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这是我出生至今,父亲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我出生在一个较为贫穷的家庭,父亲好吃懒做,整天就是光着膀子与街边拉车的以及流氓们聚在一起打牌,然后和一帮狐朋狗友喝得醉醺醺的。
其实母亲嫁给父亲的时候,是非常幸福的,但是现在的父亲,每次满身酒气回到家,都是对着母亲破口就骂,或者对她进行毒打,但是母亲还是忍气吞声的。
而她对当时还年幼,对父亲为什么要殴打母亲而感到疑惑的我说道,其实父亲是因为投资被骗,所以才如此暴躁,所以母亲甘愿成为他的发泄之地。
母亲经常抱着我去看星星,还对我说“不要怨恨父亲,其实他只是对现实非常不满而已,所以他才赌博和酗酒。。。”
我看着漆黑的夜空,问道:“妈妈,为什么你不劝爸爸呢?”
尽管只是小学生,但是我还是明白,父亲这样是不对的。
母亲稍微皱了皱眉头,我后来懂事的时候才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温柔贤淑的人,所以,她才不愿意看到父亲面对现实的残酷吧。
有不少人说,母亲其实非常宠爱父亲的,所以才在父亲投资失败时,没有任何的怨言,而是默默出去找散工,让父亲一个人好好的休息,而在父亲现在这样沉沦的时候,她也没有埋怨,而是默默地担负起这个家。
但是那时候的我是明白的,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虽然母亲是爱着父亲的,但是这样只是溺爱,是不对的。
也许是因为年幼,并没有想太多,我就直接说出了上面的一句话。
其实母亲也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所以,母亲就开始劝父亲去找工作,失败了不要紧,主要是,要有勇于向失败挑战的心。
但是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
当时,年幼的我只能抓住父亲的腿,不断地说着“不要打妈妈啊”,但是,换来的,却是一句——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父亲虽然长得不是很壮,但是他的脚揣在我的胸口上面的时候,一阵呕吐感涌了上来,完全不是对手。
“有什么冲我来啊,别打孩子!”
“你很烦啊!谁叫他那么烦人!”
“那明明是我们的孩子啊,为什么你这样都能下手?”
“每次看到他,我都很烦躁啊!像他那样的家伙,为什么还要留着啊,那简直就是妨碍人类的生活啊!”
“老公,你在说什么啊。。。”眼泪已经从母亲的眼中夺眶而出。
而父亲却只是顶着一副醉醺醺的脸,抓起手边的烟灰缸。
“妈妈,小心!”我大声地说道。
也幸好有我的提醒,妈妈才没有被砸中,如果真的被打中了,我也想不到后果是怎样。
“你个小兔崽子!”父亲抓起脚边一根粗大的竹子,眼神狰狞地朝着我挥下来。
仿佛,我根本不是他儿子一般。
也许是生存的本能,虽然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但是我还是往旁边躲,而举起来格挡的右手挨了一记。
好痛,手肘红红肿肿的。
母亲慌忙跑过来抱住我,而父亲则毫不犹豫地棍棒挥洒在母亲身上,此时的我,下定决心了,一定要保护好母亲。
在这之后,也许是父亲累了吧,直接倒在椅子上面就睡着了。
。。。。。。
平时母亲的工作都是比较早完成的,能够早点回家做饭给我吃,这使我安心,因为我很害怕和父亲独处,但是到了周末,母亲基本上都是要做通宵,每次屋里只余下我和他的时候,我都尽量不去招惹他,他喝醉酒打母亲,其实也是发酒疯而已。
就如他说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本来我还想做作业的,但是想不到,他居然把他的狐朋狗友们带来家里打麻将,我自觉地拿着书本走了出去。
“喂,你家小崽子,挺会做的嘛。”
“切,那小子准保打得少。”
“不管了,开桌吧!”
“切,昨天输那么多,今天一定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父亲略带晦气的话进入我的耳中,又偷母亲的钱出去赌,还输了吗。。。
总有一天,我要变强,让他不能再欺负母亲。而在这之前,我必须做什么呢?
