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为妹妹视角)
晨起时,窗外仍是一片暮色。
但为了能早日回到教廷和姐姐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我还是揉着困倦的眼拖着略有些乏力的身子起来了。
临走时,看着一旁熟睡的姐姐,我有些不安心。“啊,干嘛,雅?”
我将姐姐推醒,低声嘱咐了几句。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姐姐撇撇嘴又转了个身,很是不耐烦的回答道。
离开了酒馆,我便立刻动身向城中心赶去。
二年之前,西哥特皇帝曾花重金修复传送阵无果。
所以,这个传送阵到现在就一直废弃,连个看守的卫兵也没有。
这也正和我意,要知道原先的传送阵可是只供一些有实权的贵族使用的。
这倒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来到传送阵前堪测了一番。
幸好,只是纹路的权能供应断了,虽然比较烦琐,但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
一直从早晨修复到中午。
烈日当头,修复完成后,身上早已是淋漓汗水。
可突然,这天色就沉了下来。
不知怎的,望着天空暗淡的云彩,总会有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很不对劲,但我也无心顾虑那么多。
当务之急,是带回在仍在酒馆的姐姐。
一想到姐姐因为找不到我而产生的那种焦虑和寂寞,像个因丈夫离家而哭泣的拜占庭新媳妇的那种娇态。
我又放松开来,加紧脚步向酒馆赶去。
一到酒馆,我就直奔二楼而去。
“姐姐……”
一开门,并未发现姐姐的身影,让我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担心。
这种担心在我搜遍整个房间都找不到姐姐时就更盛了。
我一下楼,一个拿老旧橡木桶的大婶便就叫着了我。
“你是那个灰发蓝瞳小丫头的姐姐吧?”
“啊,不是,我是她妹妹。”
大婶的神色有些怪异,而我顿时找到了希望。
“请问,您知道我姐姐现在在哪吗?”
“哦,她喝了酒,好像醉了,我当时还要去扶她,看着她上楼了——诶,来了。”
听到原处的喝声,大妈自顾地去照顾自己的生意。
“什么?!她喝酒了?喂……”
算了,看来大婶也不知道什么。
轻叹一声,正当我想回到房间动用权能来找姐姐的时候,一只手搭住了我。
“小姑娘,你是在找刚才那个小妖精吗?”
一看,是一个邋遢的红胡子大叔。
“嗯。”
我别开他的手,同时对他对姐姐的称呼有些不满。
“你知道?”
红胡子大叔并未理我,自顾自地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廉价麦芽酒喝下。
原来是想要酒。
见我拿出两枚银币,大叔眼冒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银币。
我别开他的手,他顿了一下终于想到:
“哦,那个小妖……那个小姐喝醉后我看到那个半吊子医生也跟了上去,当时我还在想,也怪可惜的,那个小姐还这么小……偏偏那时候我喝醉了,意识模糊,不然,我一定冲上去给那个半吊子庸医一拳,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大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面露懊恼之色。
“哪个半吊子医生?”
我面色微寒,姐姐好像被偷吃了。
“哦哦,好像叫安布罗斯.德格斯特,城北有他的医馆,我看到他抱着那个小姐跳窗了。”
我把两枚银币甩给大叔,迈出酒馆大门朝城北飞奔而去。
天色也经沉了下来,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的内心完全被焦灼占据,安布罗斯.德格斯特这个名字我知道,死灵之书上奈亚拉托提普被那群小偷击杀后分裂的化身之一。
这里的化身和姐姐不大相同,姐姐是由原身——伟大之克苏鲁自行脱离出的一部分灵魂诞生的纯粹的全新生命体。
而奈亚拉托提普是被被击杀后被迫分离,其灵魂已经被那群小偷用乱序业火焚净了,其化身都只是他肉体的衍生物。
来到他的医馆——医馆的门正紧闭着。
一脚踹开后,突然先前的那种熟悉感自空中传来。
我抬头朝天空看去,终于看清了那团空中类似乌云的物质——信使。
也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也是我这几万载想搜寻的目标之一。
传说后被混沌纪的原初混沌之核魔神之首的阿撒托斯赋予了他的一小部分权能,成为阿撒托斯的专属信使。
而它的出现便预示着一件要事的发生,诸如新约纪结束一类的,都有人发现他的身影。
随后,一副似血色蝙蝠的图案出现在空中。
我瞳孔一缩,它源头就在医馆一旁群星之慧的废墟里。
废墟正中心的祭坛里,一个头带鸟头面具的人正站在祭坛旁,而祭坛中心,是姐姐——正倒在血泊中,双目失神。
心头一缩,我便赶紧冲过去一把抱起姐姐。
“美丽的小姐,很抱歉,您还是来晚一步,仪式已经开始了。”
带着鸟头面具的人朝我鞠躬,满是嘲弄和得意之色。
随后便化作一只三眼蝙蝠向信使飞去。
“我就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之一,群星之慧的侍奉之神,避光者——暗夜猎手。”
趁着他们融合的这段时间,我将姐姐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所幸只是失血过多而已。
我轻呼一口气,简单地为姐姐包扎了一番便将昏迷的姐姐倚在祭坛旁的一根断柱之下,便转生投入和暗夜猎手的战斗。
