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出一团蠕动着触手和眼球的肉块，我再度虚弱几分，这一次我是真的提不起一丝力气了……
恢复…无法恢复，在摄入营养之前，自己是不可能恢复体力的！
而且……
“将意识比做油，那么精神污染便是在油之下的水，从上往下看时，看到的自然是油，但油暴露在空气中，总是会被挥发的，当水占据这个容器的主导时，你就会步入迷失！”宝珠说道。
“解决方法有二，一是让水与油相溶，这会造成永久的精神污染，二是搅动液体，让一部分水暴露在空气中，从而挥发掉，这就是零灵视。”我回答了宝珠。
在下一小时中，我有三成可能再次进入灵视幻境…唔，可恶。
脑子中不断有新的知识碎片产生，这些是“灵视”之后的奖励，可这也让我感到来自大脑的阵阵刺痛！
大脑中没有被冥想循环覆盖的部分开始了随机变异，我只好将冥想循环铺到这些沉睡的神经上，以诱导它们朝好的方向进行。
很显然，这会使精神污染会更严重。
黑暗之中，一头火红的地狱犬冲出，可以看到那上面，做着一只劣魔。
命令劣魔将我抱上地狱犬，然后让劣魔取过刀，在它自己身上画了条口子，我则是一口咬到了劣魔的伤口上，**着血液。
不行呀…消化腔中有一处癌变，服用食物等同于“上贡”，自己真正的机体得到的营养比例并不大。
我应该在静脉注射葡萄糖，抑制癌细胞增殖，但这也会使免疫系统运作能力下降。
癌细胞实际上没有多大的攻击性，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增殖、压迫神经、掠夺营养，因此一旦被识别，没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它们在免疫系统的魔能攻击下节节败退，裂解成无数的碎片被免疫细胞吃下。
随后，部分免疫细胞开始了癌变，成为了有攻击性的细胞。
这点在短时间内不成问题，但最好不要过多摄入蛋白质，毕竟摄入蛋白质不仅给免疫细胞增殖的原料，还给了癌细胞原料，这会使战争的烈度加强，自己的机体承受不了。
有了点力气，轻敲额头，［念力］和［驱物］同时发动，携带着些许污染魔能的精神力精确的碾碎了那一片已经无法挽回的大脑皮层。
细胞废液从鼻处留下。
让带有核能污染的血液流入大脑果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至少比魂肉不合来的好。
将背包里的矿石工具与草药放入沉银水晶的空间中，重量立刻减去了一半，但剩下的一半重量集中在一块小水晶上，放在地狱犬的背后，压强也是巨大。
地狱犬还可以勉强接受，而我对这种压榨地狱犬的行为毫不愧疚，并让地狱犬加快步伐，就在刚才，一只劣魔发现了地下森林，不过那在深渊巢穴的另一个方向，自己完全走反了，所以现在以地狱犬的脚程也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两个多小时……第一个小时中我有三成可能进入灵视，第二个小时中我有六成可能进入灵视……
我要诱导这灵视，得要从冥河中再取出一个前世遗产！
三天时间？自己没有三天时间；星辰学派？星辰学派的灵视诱导法不能生搬硬套，必须有相应的知识储备，我现在没那个时间学！
“给我开哲理学！”
这个特殊学科本是在半步传奇破心劫时学习的，但也可用于诱导灵视，且精神污染为零。
这是一个特殊之处，还有其他两处：一是哲理学诱导灵视并不是在灵视发生前诱导，而是在灵视幻境中进行诱导的。
二是哲理学的学习，并不是以“看书做笔记”为主，它的学习……更多的是一种反问。
暖叶从指导书中飞出，悬浮在一边，而书本之上投影出了两道铁轨。
“我且问你，现在有一条分岔铁轨，一辆电车从左边通过，而左边铁轨上绑了两个人，右边绑了一个人，此时你可以扳下扳机，让电车改道……”
电车难题？电车难题的无赖应用在于，一方可以无限加码；使得你对于道德上的不能放弃一个人救其他人的坚持越来越不牢固。
即永远不要考验人性的概念，在生活中也时不时的也会听说这种很相似的问题。
比如“我不信任我的对象，于是我找人诱惑ta。
在我找的人的不断加码之下，ta的坚持被瓦解了。而我也一无所获，失去了自己对对象的信任和对象本身。”
达到了我的目的，我失去东西。没有达到，要么继续加码；要么做出抉择。最后总是能达到目的的。
即因为我不信任别人，所以我要别人不可信。
我不相信道德，所以我要证明你也不够道德。
