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是幻想乡之人?”燏用手肘抵着木桌问道。
“幻想乡?那是什么?”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那是一个乌托邦一样的存在,没有纷争、没有硝烟、更没有杀戮……人们安居乐业,富足自强,一片祥和。”燏露出一抹向往的神色。
此时大家都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回复,这对他们来说似乎十分重要。
“……那应该不是吧?”我有些不太肯定。
“杀伐、战争、暴戮……这些我们也经历过,只是现在都休止了。”
我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是人们都累了吧,于是他们抑制住了欲望、放下了手中武器、抛却了内心的杀意……所以近百年才会安稳惬意。”
“不过骚动是迟早的,我们还会再拾起这些,然后重蹈覆辙。时间会让人淡却伤痛,最终暴露本性……所谓江山易改,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感慨着,我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嘛嘛~小弟弟的眼光可真深远呢。”椿听后不禁调侃道。
“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自说自话了。
“哈哈……不错,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解,将来则必成大器也。”燏笑道。
“什么嘛燏哥哥,说起话来跟个糟老头子一样……明明我们看起来还很年轻呢。”椿抱怨道。
“可是我们早已经历过世间百态了,不是吗?”燏微笑道。
“哼,我不管~本姑娘永远十八岁!”椿偏过头去,嘟着小嘴。
“……我也是。”一旁的飒也冷不丁地附和道。
“这……”
果然女孩子都对年龄这方面十分执着嘛?
“少年,姑且问你一句……你的乡人们皆同你一般吗?我是说……术法泛滥这样的。”燏开口道。
“呃,没有吧?大部分的都还只是普通人……”我回答道。
“哈哈,既然如此,汝便定是那幻想乡之人!”燏爽朗地笑了笑。
“呃?”我有些不明所以。
“小弟弟,你的世界里有【秽】的存在吗?我是说,比较常见的那种……且经常蚕食百姓,导致民不聊生。”椿问道。
“【秽】?”我有点云里雾里。
“嗯,毋庸置疑了。”燏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喜色。
“这么快啊……”冷在一旁的苳突然感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讲话。
男子语言清冷冰凉,仿佛隆冬之雪,寂寥寒骨。
“苳,说什么呢!我们都被拘束在此这么多年了,现在时机将至……也该轮到我们了。”椿没好气道。
“……活动下筋骨倒也不错。”飒摩挲着刀柄,于是一阵悦耳的刀鸣便随之响起。
“呵……”苳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如果能为百姓造福,纵使刀山火海,吾亦要闯上一闯。”燏忽然站了起来,坚毅的脸庞上尽是决然之色,且开口铿锵有力。
“呃?等等……发生了什么?”我满脸的非洲问号。
啥玩意儿啊……这BGM怎么说燃就燃了?
……而且他们这一股子大义凛然的迷之自信又是怎么回事?
“咯咯,小弟弟好像被我们搞糊涂了呢。”椿见我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哈哈,抱歉少年……既然如此,那便与你开门见山了。”燏笑道。
“唉……如你所见,我们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寄宿在这里的孤魂野鬼罢了。”燏低迷了起来,徐徐地开口道。
“在此之前,我们都是【圣札】的养料,直到以为就要魂飞魄散之时,却被吸纳至此。”
“幸运的是我们都还‘活着’,遗憾的是因为被作为养料且时间过于长久,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了。”
“等等……你们都是鬼魂?”我悄悄地往后移了几步,心里盘默默地盘算着。
“哼,你觉得有我这么好看的幽魂嘛?”椿一眼便看破了我的想法。
“呃……有吧,贞子那种类型的女鬼?”我不嫌事大地回道。
“……贞子是什么?”椿不明所以。
“呃,就是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个……别的不清楚,反正本人只记得这个版本。”我幽幽地开口道。
“版本?”椿新奇道。
“少年,看来你是误会了。”燏则笑着打断道。
“我们并非【亡灵造物】,也更不属于【秽】的范畴内……只是以能量体形式存在的灵魂罢了。”燏解释道。
“呃,你们刚才一直说的【秽】到底是什么啊?”我忍不住问道。
“啊呀呀,小弟弟看来你是完全不懂呢~”椿则趁机打击报复道。
“不如你把你们那里的都与我说说,咱们等价交换如何?要知道情报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呢~”椿借此威逼利诱道。
“……【五三】怎么样?几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融汇了我们十四州所有的智慧了。”我义正言辞道。
“【五三】?”椿一脸呆萌。
“哈哈,别闹了小椿。”燏摆了摆手,让其重新沏了一壶茶。
“少年,目前我们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燏慎重道。
“这……之前的那个女魔头呢?”我忍不住问道。
“她是隶属于七大罪的【色欲】执教,是【秽】的七首目之一。”椿回答道。
“【秽】到底是什么?我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样不合乎常理的存在?”我费解道。
“【秽】是诸神们的……”
“够了,椿。”燏打断道。
“少年,不要责怪我。现在知道的越多,反倒是一件坏事……其他的【大罪】可都还在找你呢。”
燏沉声道:“现在还不晚,拉斯特是活跃于其他【大罪】之外的存在,我们四个尚有余力能够与之抗衡……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好吧。”我只得妥协。
无妄之灾什么的,多一分我都无福消受。
一阵缄默,自这时起气氛便有些低迷。
“……等等,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你们都可以看个一清二楚吗?”忽然,喔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非也,否则吾等便早已知晓汝之归处,又何苦问之?”燏答复道。
“哼哼~小弟弟你是不是想偷偷摸摸地做些什么坏事啊?还怕被别人发现……”
椿忽然明悟道:“呀,我懂了……男孩子嘛,‘生理期’到了自然就得处理一下啦~”
“那请问你是二十四小时制的嘛?每时每刻的那种?”椿调笑道。
哎呦喂……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俺是可以随意调侃的嘛?
于是,我不怀好意地撇了一眼椿的胸脯,坏笑了一声。
“……那你帮我处理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