记得没错的话这两个化身前者是继承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欲念为恶是而后者为爱。
若全是如此的话,纵使有着旧神的血做媒介,我估计融合也会失败。
但听说,信使被阿撒托斯净化后,原本爱的欲念被驱逐了,我想暗夜猎手也是出于这点,才出于贪心的想要吞噬另一个化身的力量。
虽说奈亚拉托提普分裂后的化身足足有七个之多,同时力量也被散失了大半,以我全盛时期自然是不在话下,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个化身也是一场恶战。
突然一个通体黝黑的怪物从天而降,火红的三眼已裂成九瓣。
它的气息极不稳定,看着仍遮蔽天空的阴霾,我想融合并未成功。
“可恶啊,可恶,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怪物的尖锐湿疣的嗓音就像被浓烟呛过似的。
“哈哈,看样子先生您是融合失败了。”
我捂着嘴笑道,心中的胜算大涨。
“虽说只吞噬了一点,但对付你,足够了”,怪物密密麻麻的九只眼盯着我,面露垂涎之色,“嘿嘿,等我得到你们姐妹两的血,那那个阿撒托斯也拦不住我。”
接着便俯身向我掠来,似是想将我一击毙命。
我召唤出我的眷族,被他一抓击碎,他的实力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啊,你和那个克苏鲁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暗夜猎手愣了片刻随即又轻蔑地笑道。
“如此,你便乖乖地成为父神的养料吧。”
父神,自然指的是奈亚拉托提普。
九只触手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蠕动着向我袭来。
“绝望吧,尖叫吧,伊德——啊”
在他得意之时,我召唤出了我的武器,振臂一挥,三根靠前的触手被我斩断。
“这是……什么?”
夜魔(暗夜猎手)望着我手上正淌着血的剑,露出一股忌惮之色。
我抚摸着这把剑——洁白的剑身在丝丝小雨的印衬下寒光大盛,剑锋下仍有点点血渍,顺着剑脊处的血槽汇聚到剑鄂处雕刻的处的灰白独眼上。
这把剑的材料是姐姐原身的一节骨脊和哈斯塔的伴生源核,是当年哈斯塔重伤姐姐后剥落下来的,经哈斯塔打造后将其送给了我。
这一来显示了哈斯塔自己至高的力量,二来又显示出他对我至死不渝的爱情,毕竟连自己的伴生源核都加进去了。
总之要多肉麻有多肉麻,他还以为自己多浪漫似的硬往我手里塞,当时的情况拒绝比收下麻烦,所以我也就收下了。
我当时嫌它怪恶心的就一直没用,况且我也有自己的武器,以致于到现在这把剑的名字我也没取。
但现在放在教廷里,不得不用,别说,还挺称手。
“哼,你刚才不是很能?什么邪神都是垃圾?”
这把剑有哈斯塔的伴生源核,也不需要我的力量供应,但这数万载以来,源核的力量也散尽了不少,每次召唤也只够几次斩击。
不然,也不用和夜魔废话这么久。
夜魔收回了触手,九只眼汇聚成三只,诡异地向四周张望。
身形微沉,好像是在蓄势?
“感受万物蒙宠者的恩宠……”
三只眼骤停下来,同时盯着我看,随后一道暗色光柱在三只眼的中心激射而出——【伪神阶/拥蔽】!
随着光柱袭来,我身形暴退,覆着剑鄂处,催发着哈斯塔伴生源核,手中的剑寒光大盛——斩击!
但光柱并未被斩碎,嘴角溢出一口鲜血,我被击中了。
耳畔回响着暗哑、绝望的尖叫,为等我反应过来,夜魔便俯冲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估计那一击耗尽了他全部的力量,现在的他已恢复人形,瘟疫鸟头面具之下,长着谦谦绅士的脸,此刻的他两眼充血,一副狂野之态。
“你也很惊讶我这个父神产出的残次品能拥有契格吧(承载权能的容器,承载灵魂的容器为命格)?”
我整个身子慢慢地被他提起,这具躯体被伪神魔法击中已是重伤状态。
我的挣扎打断了他继续往下说的欲望。
“安静一点,小姐。”
他给我了一巴掌,随之我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我的意识也逐渐消沉……
“那柄剑呢?那柄剑给我?!”
见我即将昏迷,他奋力地摇着我肩膀。
那柄剑早已被哈斯塔强行认我为主,现在应该是回到我这个宿主的契格里了。
我被他摇得又重重得咳了几声,没有回答他便脑子一沉昏迷了过去。
这次,怕是栽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身在祭坛中心。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人类形态的夜魔像一个谦谦的绅士,要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他是一个狂野丑态的夜魔。
他一脸和蔼地笑道,左手还举着一把沾着血的手术刀——是刚才割破姐姐皮肤的那一把。
“我很抱歉,因为刚才和您交手,我已经散失了我所有的权能,所以这次我并不能想上一位小姐一样麻痹你的痛觉”,面露一副懊恼忧心的样子阴狠的说道:
“接下来要割裂您全身上下的血管,请您暂且忍耐,可别中途昏死了过去,毕竟如果小姐您死了,您尸体的鲜血会凝固,又要把您的尸体加热一遍,这样子会让鄙人很麻烦的。”
“啊……”
锋利的手术刀一下子便划破了我的手腕,殷红的鲜血顷刻间便从手腕处喷涌而出,阵阵刺痛让我仍不住轻叫出声。
“鄙人还有一个为小姐缓解痛苦的方法……”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此我并未回应他。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是如果小姐能将先前的那柄剑借给鄙人一用,我倒是可以借助那柄剑的力量来封闭小姐的感知。”
我将那柄剑召唤出来,悬浮在空中。
“想要这把剑?”
