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星夜会出现在这里,当我看到从她身后走上前来的师父时,我明白了。
恐怕是师父察觉到我一个人行动,在那之后带星夜来到了学校。
“师父…….”
我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师父则是不以言语地走到我身旁,单膝下跪。
接着,她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几个装有鲜艳颜色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我的身上。躯干、四肢还有脸上,淋过液体的地方血液止住,伤口也开始愈合,疼痛感渐渐消失。
真是不错的道具,我竟然没有想到在出发前问师父要一箱魔法道具,真是失策。
在师父给我治疗的同时,另一边,星夜正在质问新月。
“新月,为什么你要打伤夕海?”
“.……”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
“你也是魔法少女,我们的敌人吗?”
“.…..”
新月没有回答,只是紧闭着嘴,摆出一副扑克脸的表情。
明明她从来不会在星夜面前这么做的。
星夜并没有生气,只是听起来很悲伤。和我一样,那一天从师父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没法无法相信这件事情,但师父是不会说谎。也有可能是看错了,我曾抱有类似这样的想法。
但是,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加上不断的思考,结果是偏向我最不想要承认的方向。
直到打开门,走到屋顶上、见到她之前,我都幻想着自己遇到的不会新月,或许是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满月。
现实与我认知的完全颠倒过来,或者说恢复到最原始的样子。
我花了将近一个星期才振作起来,从被背叛的情绪低谷之中爬起。那么,突然直面这样的现实,星夜又会怎样呢。
和我不同,星夜是将新月当做挚友来看待,也是受伤最深、最痛苦的人吧。
“你做的太过了。”
师父看着对峙的两人,对我低声说道。
“太过是什么意思?是指我一个人自不量力地挑战打不赢的对手这件事情吗?”
师父看了一眼我残缺的左臂。
“也有这个方面。一个人是无法做好所有事情的,所有需要有队伍,所以每座城市的魔法少女才会有七人。”
师父语重心长地这么说道。
看到弟子狼狈的样子,她大概回想起什么,将自己的亲身经历编织成话语,这么告诫我。
“师父也有赢不了的对手吗?”
“有。”
没有任何犹豫地承认自己的缺点,师父真厉害呢。
“但是,师父很强大吧。不仅魔法很厉害,剑术也很厉害。相比较之下,我作为师父的弟子真是给你丢脸了。和接近完美的师父相比,我只是什么都做不到的笨蛋而已。”
在现在遇到的敌人当中,我无法战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即便如此,想着只要和最强的师父修行就可以有所改变,抱着天真的想法去挑战,落个不得不让人拯救的悲惨结果。
我感觉自己变得更加没用了。
“力量不只是你看到的这些。”
我感觉师父大概是想不出该怎么安慰我,所以才会说这些。
“呐,师父那个时候,魔法少女会像现在这样起内乱吗?”
“不会。”
又是非常干脆的回答,令人有些心痛。
但是,我也发现我所处的这个时代和师父那个时候不同,魔法少女的使命已经发生了改变。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还不够成熟,所以才会起内乱吧。
“话说回来,师父为什么要将星夜带到这里来,她会被杀死的,师父也会被杀死的。”
因为是师父,她大概有什么考虑或者策略吧。
“因为这么做比较好。”
“是指让星夜直面现实吗?”
师父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些严格了,我不禁这么想。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师父这么安慰道。
总感觉,我心目中的师父高大的形象突然被摧毁了。
是不是因为失去魔法的力量,师父开始信奉天主教之类的存在了呢?
真是不安啊,但我已经动不了。现在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在师父的搀扶下,用这双眼睛直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拿起剑,然后和我战斗。”
新月这么对星夜说道,声音不带感情,冰冷的让人怀疑那是否是新月。
星夜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在哭泣。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我看到不停落下的眼泪,像不断滴水的水龙头,我无法做到将困扰她的悲伤阻挡下来,只是看着。
星夜看了周围一眼,视线落在插在地上的银色的剑刃。
魔法的效果还没有解除,在剑刃的旁边还躺着一只女性的左手。
啊,是我的手,可以的话我希望星夜能够将它扔过来,但现在不是那个场合。
星夜拿起来剑,并用另一只手捡起我的断臂,抱在胸前,接着向新月走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真好笑。”
面对新月的嘲笑,星夜不言一语。
“算了,对付你这种程度,这个也不需要了。”
新月松开镰刀,在响起哐当一声前,她的身影就已经从那里消失,转而出现在星夜的面前。
星夜试图提剑进行攻击或是防御,但在那之前,新月以更快的速度一记直拳打向星夜的腹部。
下一秒,星夜便飞出了十多米,剑在途中从她手中脱离,只有我的断臂还被她紧紧地抱在胸前,没有松开。
“星夜……”
我不知道自己改做出怎样的反应。
眼前,星夜不断被新月拳打脚踢,被踢飞,被抓着头发站起,然后在拳头轰击下倒下,然后再被踢飞,不断重复着这一过程,令人无法想象的地狱的光景。
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这一幕幕画面的发生。
为什么,大概是自己已经失去了战意,又或者是惊讶地失神了吧。
这样的虐待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星夜无法站起来为止。
新月像跪在地上的星夜走去,她似乎和星夜说了什么,两人额头互相碰撞。接着,星夜便失去意识,躺在了地上。
“可恶!”
我无法站起来,只能继续看着。
新月似乎回想起我和师父,朝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新月的前进方向,以非常快的速度。
接着,我的面前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服装,有着白色长发的女生,她周围的空间不满长有尖刺的白色锁链。
“安琪拉。”
“抱歉,来晚了。”
安琪拉的和无月的战斗刚刚结束,以安琪拉的胜利为结果。
躺在那边的大概就是无月,她失去了意识,无法战斗。
最后,还能够战斗只有安琪拉和新月。
一对一,但新月几乎没有受伤,又获得了师父的魔法,我不认为安琪拉能够战胜她。
“真是令人困扰呢,最后竟然变成这样的局面,即使是我也没有预料到。这样一来就只能撤退了。”
新月干脆地选择撤退,是不想受伤昏迷的两人被我们当做人质被要挟吗?
比起继续和突然变强的安琪拉战斗,现在撤退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一道黑影从空中落下。他穿着黑色的斗篷,面容被兜帽遮住无法看清。但是,我认识他,是那个在我背后切开一道口子的魔法师,他也出现在这里。
他手上抱着失去意识的水叶,新月也抱起地上的无月,两人准备撤退。
“最后,走之前还有话要留给骑士小姐。看到公主大人被这么对待,你心中肯定充满怒火,恨不得想要把我杀死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就找到我并对我以剑相向吧。如果你已经失去了战意,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再见了,骑士小姐。”
骑士小姐,大概指的就是我吧。
说完这些,新月和魔法师从我们面前消失,留下满目疮痍的学校与重创的魔法少女。
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明明星夜还很期待呢……
新月消失后,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充满了困意,我的意识也在那之后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