一段寻常的事。
闻言，小萝莉呆呆地抬头看着玉霸的眼睛，任由她揉搓着自己的耳朵。
这一抬头，却见她一双眼睛倒映着身后的路灯光，古井无波，却又莹莹润润，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这就是她称之为哥哥的女人。
最开始，玉士奇并没有对她抱有多大的信赖。
但是这些天在她家里住着，最开始还抱有敌视，但时间长了，她开始感到玉霸和寻常人的不同。
她会因为害怕自己吃不习惯菜肴，而破费买很多的肉，会因为自己最开始不喜欢穿衣服，而拿出很多轻薄贴身的衣物给自己穿。
害怕自己待在家里无聊，于是教自己玩红白机——教自己三十条命。
比起先前那个只管吃住，对她非打即骂的主人，还有肉摊前，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晃来晃去的危险人类——
这个胸前一片平坦，眉宇间带着一丝匪气和英气的少女，让她久违有一种安全感。
那是她魂牵梦绕的感觉。
于是就这么盯着玉霸的眼睛，感动的无以复加的小萝莉轻轻抚摸着玉霸的手，轻轻吸了吸鼻子，颤声道：
“哥哥，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
闻言，玉霸点点头，也是感慨地摸着玉士奇的耳朵。
……虽说总觉得这句话透着一股离谱。
但具体是哪里离谱，一时半会竟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