我咬着牙说道。
他立刻将那柄剑拽过来,细细抚摸。
“你还不能使用,这把剑已经认主,你先解开我的束缚,我把契约给解除了。”
他面露挣扎之色,我暗道有戏。
“这把剑有克苏鲁和哈斯塔的力量,你可得自己掂量掂量……”
他也不再犹豫,动手将我的束缚解开。
“反正你现在重伤也跑不掉。”
“想要这把剑?”
解开束缚的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轻抚这把剑的剑鄂,把灰白独眼处的瞳仁抠下来举在夜魔面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上面为什么会有哈斯塔的气息?”
看到这枚伴生源核,夜魔面露狂热之色。
“对了,这正是哈斯塔的伴生源核,不过——”
我诡异一笑,把哈斯塔的源核一口吞下,一股灼热感入腹,这是我的天赋权能——吞噬。
“你?!”
夜魔这才醒悟过来,抬手便想将我击毙。
“来不及了,你这个贪心的笨蛋。”
淡黄色的权能自我周身溢出,现在的我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掌便将他是手击落。
“混账,标子——”
他气得咬牙切齿,身形暴涨,又化回暗夜猎手的姿态。
无数触手朝我这边涌来,想将我再次禁锢住。
一抬手,无数的风元素便向我涌来——【伪神阶/黄沙军团】!
一大群由黄沙构成的士兵从地底爬出,向暗夜猎手奔去。
我叹了一口气,即便吞噬了源核的力量我也只会使用一些召唤术,无法使用类似于暗夜猎手的攻击手段。
同时,吞噬后的反噬也愈来愈烈,只够我发动一个魔咒罢了。
由于我的本源是地属的,而哈斯塔是风属的,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天生就互相排斥,即便我拥有吞噬这个天赋权能,也会遭到反噬,这也正是我不到玩不得以才吞噬这个源核的原因。
不出所料,失去了权能后的暗夜猎手和黄沙军团缠斗在一起,有些招架不住,但想要将它重创还不好说,毕竟奈亚拉托提普的身体强度也不是我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赶紧一把抱起姐姐,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准备朝传送门跑去。
不曾想,他竟舍得自爆真身的肉身来摆脱那群狂沙军团。
又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此刻的我因为受到了反噬无法反抗。
“这下,你是骑驴技穷了吧?”
娘娘跄跄地将我抛在祭坛上,他在一旁狞笑道。
他将那把手术刀缓缓捡起,瞄准我的心脏,恐夜长梦多,想一击将我毙命。
“啊——”
正当我闭上双眼,准备认栽的时候,他的惊叫声在我耳畔响起。
我疑惑地睁开眼,久违的光线让我暂时失明了。
只能隐约地看见他在一旁捂着脸痛苦挣扎的轮廓。
当我恢复视力时,夜魔便消散了。
我抬头一看,久据半空的旧神信使突然消散了,天也放晴了。
而夜魔天生就畏惧光线,简单来说就是不可见光,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逃跑了。
我长叹一口气,绷紧的心脏放松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同时心中也对信使消散的原因产生疑惑,但来不及多想,一有力气,我便起身抱起姐姐向传送阵走去。
想着,夜魔被光照到估计不死也得重伤,短时间内也不会再作妖,先回到教廷在回来处理更好。
———————现为上帝视角———————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回到医馆的夜魔低声呢喃道,此刻的他已阳光灼烧得面目全非,表情狰狞,全无先前儒雅随和的模样。
“哎哟,小老鼠还挺闹腾。”
一串银玲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满似不屑与嘲弄。
夜魔转身看到的是一个和瑟芙莱长得差不多的少女,只不过少女的瞳色是赤红色,全身散发着与自己父神相当的威压。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度过两个纪元……”
夜魔瞪大双目,面色惊惧的脸上流露出一股不可置信。
“你伤了她,自是留不得你……”
少女自顾自得说道,随即一抬手,无数黑色的荆棘自少女的手臂爆射而出,将夜魔吞噬。
“你,你是卡索……啊——”
无数的荆棘将夜魔淹没,随着一阵尖叫后消失。
“八万年了,足足沉睡了八万了,没想到一醒来你便被那个biao子搞成姐姐了”,少女望向城中心,自顾自地呢喃道:
“八万年前,你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没想到八万年后你还和她搞在一起,等着吧,这次可由不得你……”
抱歉抱歉,让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