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味增汤好喝....”
盯......
“这个饭团也不错啊，分量很足啊...梅子的...”
盯......
“这个烤鱼，嗯~...享受。”
盯......
“算我求你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晚饭期间凛一直用直白的眼光盯着我，饭后乘凉时，八重樱去洗碗后，趁着只有我们两个，被盯着我浑身发毛的我忍不住开口了。
“你...到底是谁？”凛问了一个我意料之中的问题。
“搞了半天你就想问这个...如你所见的一个稍微强点的普通人罢了。”我耸耸肩敷衍道。
“是吗？”凛并没有急着来揭穿我，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句。“早上樱小姐带我稍微转了会村子，村子里可真是没有一点现代化的元素...甚至连最基础的自来水，别说安装了，连这个术语村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
“与世隔绝的小村子又不是没有...你多疑了。”
“当然，如你所说...”凛低头从腰间小包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张纸币。“这个可是我的收藏。”
“这是...东瀛的货币？”我疑惑道。
“还是大正时代的纸币喔。”凛轻笑着解释道，手指在上面轻敲着。“如果上面说的我无法反驳，那么这个无论什么都需要的东西，他们总不应该不知道吧？...更早或者最近的我都有喔。”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我的后路。
“真是败给你了...”我感到了无奈。
“那么到你了~，我亲爱的舰长。”凛似乎有些雀跃。
“这里...是500年前的东瀛。想必你也是看到了千鸟居和巫女服才知道这是哪的吧？”我不急着跟她道明。
“也就是说...你已经活了500年了...？”凛一下有些不能接受。“不可能！人类怎么...怎么...”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底气不足起来。想必是想到了德丽莎吧。
“或者还更久吧...谁知道呢，回过头来就发现被奥托那小子忽悠进天命了。”我双手支撑着榻榻米向后倾去，双眼盯着天花板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500年...你是怪物吗...！”凛注意到了自己最后说出了很失礼的话，赶忙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怪物啊...我的内心其实并无多大波澜，事实也应如此。毕竟，以这副容貌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人逝去了啊。我坐起来，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的绿茶。
“是。”
到最后，我们两人直到入睡时都无言相谈，算是不欢而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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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我，稍微眨了眨眼，起身打开了窗户，还不是太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未被现代工业气息污染的新鲜空气深吸一口便能充满肺腑，好不惬意。
今天天气不错...但好像有意外来客啊。月影上闪烁的红色小点提示了附件有崩坏能反应，但这停滞不动的情况，是有人拦住它们了吧。我随便收拾了一下便离开房间，正巧碰上了回房的凛，而她时不时在躲闪我的眼光。
“有点麻烦事，一起？”我用大拇指指了指村外，想着在路上开导一下这个麻烦少女。
“嗯。”
赶路时我也不磨叽，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真是...让我说出来的是你，现在感到混乱的也是你。”
“啊...嗯...抱歉。”她意外的没有反驳。
“怎么？怕我了？”
“谁会怕你这个花花公子。”凛有些无语，对着我翻白眼道。“只不过...有些对你过意不去罢了。”
“什么过不过意的...事实就是如此，我早就习惯了。”我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但前面就是目的地了。
如我猜想的一般，是八重樱在与这些死士们战斗着，但面对这等规模的攻势，即使她的剑术再了得，也难免陷入了一番苦战。
“月影。”翻修过的月影涌动上来的力量似乎也提升不少，在脚尖轻轻蓄积力量再爆发出去，一瞬间就能到达敌人面前。死士还没反应过来挥动镰刀，就被我一下踢飞，撞击到后面的另一个死士，身体一同化作崩坏能消散到空气中。
“渊阁下！”八重樱对我的到来感到了惊讶。
“我们来助阵了，八重樱小姐。”凛也到达了她的身前，拔出了妖刀·赤染樱，一同对峙着死士。
“凛小姐也！...在下明白了，还请助在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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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死士拦不住现代科技的瑰宝，也拦不住三人的合力，很快就被清除完了。
