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将露西亚拉回了现实。看着露娜那一脸担心的眼神,还有修女那急不可耐地神色,她只是回望着过去的道路。然后,便快步拉着露娜走进了教堂。教堂里,显然不只她们两个孩子,而他们的年纪,也和她们差不多大。
在修女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她们自己的屋子。
“那边放着的,是这个月的干粮,”
修女指了指桌子旁的一个角落。随着视线,露西亚看得的,是一麻袋的面包。还没等修女说完话,露西亚便拿了一块面包递给了露娜。之后,修女的手指又指向了一个地方。那里,正摆放着一柄猎刀,
“还有那个。如果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出去狩猎。但是,我可不会好心到去保护你们。每天早上起床的时间不限,自己合理分配就行。需要提前说明的,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教会都不会负任何责任的。”
说着,她便把门带上,发出了不大的声音。看着大门关上,露娜盯着手里的面包,露出了一个为难不已的神色,似乎是认为她这样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而露西亚则是轻轻地安抚着露娜,让露娜渐渐安心下来。
看着露娜终于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面包,露西亚便放心地走到了桌台前。
那里,果然摆放着一柄闪闪发亮的猎刀。锋锐的刀身,似乎轻轻一刮,就会流出大片血液一般的感觉。接着,她开始检查起了麻袋里的面包。
如果一天三餐的话,应该时间不超过十天,就会吃完了吧?如果除去危险的狩猎,那么,就只剩下将面包分成三个部分。那么,一天吃完这三个部分的话.......
应该是行得通的。
想到了这点,露西亚显然是惊喜无比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露娜就不用挨饿了呢!带着这个可悲的想法,露西亚开心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接下来,露西亚的眼光,很快地就撇到了一个衣橱。
露西亚轻轻地打开了衣橱,发现里面正挂着两件大人型号的大棉袍。现在已经是冬季了,两人的衣服,还是依旧地单薄。但眼前的棉袍,显然也不适合她们任何一个人穿上。露西亚看着两件棉袍,灵机一动———
她踮起了脚尖,将两件大棉袍取了下来。
然后,她轻轻地拿起了猎刀,开始一寸又一寸地开始切割了起来。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她们在一个肮脏的角落,没有父母,只靠她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露娜,以后危险的事情,就交给姐姐吧!”
她曾和露娜这么说过。正在此刻,一阵刺痛感将她拖离了恍惚。只见,露西亚的右手上,一个细细的刀痕中,汩汩的鲜血流出了皮肤的表面。她将猎刀扔下,用左手握住了那个伤口,想让它快点止血下来。
刺骨的疼痛,带出了露西亚的汗珠。细密的汗珠,流满了露西亚的脸庞。但是,她并没有叫出声,只是一味地忍耐着。被牙齿所紧咬的嘴唇,也开始溢出了鲜血。
似乎是注意到了露西亚的异常反应,还没吃完面包的露娜,快速地将面包扔下。然后。快速地跑到了露西亚的身边,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露西亚见是露娜,将伤口紧紧地盖住。她不能让露娜看到。但露娜却是注意到了露西亚的左手正紧紧地握住右手,而且右手还微微地颤抖着。她伸出了小手,将露西亚差不多失去力气的左手拿开后,她的两只手捂住了嘴巴,睁大了眼睛!
“这,怎么会......”
露西亚明白,太晚了,还是被她看到了啊……
只见,露娜眼中滚动的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然后,滴到了地面,摔了个粉碎。露娜颤抖着身体,用小手胡乱地给露西亚擦拭血液。但是,擦完了一半,另一汩的鲜血。便流了出来。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露娜心急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液,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对了!露娜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便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包在了露西亚的伤口上。冷冽的寒风,透过窗台的细缝,肆意地吹拂着露娜那幼小的躯体。
皱着眉头的露娜,身体轻轻颤抖着。但她却倔强地用外衣包住露西亚的右手————
为了姐姐,再冷的寒风,她也不会害怕。而姐姐,就是她人生中的信标,是她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的对象。
这时,一支温暖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只见,露西亚对着她,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到了姐姐的微笑,露娜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暖意。
“听话,回床上乖乖睡觉哦!”
“可是,姐姐———”
看着明显是在强撑着的露西亚,露娜不放心地还想说些什么。但露西亚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妹妹。”
露西亚轻轻地将露娜拥入怀中。伤口上的血液,已然减慢了流动速度。虽然还是有些痛,但不会像刚才有那般的痛苦了。她们彼此传递着暖意,寒风虽然凛冽,却永远吹不灭这对姐妹的温暖之烛。
良久,露西亚松开了露娜,带着她爬上了床。替她盖好被子后,再次走到了那张木桌前,将猎刀再次举起。手臂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却仍维持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这次,她静下了心,认真地对棉袍的每一个部分进行合理的切割。
经过了自己十几次的试穿后,露西亚终于找到了一件合适自己穿的棉袍尺寸了!她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埋头工作。一段时间的切割后,也同样制作了一套给露娜设计的棉袍。露娜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露西亚,眼中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爱意。
这种爱意,似乎,是一种可以超越姐妹之间羁绊的存在。
此刻,露西亚拿起了自己裁好的小棉袍,走到了露娜所在的床边,将小棉袍递给了露娜。此时,露西亚的手掌,已然是红肿不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