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竿

作者:Daisy深色怪物 更新时间:2020/7/24 22:10:07 字数:3207

“黛衣終是人怀乱,一盘棋子散烟沙……”

“欸?出自何书?”那书生轻轻从砚台上坐起,握着书微笑着倾身,一旁砍柴的少年熟练的把背上的柴火放下。

“啊,我也不记得了,就偶然想起来的一句。”

“你啊,你啊,有这样的记性,为何不读书呢?”

“书有何用啊,”少年摸了摸脸上的汗水:“成王败寇,快意人生,我才不去做那黄袍下的狗吠。”

……

“该起早了,恩公。”

身旁的女子深情款款的拍了拍那男人,她的身上乌青遍布,满是昨晚疯狂的痕迹。

他从床榻上坐起,目光越过那还未天明的黎明:“你退下吧。”

“奴婢可以服侍恩公更衣…”

“我叫你出去。”目光清冷,毫无感情。

“是……”

他习惯性的摸向床内侧叠好的灰袍,谁知,只摸到那冰冷的朴刀。他疑惑的望向窗外,那灰袍工工整整的被架在院子里的晾衣架下。

“真是个傻女人…”

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用她打来的清水洗漱了脸,望着水中那精练的脸庞下依然刻有一道浅浅的刀痕,那双黑色的眼眸有些失神。

灰袍着身,只露出半张沉闷的脸。他走出庭院。

“今日怎么走这么早啊官人?”老鸨摇着花手绢走了出来,微笑着双手捧出,等待那哗啦哗啦的银子从男人手里扔出。

好像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他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银子,撒在那半老徐娘的手上。

“这妍儿是活好吧?”她笑得露出了半边金牙。

“好好待她,我不许其他人点她。”

“哟哟哟,官人还有洁癖了,那荷花的花心,不都是一个模样吗?”

那在院子里洗衣的女子,忽然心钲的一下疼得人呼吸困难。她看向昨晚那个像猛兽一样待她的男人,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意。

“好了好了,老娘知道啦,官人走好,今晚上再来呀。”

他无言,走出那青楼,准备迎接今天的血腥风雨。

“你说,那刀法一流的禁军教头,怎么可能会死在这城北的巷子里?”

“那肯定是遭人暗算了呀。年轻人。”还在赶早摆摊的小贩们没有空客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搭着。

“豁,瞧你这样就没被抓去充过军,这禁军教头啊,大有名堂,那刀法可是真正的快刀。”那卖包子的小贩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望着另一边正在摆豆腐摊的小老头。

“你倒是说说,他有那骅阳湖的二流子刀快吗?”那小老头自认为说不过他,想转移话题。

灰袍人点了两个带猪肉白菜馅的包子,坐在了那店门口,安静的听他们有一搭没有搭的闲聊。

“呵,那可不一定,人家是禁军教头,你说那二流子,只是一小小的公主侍卫,就是一软脚……”

“嘘!”那老头忽然变得疑神疑鬼的,马上让那包子铺老板噤声:“那二流子最讨厌人说他那词,一会让他听到了,你可得准备被丢到骅阳湖去吧。”

“得了吧,他耳朵可有这么灵。”

灰袍人倒是听出了些名堂,那经常在骅阳湖喝酒吃肉的二流子,不就是江湖第三疯子柯一刀吗?

他冷笑得不做痕迹,手中缠绕灰布的朴刀让人感觉他好像一个疯疯癫癫的神棍扛着一只烧火棍。

把手伸进那灰袍里的内袋,是一只玉雕的虎符,他好好把玩了一整,起身大方的结了早点钱,只顾只的离开了。

“啧啧啧,这神棍还蛮有银子的。”

……

“你是何人,这禁军帐,可是你能闯进来的?”他眼前的守卫膀大腰圆,目呲欲裂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 他似是不予理会,只消轻轻一掌,那大汉便被推搡开来,往那擂台之上轻点脚尖,灰袍如烈日下的灰鹰般展翅。

“有人闯禁军帐……”那些正在操练的军士都见那灰袍的男人直挺挺的站在那擂台之上,敲得那军鼓如山响。

“咚”

“咚”

“咚”

好一个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新主人。”

他把灰袍猛然掀起,那刀削般的面庞毫无表情,手里的烧火棍猛然将布条抖落,眼里皆是座下客,目中无人。

“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闯这禁军帐。”

那帐下的小将似是不服,飞身取来一只三叉戟,只身一人踏上那擂台之上。

只消眼神意动,那朴刀如风啸般猛然划出,还未待那小将回过身,那刀背便引向他的头颅之上。

“雕虫小技!”小将这才浑身抖擞一下,手里的三叉戟终于开始发威,如风车般直直挡开那男人的朴刀,而后直挑男人的胸膛。

男人朴刀轻轻后曳,尾端甩开那三叉戟的尖端。

“溪风枪,江湖第四。”那男人眼神未曾撇在一眼,但已经识出这枪的来源,小将见自己的身份被暴露,更是气恼起来。

“混账,见你爷爷耍溪风枪还不赶紧跪下认罪?”又是回身一枪,男人侧身一挡,似是不耐烦一般:“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侧身再挡去一枪,男人的朴刀忽而转出另一个方向横劈向那小将,小将来不及躲闪,那朴刀就拦腰断入他的腰中。

