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皮狗发出一声哀嚎，嘴皮子使劲地打着哆嗦，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只是他的身子动不了，一时间除了狼哭鬼嚎之外，身体还是维持着单手持刀后撤的模样，只能把这疼痛强忍下去。
爽，太爽了。
玉霸只感觉心神畅快，很想仰天长笑三声。
她倒是觉得这定身术的确很有些瑕疵，这身子也不是完全动不了——你看，他裤裆还在抖呢。
玉霸嘿嘿一笑：“怎么样？爽不爽？”
其余四个人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宛若铜铃。小观并没有解除他们的禁言，不过估计就算解除了他们的禁言，恐怕也会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殃及池鱼。
癞皮狗哆嗦了一阵，道：“我错了。”
玉霸忽然瞪圆了眼睛，轻声道：
“错了？你说你错了？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被人砍过，更何况砍了那么多刀……小爷如果不是今天心情还算比较好，今天非把你们几个弄死！活活剐死，给你们活活凌迟！”
玉霸的脸还算比较清秀，给人的印象也通常是一种懒懒散散的样子，这么忽然勃然变色，倒是也让人心里一哆嗦。像是一只伏在地上的母老虎，忽然发了狠。
五个人的腿齐刷刷地一哆嗦。
玉霸轻声道：“你划了我左胳膊两刀，右胳膊一刀，背后一刀，一共五刀。你捅了我五刀，那我就应该捅你五刀……不过刀这东西弄不好，我怕把你几刀捅死，你说我该怎么办？”
癞皮狗满目惊恐，口不能言。
玉霸又是一脚踢在他裆上，这下她忽然发了狠。癞皮狗还没来得及哀嚎，她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抬起腿就是一脚，然后又一脚，然后又一脚……
癞皮狗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其余四个人都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一副不忍再看的模样。玉霸就跟从未受过欺负的小流氓似的，一边红着眼睛叫骂，一边使劲地踹着癞皮狗的裤裆。
她脚上使了十成十的力气，癞皮狗的哀嚎声一下比一下大，第十三脚的时候，他不说话了，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玉霸轻轻喘着气，怔怔地看着癞皮狗，这才擦了擦自己的脑门。运动导致她出了点汗，几缕发丝粘在脑门上，被她细心地撩在耳后。这么一看，倒也多出几分风情。
她抬了抬眼，看了眼小观，又把视线移开：“赶紧把他们记忆抹了，这都几点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小观垂着眼一言不发，但脸上似乎有着憋不住的笑意。
玉士奇刚才看玉霸踹裆，倒是看得满目放光，那模样像是自己也很想踹个几脚。一看玉霸不踹了，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抱着白猫站起身。
小观在一旁默念咒语，双目微闭，身上又开始冒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趁此功夫，玉霸喘着粗气，走到玉士奇身边，跟那只白猫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后，这才轻轻一拍它的脑门，翻了个白眼：“狗东西，老子今天差点被你害死。”
此刻，小观忽然微微睁眼，正好见玉霸伸手打猫的头颅，眉头一挑，却并未言语，继续施展法术。
那猫却抗议似的叫了一声。
玉士奇拘束地抱着猫，垂眼看着猫的脊背，自己晃了晃尾巴。
小观身上金色光芒微敛，看向玉霸，道：“处理好了。”
玉霸回头看了眼，迟疑地问：“处理好了吗？”
五个人都木然地站着，眼里无光，像是被抽了魂魄似的。五个人跟木头似的杵着，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中，显得很有些诡异。
小观点点头，垂眼：“明天早上五点，他们就会苏醒，绝不会记得今天的事情。”
玉霸看了他们五个一眼：“那他们五个明天早上一起来，发现五个人莫名其妙来到了山里，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
小观摇摇头：“等到了明天早上五点，记忆就会有所修复，只会记得他们五个人约好了一起登山。”
玉霸怔怔道：“这么方便？”
小观看向那五人：“以往也有不少仙人下凡，所用的仙术，自然都是一些实用的。仙术非但能将他们的记忆抹除，还能将他们的尸体化为粉末，此术名为化尸之术……”
玉霸干咳一声打断，转身准备走人：“化尸就拉倒吧，没那个必要。”
玉士奇抱着猫，看了眼小观，又看了眼玉霸的背影，连忙跟在玉霸的身后。
小观手掐印决，那刻着“观玉”二字的古剑忽然化作一道淡淡的金光，飞到小观手腕上。小观拿起地上的箱子，也跟在玉霸的身后。手腕上，那金光逐渐暗淡，变成一个金色的手镯。
玉霸扭头看了眼山上站着的五个人，黑夜里，那五个人就像是五个木桩似的站着。她连连回头，看了好几眼，似乎刚才踹了几脚不尽兴似的。
小观轻声道：“如何？不杀了他们，觉得后悔了？”
玉霸叹了口气：“你们这群仙人都是怎么回事？干嘛老劝别人杀人？”
小观道：“下凡之事不能马虎，杀人固然是恶习，但如果有必要的情况，斩草除根才是正途。”
玉霸问：“那现在是要斩草除根的情况？”
小观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玉霸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
玉霸道：“我老感觉，你特别想杀了那五个人。”
小观倒是没否认：“对。”
玉霸一怔，问：“为什么？”
小观抱着箱子，扭头对玉霸微笑：“因为他们差点杀了你，而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不多见。”
玉霸嗤笑一声：“就凭他们？”
片刻后，又道：“你说我有趣？我又怎么有趣了？”
小观玩味地看着玉霸，嘴抿了抿，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哪里都很有趣。”
玉霸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继续走自己的。
那五个人还留在山上，大晚上天寒地冻的，法术第二天才能让他们恢复神智，晚上晚风呼啸，在山上待一夜，露水很重，第二天那五个人估计有罪受了。玉霸也是懒得管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