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霸撑着脸看她们两个吃饭。
以前玉霸觉得自己是个挺独来独往的家伙，那时候天天吊儿郎当的，而且还有过群殴的前科，勉为其难算个不良少年。自从自从在家里自闭了半年，家里来了玉士奇之后，玉霸发现自己还有教人的天赋。
比方说，小萝莉吃饭的时候，死活也不用勺，吃饭的时候就喜欢用手抓，而且屡教不改——不过之后，玉霸便哼着歌熬了两天的粥，粥水端到桌子上，都是滚烫的，用手抓就掉一层皮。
小萝莉坐在桌子旁边，看着碗里的粥，伸手扒拉两下，无从下手，又探头伸舌头去舔，被烫的学奶狗叫，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之后，她就开始乖乖用勺了，学的那叫一个飞快。
按照这种教法，她们怎么用筷子，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玉霸懒洋洋地把骨头从嘴里抽出来，吧嗒一声放在桌子上。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这么一想，玉霸还觉得有些惆怅。
一开始觉得在家里养个人是一件死费劲的事情。不过，逐渐看着玉士奇从最开始什么都不会的废柴逐渐懂得了常识，变成了会用勺子吃饭，而且不会喝洁厕灵，洗澡的时候也会用洗发香波的好孩子——这事情，还莫名挺有成就感的。
这就是所谓的养成？
玉霸吃完了饭，轻轻敲打着桌子。
宵夜不能吃得太多，晚上如果吃的太多，对肠胃健康不怎么好，玉霸是个健康宅，深谙这个道理。不过玉霸也知道这俩家伙不是人，是妖怪，胃口异于常人，做菜的多放了点，心里有底。
排骨也见底了。
看这俩小家伙的表情，她们两个虽然都不说话，但从最开始饿的眉头紧皱，到现在表情都很舒缓，应该也是心满意足了。
“吃完了？”玉霸问。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
玉霸端着盘子，戴好橡胶手套，叮嘱两个人坐在桌子旁不要动，然后开始洗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地把碗筷和锅刷干净之后，玉霸开始牵着两个家伙去厕所洗手。
先是牵着玉士奇，把自己脑袋搁在她的脑袋上，手把手给她洗完手。
忽然感到一旁有动静，扭头一看，玉玲正趴在马桶旁边，盯着抽水马桶的洞口看得出神。
玉霸用毛巾给玉士奇擦手，忍不住频频回头看着玉玲。生怕这货突然探头，开始舔马桶水——那样的话，把她踢出家门的事情可能要忽然提上日程了。
好在玉玲并没有去喝马桶水，而是慵懒地回头看了一眼，见玉霸正给玉士奇洗手，玉霸站在玉士奇后背上，攥着她的手，两个人贴得很近。玉玲眉头一挑，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马桶，站起身来：“你们在干什么？”
玉霸给玉士奇擦完了手，招招手，耐心道：“过来洗手，免得睡觉蹭的老子被子上都是油。”
玉玲一怔，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洗手？”
玉霸道：“为什么不要洗手？”
玉士奇也帮腔，晃了晃尾巴，对着玉玲认真道：
“乡巴佬。”
玉霸忍不住看了玉士奇一眼——这话都是从哪学来的？
玉玲很显然不知道乡巴佬是什么意思，她懒得看玉士奇一眼，懒洋洋地抬起两只手，道：
“我刚才已经舔过了，手很干净，我才不要沾水。”
玉霸一看这两只手，干净倒是挺干净的，但在灯光底下油汪汪的像是发着光，那叫一个油光闪亮。看这恨不得反光的两只手，玉霸血压又有上来的冲动，直接招手，温声道：“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玉玲万般不情愿地走过来。
玉霸抓住她的两只手，往水池里塞，打开水龙头，又帮她抹好肥皂，随着肥皂打满，揉出了不少泡沫。
玉玲看着满手的泡沫，一只眼睛忽然焕发色彩，忍不住低头，盯着泡沫的彩色光芒猛看。
玉士奇在一旁忽然道：“哥哥，这水可不可以喝？”
玉霸认命地一看，果不其然见玉士奇盯着抽水马桶，扬了扬下巴：“你出去。”
玉士奇乖巧地点点头，拍了拍屁股，也不再盯着马桶了，乖巧地走出厕所。见此情景，玉霸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是前段时间的小萝莉，玉霸说上一句话，她恨不得呛上三句，会让人经常发出如下感慨：这小女孩长得真漂亮，只可惜还活着。
如果搁以前的玉士奇，这一句“你出去”说完，小萝莉怕不是要直起身子，盯着玉霸的眼睛认真看了好半天，直到把人看得发毛，才一字一顿道：“就，不！”
让人恨不得把她吊起来狠狠抽一顿。
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现在倒是听话的很了。玉霸说什么，她简直唯命是从，百依百顺，小鸟依人。
玉霸一边给玉玲洗手，一边狐疑地想：“难不成小爷魅力有所增长？”
玉玲一只眼睛很亮，出神地看着手上的泡沫，轻声轻气地道：“这是什么？”
那声音轻的像是害怕把泡沫吹破。
玉霸对于解释这些东西倒是很有经验：“肥皂，洗手用的，手会变得很干净。”
玉玲鄙夷地看了玉霸一眼，开始抽出自己的手：
“哈？变的更干净？你看手上好多泡泡啊，不是变得更脏了？我可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舔掉的。”
玉霸懒得跟她解释，随手打开水龙头，细心地冲洗着她的手，生怕上面残留一点油渍。
玉玲只得看着手上的泡沫被冲洗干净，她似乎挺喜欢这些泡泡的，还很有些不忍。不过冲洗过后，一看手变得干干净净，她眼睛连连眨动，似乎很有些惊愕。
玉霸耐心地牵着玉玲去拿毛巾。
玉玲狐疑地看着自己湿淋淋的手，对着灯光，好奇地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又嗅了嗅自己的手，悚然道：
“肉味呢？没有肉味了，肉味消失了！”
玉霸无语：“你这手又没被烤熟，哪儿来的肉味。”
玉玲深深地吸着自己的手，闻着残留的肥皂香气，有些陶醉，轻声道：
“好香，这是什么味道？不像是食物的味道，有点像是……”
玉霸随意看了眼香皂的颜色，一看是紫的，道：
“薰衣草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