只是男人收了一层力道,刀未入骨,只是鲜血不止。

“那,那秦将军后的小将居然只能与这厮交战三刀……真是……恐怖如斯……”

那小将被军士赶忙拖去急救,而后的军士望向那男人的眼神都多有一丝丝的忌惮。

“敢问,在下凭什么夺这禁军军权,光凭你这功夫,我怕你今天倒活不出禁军军帐。”

说话那人是个百夫长,他知道男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也架不住禁军营成百上千军士的围攻。

“……”男人无言,他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把那块玉高高的举过头顶。

“那是…虎符??”

“见此符如见圣上!块跪下!”

万千军士忽然由里到外,全部缓缓跪下,只是那百夫长似乎是骨头硬气 只是跪了半条膝盖。

“这虎符只有秦将军有,她前些时日便丢了,你今日又拿了出来?”

“你可看清楚了,这是虎符…”

“我看得分外清楚…”百夫长眼神不假,他识得那是一只真虎符。

“嘭”男人手心猛然发力,那虎符如玉扉一般在手中爆开,全部人都为之一振。

“我要你们,可不是靠这虎符……”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

“你说,那禁军教头如此高手,都能被斩杀至那深巷之中?”柯一刀似是若有所思,他抱着自己的锻刀,嘴里慢慢悠悠的嚼着那咸花生。

那店家夸张的把教头的死向描述得天花乱坠,最后又定论于牛鬼蛇神,说是皇城腐败太久,招来了海里的夜叉入凡杀人。

又喝一口灼酒,柯一刀又听闻了店家描述的那教头死法,他翘起自己的两只手指,在自己身上一笔一笔笔画着。

“腿渗一刀,是画牢,胳膊一刀,是泄力……”那店家见柯一刀疯疯癫癫的笔画着,有些不知所云,以为他又是喝醉了酒,开始耍起了酒疯。

“最后,脖颈一刀,定论盖棺……”

“这是个高手…绝世高手…”他眉目微蹙,这皇城当真是藏龙卧虎,这前五的高手全在不说,还出现了这江湖之外的高人。

“怎么,柯疯子,难不成,你不是对手?”

“哈哈哈哈” 他长笑着饮酒,这禁军教头原名便叫萧禾,本就是江湖的第二高手,使得一手纹虎刀,论刀法,柯一刀都不一定是那教头的对手……

“这人若是在皇城闹事,可真难有人去拦得住他。”

“怎么,柯疯子,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是对手呗?”若是常人对柯一刀说这岔子事,肯定要被他丢到骅阳湖里去,可是这酒馆酒家,时时倾囊相助与柯一刀白吃白喝,二人一来二去也算是半个熟人。

“不敌,若是打来,四六开……”

他认真的说到。

“啧啧啧,没想到,你也有认栽的一天。”

“别说这么多,再来一壶桃花酿可好?”

“你可真是个酒坛子啊,柯疯子。”店家汗颜,那本就只有几壶壶的桃花酿,被柯一刀一个人就白喝去了几大壶,好是店家喜结英雄豪杰,都是管饱。

“哈哈哈,”自打那个雨夜再见不到柯渡,柯一刀的酒量便直线上升,有股扶摇直上九万里的趋势。

“不好啦,酒家!”

忽而一声叫唤传来,那本在马棚看马的马夫飞奔而来,似乎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凳子上缓了好大一阵。

“快快些把门关了,一会就要大乱啦!”

“什么事这么急,这可是皇城!”那店家有些不以为然:“这几千几万的禁军兄弟看着呢,你这慌慌忙忙的做甚?”

“害,店家,”那马夫喝了一口店家递过来的酒:“就是禁军造反了!”

“你这脑袋是糊糊了还是怎么了?禁军造反?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这是真的,店家,那禁军都不再听号与秦将军了,都跟着一个男人已经在外城开始驻扎部队了!”

“你的意思是……”柯一刀明白了过来:“现在皇上是准备把城外最近的军队召集回来,要打仗了?”

“对对对!”马夫见柯一刀明白事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你们别不信,那男人还把这秦将军的小将砍伤的,只消不到……一,二,三…”他扳起手指数了起来:“三刀!三刀就把那小将砍了!”

“莫非,就是他?”柯一刀联想到那萧禾的惨败,这小将也在江湖颇有排名,排第五,耍的是一门溪风枪,没想到,都扛不过三刀。

“别瞎想想了,店家,收拾东西先关门吧,现在城里面乱成一锅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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