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个城市还是一样的洁白无瑕,从云端俯瞰,万物匍匐脚下,但悬空的长廊从未给她安全感,无论失明还是复明,迷茫的走过熟悉的长廊,在整座流云城最高的那个塔,牢笼般的白色殿堂中一定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走过空洞的塔内,在一束光晕中驻足,没有那种失重的不适。
她到达了高塔顶端的白色殿堂,抬眼看去,那个人一如既往站在绚丽的术式纹路上,水蓝色长发淌过圣袍拖曳在地上,双眼蒙着白色的布棱,他微笑着面向她。
“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梦见你…拉斐尔。”她复杂的看着他。
“这个梦中有你,真的很好。”他走出术式,水蓝色的长发在地面摇曳。
“什么!?”她惊愕的看着拉斐尔,这个男人修长的身形让她不得不仰视。
“我在你的梦中,或者我想见你一面。”仿佛拂过七弦琴的声音比记忆还要清晰,他伸手,却在碰到她的一刻收了回去“我给了你我的圣血,怎么会让我们没有联系?”
“拉斐尔,你说的距离到底是什么呢?”她悲悯的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明明我碰得到你,就算是在梦的外面,你也可以握紧我的的手啊。”
“你我的距离,是早已交错的…。”他没有说下去,脸庞上溢满了悲哀“你已经到了白化树林啊…。”
“我不明白。”她垂下眼眸,面前的这个人,在她治愈伤痛的时候一直陪伴着她,流云城的那段时间里,米迦勒冷漠又讨厌她,只有拉菲尔对她很好,在失明与烧伤的强烈灼痛中,是这个人用冰凉的拥抱安抚她,甚至给她饮下圣血来缓解疼痛,身为第四门徒,他身负的圣血是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力,每次饮下一滴那种血液,都能感觉到他痛苦的颤抖,直到米迦勒告诉她,她才知道那是神谴。
不知道离开圣城的这么多个日夜,他该怎么度过神遣那和火刑一样的痛苦。
“你身上的神遣还没结束吗?”她问。
“已经没事了。”他的微笑还是那样,仿佛守护着什么的欣喜。
“为什么要帮助我这种人呢。”她自嘲的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安洁拉和兰斯对我来说最重要啊,我只是见到你才想起来你还因为我忍受着痛苦啊。”
“这是我自愿的。”悲伤到下一刻就会落泪的微笑。
“……笨蛋。”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双眼,别过脸。
“请你不要寻找那个宝藏了。”拉斐尔的声音隐藏着一丝痛苦,他按住胸口,身躯几乎崩溃,他的样子变得模糊“伊…安……。”
“拉斐尔!!”握住的手已经变成虚无,伊安徒劳的伸手探向那个近乎消失的幻影。
“求你……离开…。”这样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拉斐尔就消失在了伊安的面前。
“让我离开是到哪里去呀…。”伊安伸手掩住脸“我又能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待在安洁拉和兰斯身边的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