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已经死了,那是雪菲最后说的事情。
听到消息的瞬间,我感觉至今以来所做的努力顷刻间化为了虚有,心中仿佛被凿开一个大洞一般空虚,悔恨的感情逐渐填满那块地方,直至将整个人淹没其中。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一般,我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无论是当事人的忏悔抑或其他人对这个消息的质疑以及哭泣的声音,全部都和我无关一般被阻挡在了外面。大概,现在的自己跟她们一样吧。
她们对露死亡的消息和我一样感到非常伤心,纷纷露出悲伤的表情,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宛如死亡一般的寂静笼罩在我们身边。
那是藉由一个人死亡的消息传达给我们的消息。一直以来,我们所相信的谁也不会受伤、牺牲那种美好的未来是不存在的,久违的恐惧再一次回到了心中,我找回了那个晚上的恐惧。但是,这次的感觉要更为强烈、鲜明,以至于思考也被迫中断。
脑海中,过往的回忆纷纷涌现,特比是与她相关的记忆,一瞬间便将整个大脑占据。她的声音、笑容、样子以及最后离我们而去时的背影。
那个时候,如果能够阻止她的话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从脑海中一闪即逝。
我起身离开客厅,走出大门,漫无目的地朝外面走去。
爱丽丝的声音曾一瞬在后方响起,她们并没有过来阻止,而是目送我独自离开这片被悲伤氛围绕笼罩的区域。如果我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完全黯淡下来,两旁的路灯一齐被点亮,在路面上留下微弱的白光,路灯的周围萦绕着一群群飞舞的蚊虫,即使那是虚假的、微弱的光源,它们仍然绕着它不断飞舞并试图靠近,一次次的冲撞最后只留下无法动弹的尸体落在灯脚阴暗的地方。它们因为光源而行动,并为此而死去,根本不明白那是无意义的行动。
要去哪里?
心中没有与之相应的答案,只是凭借本能循着光源向前进而以。
一个人的时候,悲伤的感情逐渐平稳了下来。
渐渐地,思考逐渐恢复,我开始回忆关于她的事情。
我和那家伙的认识时间很短,仅仅数个月而已。不过,她却在三年前便通过镜知道了我。因此,我们之间的相遇应该不是偶然的。
在上一代魔法少女中,只有她一个人存活下来。
弱小的她究竟为什么会存活下来,这个答案她自己最为清楚。
在那之后,她一个人度过了孤独的三年,直至与我们相遇,与我相见的那个夜晚。
依照回忆中的樱的样子,对魔法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创造出现在我正在使用的这个身体,身为伪物的樱。
驻足于灯光之下,我仔细观察不同于原本身体的白皙、纤细的这双手,切实感受这与先前不同的身体。不过,因为数个月以来一直都以这幅身姿活动,现在已经非常得心应手就是了。
“真是的,究竟哪个才是我啊?”
对着无人的黑暗随口抱怨了一下后,我继续沿着不断向前延伸的道路行走着,前方是更加昏暗的夜路,不过凭借这副身体比猫还要良好的夜视能力,夜晚的道路与白天相差无异。
我能够无畏地行走在黑夜之中是多亏了她,而她却先一步消失在了这其中,真是令人火大。
漫无目的地行走了不知多久,我回想起了一个地方,并决定前往那里。
夜更深的时候,我抵达了那个地方。
眼前是一栋年代有些久远、外观普通或者说毫无特色的公寓,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同时也是与凯茜相遇的地点。
打开房间,我回到了熟悉的自己的房间。这里留有不必要或者无法带过去的一些私人物品,虽然现在居住在城市中心的公寓内,之所以将这里继续保留着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来,离开的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但并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这里。
夜更深了,城市的灯火也相继睡眠,灯光散去,清一色的穹顶上,无数的星斗相继出现,清晰地收揽与眼底,这是过去无法看见的光景。
回到房间中,躺在那张狭小、坚硬的简易床铺上,感受着久违的舒适感,睡意悄然涌现。今天一天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积累了不少的疲劳,意识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拉回,我坐起身来,望着门口的方向,确认着声音的真实性。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有规律地传来,有人确实是在这个房间的门前敲响门。
究竟是谁?
大概是房东吧。
虽然现在我并没有居住在这里,但房间依旧保留着,至于每个月的租金则是被我完全忘却在脑后。
可能是房东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点亮的灯,所以过来确认。
身为租客,对待房东不能有所怠慢,我立刻起身朝玄关处快速走去。
当我将手放在门握把上并即将拧开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现在的我的样貌,这并不是房东熟悉的那个人才对。仔细一想,如果我以【樱】的样貌出现在房东面前的话,应该会引起她的怀疑吧。
于是,在开门之前,我解开了变身并以久违的自己的身体为房东开了门。
“晚上好。”
她确实出现在我面前,不过不是房东小姐。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旋即理解似的好奇地盯着我看。
金色的长发,碧绿的双目以及熟悉的时常挂着笑容的面庞。
“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爱丽丝?”
爱丽丝的出现超乎我的预料。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原本的住所,知道这里的人也只有凯茜和小焰,也许是两人其中之一告诉了她吧。
“先让我进去吧。”
爱丽丝一边笑着说道,并举起一个提袋,里面装有两个盒子,大概是她从附近的便利店买来的便当吧。
我一边对爱丽丝能够找到这里这件事叹气,并让开位置,爱丽丝则是高兴地说了句【打扰了】并进入房间内,我随手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