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的小憩过后,它睁开眼睛。干枯的草叶拂过长吻,让它舔了舔鼻头。湿润的鼻尖更容易感觉风向,它知道哪边味道更浓。
它是一头离群的狼,不惜以离群的代价前往高山。它也要找到那个气味的主人。因为那个生灵,那个比它在食物链中更高等的存在,承诺了找到的奖励。
它低头嗅着,绕过大树,土地上的味道更好分辨,雪上的味道十分淡,有足迹的话,余味是对的就跟过去。走过盘根错节的根须,终于找到了血的味道。它低下头,伸出舌头舔舐那片血迹。伴随着根须的粗糙和泥土的腥味,这块血渍比之前的新鲜多了。
狼知道猎物就在气味的另一端,不由抬起低垂的尾巴,高兴的移动脚步。奔跑的时候风送来凉爽,也会送来动物的体臭,由鼻子淌到舌头上,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找到记熟的味道。扭曲断裂的枝条横在面前,它跳了过去,开始奔跑。
灵活的避开所有灌木和荆棘,它看到气味的主人。
那个动物有一头苍白的头发,和它见过的直立生灵差不多,喜欢在身上带几件尖锐的东西。干枯的血和皮革的味道交织,却一动不动。
动物背靠干枯的树木,胸膛起伏。它俯下身躯,轻灵的挪动脚步,这对狼来说是最好的猎物,但它不能扑上去。它和那个生灵约定好了。于是它习惯性的凑上去,好确定食物是否腐烂。
一阵闪光割开了它灰白的世界。
在那头狼死去的瞬间,盘旋在天空的隼睁开眼睛,圆圆的小眼鼓起,占据小型猛禽的意识在生气。
他为那头狼记上一笔账。随后发出音节明显的鸣叫,张开全身的羽毛,向风化的山丘俯冲,急速飞驰中侧过身体,穿过两块岩石的缝隙。因为是小型猛禽,能愉快的旋转身体再度展翅,正面抬起脚爪。他低头看着隼的两只红色小爪,落向迎接它的人。
‘叽叽叽叽!’
他在金属覆盖的粗大手臂上跳脚,扑扇翅膀、发出有规律的鸣叫,表达自己的处境和不满。
奈非。天角习惯性的把手伸到臀部,摇晃的尾巴扫的手背痒痒的,他坚持的抓了把屁股。
吐出嘴里来不及细品的草渣,他看着手臂上的隼,蓝灰色羽毛随着怒鸣张开,红色的尾羽翘起,一对红色的小爪不时蹦跳,就差在他手臂上来个踢踏舞了。
牛头人抖了抖短小的耳朵,好听的更清楚。孩子送他的红脚隼全力传达着信息,他知道手臂上的生灵换了意识。讲道理,红脚隼的外表很可爱,和他儿子的真容对比毫无违和感。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把内容整理出来。
“没想到安波州的皇族会加入教区佣兵团,这也难怪你打不过他,但是以同盟盟约的三个基本方针来看……”宽长的上颚和下颚发出憨厚的声音,他抬起手,明明只有三根粗指和一根拇指,抚摸隼的动作却十分自然。“难办,不过俺儿子不能被欺负,圣日啊!那个敌人值得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