“嗯~月影调整的不错，整体的耐久和性能也跟以前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我感慨着。收起月影时，两人恰好到了我的身旁。
“渊阁下，还有凛小姐，本该是在下的工作却让两位客人分摊了，在下为此致歉了。”说着她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同时，在下也非常感谢两位的出手援助。”
“小事，我可不想在樱家里当个吃白饭的，正好有我能帮上忙的，樱你不用这般客气。”我挥了挥手让她不要在意。
“是啊，樱小姐快点抬起头来吧。”凛扶起了八重樱。
“那在下就承两位的好意了。”樱听闻也不多做礼节。
“在下现在准备到神社沐浴后进行参拜，两位若是有闲暇的时间，不妨与在下同行？”八重樱邀请我们道。
本来也是为了帮助八重樱驱逐死士才来到此处。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干，而且此行也许能有什么线索呢。我应允下来，凛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想做的事。所以我们一众踏上了遍布千鸟居的山间小道，一同前往了山上的八重神社。
行程不是很远，我们很快就抵达了。
“在下和凛小姐就先行进去了，渊阁下请等一会在进行沐浴吧。”
“我身上没出多少汗，在外面洗洗脸就好。”
“在下明白了，那就劳烦渊阁下在此等待一会。”说完八重樱便领着凛进到神社内阁。
我趁这段时间里观察着神社四周。豁？这里供奉的是...不知名的狐仙？难道八重村的覆灭是因为...不，这好像只是一个单纯的石像而已。那又是为什么？如果只是区区的死士，樱就算不敌也能带领村民们去往别的地方生活，没必要把命留在这里。
我又转了几圈，但还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除了那尊狐狸石像，真就没什么显眼的地方了。
“渊阁下，我们洗好了，要过来一起参拜吗？”八重樱从内阁招呼我道，身后的凛也跟随着出来了，洗漱过后的两人看上去的确清爽不少，刚刚的污渍和汗水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就来。”我应和一声跑到她们声旁，效仿她们的姿势，双手合十地向面前的狐狸石像许下了愿望。
“希望此行...能让我不再后悔。”我在心里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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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参拜后，我们三人打算从神社右边的小路折返回村。步过一处路口时，我停下了脚步。
“抱歉，樱，你们先回去吧。”我淡淡道。
“渊阁下，是要去看看凛吗？”
我无言的点了一下头，樱也陷入了些许悲伤中。
“在下也有段时间没有去见过凛了，趁着此次机会...凛她要是能见到渊阁下的话，应该也会高兴吧。”
“渊，这个跟我同名的孩子是...？”等到我们走到一处矮矮的墓碑前时，凛她开口问我道。
“这是樱已故的妹妹，名为八重凛...剩下的，我不能再说了。”毕竟这是樱心上的痛处，我要是说出来，就是对她的不尊重了。
凛听闻也不再好奇，也轻轻蹲在了樱的身旁，面对着墓碑默哀着。“樱小姐，我不会说要你往前看，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太过伤心。”
“谢谢你，凛小姐。到了今天，我已经好多了。”樱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道。
凛忽然感觉有一丝异样，胸口的悸动让她在意的不得了。旋即回过头看着墓碑，像是着了魔似得伸手摩挲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和感情涌进了身体。就像是，在用墓碑的视角看着自己。这种恶寒感迫使她快速缩回了手，而那种余韵仍让她的手颤抖不已。
“...凛小姐？”八重樱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啊！啊？...我没事的，可能是有些疲劳而已。”凛回过神来，向着八重樱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把刚刚的情况隐瞒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启程回村吧，凛小姐回去后也请好好休息吧。”八重樱起身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墓碑。“姐姐下次再来看你。”轻声跟‘凛’道别后领着我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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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姐姐你在哪？”
“是凛变成坏孩子了吗？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找凛？”
“姐姐...呜...姐姐你在哪里啊？”
“姐姐...给凛一个痛快吧，凛真的...真的好痛好痛啊...”
