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师父便消失不见了。
最初我以为是自己一次迟到令她发火,但想到连见面道歉的机会都没有的这个情况,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父是最前个的魔法少女,和我们见习生不一样,肯定被委托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这么安慰自己,每天按时去地下室进行自主训练,并等待她的回来。
距离最终决战只剩下两星期,这个时候,星夜举办第二次学习会。
参加者有我、星夜、安琪拉以及不知怎么地主动跑过来请求加入的爱洛。
那家伙不仅坐拥班上人气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学习、运动、人际交往各方面都是“现充”级别的。虽然我对爱洛的出现抱有怀疑,但星夜却很高兴地接受了。
对她而言,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热闹,朋友也相应地多了一个。
上午的时间用作学习,下午用作训练。
为了维持当下训练进度条,我难得在上午努力了一番。结果就是,脑力耗尽的我在足足睡了两个小时才恢复过来。但相应地,接下来一星期以及之前累计的作业内容全部都做完了。不仅我对自己超常的努力天赋感到惊讶,星夜虽然觉得惊讶,但还是好好称赞并认同了我的努力成果。
顺便一提,安琪拉和我一样,经历了近两个小时的苦修后,整个人像是关机一般倒在桌子上沉睡,但很快便醒了过来。而且,不知为何,她带着一副下定决心似的毅然表情,再次杀入做不完的试题当中。
在星夜家中和大家一起吃过午饭后,我前往师父的家,地下室是我的目标。
因为我每天去师父家中的时间都是固定在放学后,晚饭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所以,如果换另外的时间点去是否能够遇见师父呢。
突发奇想后,我决定在星期六的下午拜访师父住宅。并且,我十分幸运地撞见正在独自训练的师父。
和变身成为魔法少女时相似的红发少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进行空挥练习,只是身高稍微增长一些,还有就是可爱度下降百分之五十,更具有大人的成熟风范。但是身体还是很娇小,令人想不到这是比我年龄要大三岁的大学生。
“谁!?
师父突然停止空挥,带有锐利目光的红色眼睛转向我这边。
因为好奇师父平时是怎么锻炼的,我刻意躲在楼梯口观察,却忘记了师父可以通过气息来感知敌人存在这件事情。
“是我。”
我走下楼梯,暴露在师父的视线当中。在看到是我之后,师父严肃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马上被莫名的哀伤所遮盖。
不是,难道因为我一次迟到,然后被赶出师门了吗?现在光是看到我这个前弟子就露出这样的表情,稍微有些伤心。
但是,无论是不是师父的弟子,我都会向其请教剑术和战斗要领,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这么做。
“来了吗,夕海。”
师父仅仅是看了我一眼后,转身投入空挥之中。
因为是普通人状态,师父每一次用尽全力的空挥都会消耗她不少的体力。没过多久,师父的脸变得有些红,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也渗出密集的汗珠,但她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站在一旁看着,只是注视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或许是教学的另一种形式,通过观察别人的训练来提升自己的技艺。
因为我是最强师父的弟子,所以能够理解师父的用意。
咻——、咻——、咻——
木刀划破空气的尖锐响声在宽阔的地下室中回荡,每一声都非常的整齐、均匀,每一次空挥都沉淀着师父久经战场的磨砺与经验,我仿佛能够看到师父过去战斗时的样子。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回过神来时,最后一声已经远去,师父注视着前方这么问道。
回想起来,我确实是为了特训而来找师父的。但是,比起特训,师父近些天消失不见的原因更令我感到在意。于是,我问出了口。
“师父最近几天都去哪了?在做什么呢?”
意识到问了不该问的话是在说出口后的几秒。师父突然停止挥刀,最后一次空挥的声音并不像先前那样锐利,仿佛充满了迷茫,是声顿响。
“我和之前遇到的两个敌人战斗了。”
“喔喔喔,不愧是师父。战斗的结果如何?不对,师父最后肯定赢了,毕竟师父可是最强的魔法少女呢。”
师父上一次和水叶还有无月战斗时,因为时间不对而无法释放全力。但是,这次应该是倾尽全力打倒了对方。不知为何我会这么觉得。
我一边称赞一边询问战斗的过程。
然而,和越说越欢快的我成反比似的,师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回过神来时,我们之间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粘稠起来,令人难以呼吸,光是站在这里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而且,师父现在正全身散发难以靠近的“磁场”。
生气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我立刻道歉。虽然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弟子无条件向师父道歉并承受没有理由的责骂是修行的一部分。
“对不起,师父。因为我的言论让师父不高兴的话,我会改过的。”
虽然这么说,但我也不清楚究竟哪里做错了。
算了,等师父气消了再问好了。
“不,错的不是你,是我。一个人挑战两个敌人,回来后还以这幅落魄的样子出现在弟子面前,做错的是我。”
“诶?”
师父在说什么?输了……?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词汇从师父的嘴中蹦了出来。
我看向师父的脸,她嘴抿成一条直线,以充满歉意的表情看向我。
我明白刚才的话并不是自己听错了,师父所说的是真实的。
头脑一阵眩晕,我像是系统出现错误一般脑袋当机了一会。
在那之后,恢复过来后,我立刻向师父询问了整个过程。
那一天,在我前去拜访并没有找到师父的那一晚,她和水叶还有无月发生了战斗。师父特地挑选午夜这个最坏的时机,只身充当诱饵并挑战两个罪化魔法少女。
以师父的剑术本领以及经验的话,即使对方是水叶和无月也能够旗鼓相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压制。然而,对方并不止两人。
战斗进行几回合后,水叶和无月放弃似的往城市外圈跑去,师父理所当然地追了上去,然后中了陷阱。
即使师父在危急关头急速反应过来,用刀身抵挡了致命攻击,但还是被刀划破肌肤。虽然只是很小的伤口,对战斗的影响简直微不足道。但是,敌人却通过这个方式夺走了师父的魔法。最后,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师父过去的战友赶到并救走了她。
在那之后的三天,师父都在恢复并思考该如何告诉我们这件事当中。
“事情就是这样。抱歉,接下来我不能成为你特训的对手了。”
师父低着头,充满歉意地说道。
“不用在意,师父。既然师父不能以魔法少女的状态和我战斗,那我也直接用这幅样子来战斗好了。”
我这么建议道。然后,师父的表情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即使无法变身,但师父原本教我的就是剑术与战斗技巧,和前者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师父不再是魔法少女,不再是最强,在学到她全部的剑术技巧前我是不会走的。
“是呢。”
师父用充满自信的表情回应我。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告诉你。”
“什么?”
突然,师父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变得极其严肃、认真。我也明白她即将要将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竖耳倾听。
但是,在那之后师父所讲的事情却是比她失去魔法这件事还要令我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一天,在听完所有内容后,我离开了地下室。当然,训练的进程也跳了一天。
老实说,我,迷茫了。
对至今为止所做的事情感到迷茫,心中充满了因为背叛而产生的复杂情感。
这样那样地,我渡过浑浑噩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