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原暗下的剑行者(上)
从前,不,大约是一个月之前。
有一个人。
他拥有一切,拥有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现在他却身无一切。
因为他的一切被一个女孩给夺走了。
那个女孩是他的搭档,也是他的恋人。
为什么呢。
因为他,拥有了太多,原本就多与他想要的一切。
他今天没有乞讨到任何金币。
饥肠辘辘的他走入小巷当中,眼前突然一阵迷糊。
身无分文的他,无力地倒在了巷子当中。
饥饿感与疲惫感布遍他的大脑,他苦笑了一下,或许这一切都是宿命吧——自己走到这一步,也许都是宿命。
什么是命?
命就是,当你无法接受现实的时候,用来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那是一个自己十分信任的女孩,将背后将给了她,将生命交给了她,将自己的心交给了她,将一切交给了她——但是对方却在这一刻毫不留情的欺骗了单纯的自己。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起伏已经越来越微弱了,他感觉,自己几乎连呼吸的力气都要失去了。
这就是快要死的感觉么。
他想到。
自己身体的起伏似乎越来越为弱了。
小巷当中没有风,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了,人不是恒温动物么?为什么体温会渐渐减少呢——因为自己快要死了么。
他用尽力气抬起头,靠着小巷潮湿的墙壁,看着头顶上没有星星的天空。
“.....................................”
他的视线晃了晃,八成是自己的力气用光了,连头都稳不住了。
算了,安安静静地死吧。
他闭上了双眼。
“...你,想要改变现在的一切吗?”在他的意识模糊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什...什么...”他靠着墙有气无力地说,他低垂的眼帘当中只映出了一个人的双腿,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看不到这个人的样子,因为他身披一件黑袍。
“改变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加入我们,把一切的不满,不公,发泄给这个肮脏的世界。”
这个世界在哭泣,但是没有人能帮助他。
不会有人帮助他。
因为让这个世界哭泣的,就是人。
那个人说着,给他发过来了一个邮件,那是一个“附物邮件”,收信人是自己,但是发信人却显示未知。
这是一封匿名邮件。
“这是...什么...”他原本已经没有力气,但是她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抬了起来,他打开了邮件,之后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根试管,里边装着绿色的药剂——但是他的视线框当中却没有物品的名称。
也就是说,这是“非系统认定”的药品。
“这是一个改变世界的小礼物,我们每个人都有。”
那个人仿佛是在笑。
“喝了它,不怕疼。”
“不怕累。”
“也不会怕死。”
吉普利尔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绿色药剂,然后将其喝下去,味道还是跟当初一样苦涩。
从那一天那个人给了他这种药剂之后,每天晚上那个人都会通过邮件在将这种东西发过来。那种药剂对吉普利尔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内心的力量仿佛被唤醒,细胞从沉睡当中苏醒过来,力量在血管当中如海潮般涌动。他有时从梦中醒过来,仰望窗外的明月,就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站在了世界的中心!他,吉普利尔,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吉普利尔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而不是天琼。
“剑之领主”的开发者是天琼,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但是现在有一个人叫做吉普利尔。
他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主宰。
——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个家伙推下去!我,才是这一个世界的主宰!我掌控着这里所有人的生命!
——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
我不是主宰。
你也不是。
主宰这个世界的人。
是一个叫矢志奇的人。
不过,无所谓了。
总的来说,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因为,我就是,他。
我,天琼,就是。
矢志奇。
但是,吉普利尔感觉,被一同唤醒的,似乎还有心中的血腥——不,倒不如说,是心中的恶魔,被这种东西唤醒了。
他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七条人命——喝下那种药剂之后,他仿佛是会切换脑中的开关,然后身体就不再受到他的控制...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手中、外衣往往充满着喷溅状的血迹,手中的长刃上淌着鲜红色的液体,血液沿着剑锋流向地面。
少女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自己的面前,她们脸上错愕的表情,在吉普利尔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
但是吉普利尔在下一秒,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然后劈向了已经没有动静的少女——
吉普利尔搓了搓头,他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抬头看了看窗外没有月亮的天空。
是时候该出去捕猎了——自从他被S级公会“亚特兰蒂斯”追击以来,这将是他的第一次捕猎——捕猎的时候,仿佛就不是自己在操作身体,而是——
心中的恶魔。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恶魔。
魔由心而生。
心魔,就是他的名字。
也叫做心里的恶魔。
——矢志奇就是我心中的恶魔。
因为他是矢志奇。
吉普利尔用绷带扎住了他的太刀,然后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风衣,走出了房间。
“这位先生,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么?”
在一楼的大厅,老板娘看到下楼梯的吉普利尔,然后站起身子对他鞠了一个躬。
“是的。”吉普利尔走下楼梯之后点了点头,“是一个晚上才开放的区域,里边有一种我想要的材料,我需要做一把新的剑了,这把已经快烂掉了。”吉普利尔笑着指了指身后的太刀。
“是嘛,”老板娘又对他鞠了一中个躬,“那么,请您务必注意安全。”她说完之后又坐回了柜台后边。
橙色的烛光应在老板娘的脸上,那副慈祥的表情——像极了,像极了自己的妈妈,吉普利尔想起了自己久别两年的母亲。
——似乎,自己的妈妈在家时,也是用这种表情来等待晚归的自己。
“...........”吉普利尔好久才回过神来,他走到了旅馆的木门前拉起了把手,一只脚迈出了外部,踏在了外边的大理石地砖上。
“那个...老板娘,”他回过头,“我估计还要打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用等我回来了。”
——妈妈,如果十五分钟之内我不回来,那你就不用特地开门给我了,早点休息吧。
——因为没有必要。
老板娘闻言抬起了头,迎上了吉普利尔的笑容,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吉普利尔这才走出门外,屋外的气温比较低,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他转身将门关上。
“..........................................”
吉普利尔缩了缩脖子,四下随意地看了看,貌似没有人在跟着自己,所以他背着太刀走入了黑夜之中。
“希望您能忘记他是旅店的客人。”
一名少年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微笑着说。
“如果不想惹上马特那群家伙,就不要记住,曾经有这个人在你们旅店住过。”
少年跑出了一袋金币,布袋落在了桌面上。
“一定一定。”老板年笑着将金币袋收入抽屉,“您的吩咐我当然要执行,煌·雷扎巴尔鲁先生。”
煌超老板娘笑了笑,转身走回楼上。
“还有,我希望您能继续帮他做不在场的证明——因为这样一颗好棋子,我可不想让他被马特她们组成的执法队杀掉了。”
“嗯,好的。”老板娘点了点头。
“...你好像还有话要问,问吧。”
“是的,我确实是有问题,我想问一下,您给吉普利尔的药剂,是什么?”
“没什么。”
“青菜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