“啊！”睡梦中的凛惊叫一声后苏醒过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处，发现是梦境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背后的冷汗仍让她心有余悸，如果说这是梦...也太真实了。
这次醒来怕是很难再入睡了，下去走走吧。凛推开门，夜里的风让人感到些许凉意，添上一件衣物带上护身刀具后，凛便走下楼，想到院子里走走时，发现八重樱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樱小姐？你还醒着吗？”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八重樱房间的门前。借此的聊天，或许能明白自己白天的异样和那孩子的故事吧...想到这里，凛轻声问道并轻叩着门扉。
“这个声音...是凛小姐吗？在下刚刚护理完刀具，现在还未入眠。请进吧，凛小姐。”房间里传来了八重樱的回应。凛听闻后拉开了门，进入房间后正坐在八重樱的对面。
“深夜造访，是睡不着想跟在下聊聊天吗？”樱微笑道。
“啊...嗯。”真要开口时，凛却变得有些支吾，但她还是开口问道。“...樱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跟我同名的那位孩子，也就是八重凛小姐的事。如果提起此事会让樱小姐你很伤心的话，还请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说到‘凛’的话题时，凛发现樱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下来，她赶忙改了口。
“没事的，凛小姐，在下只是有些惊讶而已。”善解人意的八重樱察觉到了凛的顾虑，开口慰藉道。
“我们八重一族，世世代代供奉着狐仙大人，相信只要我们守护并供奉着狐仙大人，它就能为村子带来繁荣和生息，而事实也是如此。村子一年比一年繁荣起来，但这是由一条又一条的人命构造起来的。”八重樱深吸一口气。
“因为每过几年，村子里就要为狐仙大人供奉上一位‘神子’。就是在进行仪式后，将献上的少女在阵法中斩首，将灵魂引渡到狐仙大人身边。这等荒谬的想法本应是无法被接受也不应该被接受的。”
“但...无论是邻村的斗峙，军队的洗掠，还是怪物的入侵。村子一直都免遭其难，这让村子里的大家都对狐仙大人的存在感到深信不疑，任何反对的说法都在事实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樱继续叙述着这悲痛的往事。
“等到我十六岁，也就是我即将成为新一任的巫女时，我的噩梦开始了，因为历任巫女上任时，就是要向狐仙大人献上‘神子’的日子。而被选中的女孩，就是我那十四岁的妹妹，八重凛。”樱说到这里时出现了无力感，当凛向让她不要再说下去时，樱对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我当时感到了怒不可遏，积压已久的不满使我大声质问着父亲，得到的却是冷淡的回应。而当我提出跟凛互换立场时，父亲用我是八重家的长女，要担起巫女这一重责的理由将我软禁起来。”
“所以我偷偷和凛计划着逃离这个人间地狱，但当那天到来时，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她。到达仪式地点时，我才发现她已经被父亲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在阵中静静地等着我。她眼睛中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无力地让我了结她。那时正值旱灾，狂热的村民们让我赶紧下手。而我...真的将刀挥了下去。我那十四岁的妹妹...就这样死在了她最爱最相信的亲生姐姐手里。可笑的是，就在仪式结束后，天上下起了大雨。村民们一举把我推上了巫女的位置。”
八重樱说完后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浑身不断地颤抖着。“自那天后，我发现我无比厌恶自己。但身为八重巫女这一可笑的命数，甚至我想自我了断都做不到。”说着她轻轻将护理好的刀具放在身前。“我的刀，因为染上了至亲的血液，也变得通红起来，似乎在时刻提醒我身上背负的罪孽。”
凛看着刀震惊了起来，因为这把刀，跟她的妖刀·赤染樱一模一样。她也将她的刀具放在了跟前，两把妖刀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这是！”八重樱也因这个异象感到了震惊。
“自我懂事以来，这把刀就已经陪伴着我，直到现在。”凛没有多做解释，轻声说着它的来历。
“看来...我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缘分呢，凛小姐。”樱也没有追究下去，对着凛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姐..姐。”凛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是因为同情樱悲惨的身世？还是被她那份笑容吸引进去了呢？思索过后，她又开口了。
“姐姐。”
八重樱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明明自那天后，没有再为几个人流下眼泪，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凛。
颤抖的感觉让凛感到了此时的她是那么柔弱，那么动摇，她并没有制止她的想法，反而也紧紧拥住了这位身陷命运乱流而失去一切却坚强的女孩。
“抱歉...凛小姐..但请这样保持一会，一会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