这就是对于电车难题无赖的应用，将一个哲学思辨——变成了一个道德衡量工具。
这有些可笑，但确实存在。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碰撞，这就是哲理学的目的——促进思考。
这个问题明显不是回答一个“扳”或者“不扳”能解决的，必须确认自己的行事准则。
千万个念头被逐一筛选，只有几个念头脱颖而出，而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念头被采纳。
责任—道德—功利主义，我揉了揉眉心，缓解了得出这个答案所带来的疼痛，“给我一个具体的场景，给我一个身份。”
“你是路边的旅人。”——“不扳，”
“铁路工人。”——“不扳。”
“铁路安全局局长。”——“在电车较远的情况下尝试解开绳子。”
“哦？”暖叶的嘴角上扬，“左边有十个孩子嬉戏，右边有一个孩子独自行走，在他们的年龄时，学校已经交给他们如何判断铁路分岔口的标识，而这个铁路分岔口之上也标志了左边路口危险的标识，那么你……”
“我会大声呼喊，让这十个孩子远离左边的轨道，不过就算他们全都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也不会扳下扳机，也不会做出‘冒着被车撞的风险将这些孩子救回’的举措…犯了错，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哪怕他们只是孩子？”——暖叶
“哪怕他们只是孩子。”——我
“哪怕是他们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暖叶
“哪怕是他们要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我
我平静的继续说道：“我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为这些孩子的生命负责，出于道德我会呼喊，但不会冒险救他们，如果真的有其他恶魔冒险救人，那么……我尊敬这种行为，但只是尊敬。”
“责任与道德，还有其他人的对错？”暖叶喃喃低语，拔下一根头发，这根头发之上变幻着一个小小的国度。
“一个国度中的一名科学家发现了炼金热力学原理，但他却被顽固的守旧分子迫害，如今有一强大的神灵降临，要杀死所有愚笨的人，但它可以被愚弄……”
“如果我是这个国度的国王，我会让这个科学家去死！”我秒答。
“有趣，非常有趣。”暖叶吐出这句话，继续问道：“回到上上次十与一个孩子的问题，不过这次你知道这十个孩子的家庭非富即贵，如果这十个孩子死了，那在一旁未有行动的你一定会承受十个家庭的怒火，这11个孩子全都绑在铁路上，你不可能全部救下……”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很快回答，“如果我孤身一人，那我不会扳，如果我有我的家庭、家族，那么我会扳，如果是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背负着重建深渊的责任，我会扳下扳机救下十个孩子，以换取十个富贵权贵家庭的恩情。”
“哪怕这是要牺牲一个本来不会死的无辜孩子？”
“是的。”
“真是冷漠呀。”暖叶虽这么说，但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继续发问，“左边的轨道上只有一人，不过那是你的爱人，你的知音，你可以托付一生的恶魔，而右边则是100个陌生人……”
我沉默了……
沉默之中我看向戴在小指上瑰丽的蓝色戒指，脑海中闪过一个英俊男人的身影，他的周身环绕着雷与火焰，手持长矛，向天空中那个巨大的虚无门户发起冲锋。
还有一个，只不过这个身影太过模糊。
那…那段时间中我感受的情感的确是爱，但在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断了这个念想……到了现在，这份记忆也就只是回忆，这个程度甚至无法成为传奇的心劫，而后者时间太久远，我都已经忘了他的名字…但是……
“……这个问题的题设过于模糊，我无法回答。”
Ps：百合百合，和主角有情感的不是死了，就是接受过作者的断diao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