就如他说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
当我拿着优异的中考成绩单回到家的时候,我惊呆了。
母亲,又被父亲毒打了。
而且这次还打得异常凶狠。
“你这贱货,居然瞒着我出去找其他男人,怎么,寂寞了吗?后悔嫁给我了吗?啊?”父亲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踢在母亲身上。
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是附近的一名老师,母亲之所以找他,仅仅是为了帮我办理上学贷款,让我有足够的资金去读最好的高中。
看着嘴角还留着血,一脸哀伤倒在地上的母亲,我的怒火终于遏制不住了。
我抬起一脚直接踹在父亲的胸口处,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
在同学们之中,我是属于魁梧的类型,因为我刻意锻炼过自己,为的,就是不让父亲再欺负母亲了。
“你个混蛋王八!”父亲的脸涨得通红,愤怒地站起来,想给我一巴掌。
但是被我很轻松地接下来了。
理所当然的事情,尽管父亲因为长期酗酒,好吃懒做,身体长得胖,但是力量却不见得强大到哪里去。
狠狠地给了父亲胸口一拳,直接把他打退了几步,我马上扶起了母亲,说道:“妈妈,我们走吧,再也别待在这个家了!”
“好啊,快给我滚!从我眼前消失!”父亲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说道。
“但是,小刚,我们该去哪里啊?”母亲看着就像要哭出来了。
我知道,母亲还是很爱父亲的,尽管他经常打她,但是她依旧关心着他,她知道父亲经常偷钱出去赌博,但是她却从不把柜子上锁,不过,我实在不忍心母亲再被父亲欺负了。
“什么都不用管了,先回外婆家吧!”
走出家门以后,我偷偷地说道,我怕父亲听见,会再次找母亲麻烦。
那之后,我放弃了读书,尽管母亲非常不同意,但是我却非常执着,不为什么,为的,仅仅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养活母亲。
身材魁梧的我当然是选择搬砖,因为我发现自己,仅仅适合搬砖而已。
既没有学历,也没有经验的我,只能从这种底层做起。
后来,父亲因为没钱任他挥霍了,于是就跟着一帮人去偷窃,但是却被抓住,而且情节较为严重,要坐至少10年。
虽然我心里非常痛快,因为再也不用担心他烦着我和母亲了,但是母亲却耿耿于怀。。。
。。。。。。
“工头,今天有新兄弟哦。”
“哦?”我看了看新来的小家伙,长得有点瘦,而且样子极度猥琐,不过我在外面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各种阿谀奉承,不然,怎么当上工头的位置呢。
不过,对于眼前的人,我觉得,是个可以成为朋友的人物。
“啊,你好,我是王志强,虽然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个吸毒的,但是我除了吸烟外,还真的不敢吸毒。”
我稍微捏了捏下巴,说道:“喜欢什么动漫?”
“海鲜王,O影忍者,X神。”对方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哟,居然和工头的口味一样。”而说这句话的人,是我的一名好兄弟,小杰。
我这个人,很喜欢和别人称兄道弟,并不是我滥交,能够作为我兄弟的,只有我看得上眼的。
“如果有两个女生,一个身材好,一个样子非常漂亮,你选哪一个?”小杰问道。
“别问这个,我还是去网吧撸管吧。。。”
“啊哈哈哈哈!”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小强看上去很贫弱,但是没想到力气还真不少,不过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个嘛。
周末,我们这几个人都喜欢泡网吧,无非就是看看民工漫,开下黑玩玩小学生联盟。
“喂喂,工头,这个游戏,貌似挺有趣啊,全息3D游戏哎。。。”小杰兴致勃勃地打开一个网页,如此说道。
“RPG游戏?哎呀你又不知道我手残。。。”我拿起手边的啤酒,一饮而尽。
在工地混,不会吸烟与喝酒,是会被鄙视与耻笑的,虽然我对酒很抗拒,但是也不得不喝这个东西,而且在饭局上面,也必须得应酬,不过平常,我还是喝喝啤酒就算了,当饮料。至于白酒,我是真的从心底抗拒的,因为我脑海里面,还忘不了父亲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