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城市主干街道相当一段距离的地方矗立这一个教堂。
周围除了居民楼房外,这栋建筑样式别具一格的天主教堂是最为显眼的建筑了。
白色的外墙与蓝色的塔顶,向外敞开的大门上挂有一个鲜红的十字架。这个教堂,每到星期天便会聚满前来做弥撒的信徒。即使不是周日,只要有时间,周围的居民也会将这里当做散步的一处选择。
下午,在和神父的引导下齐唱完赞美诗歌后,下午的弥撒到此结束。人们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堂,脸上挂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在这个冰冷与炎热的城市中,人们往往将自己无处可去的心灵寄托在对神的信仰之中。
与相信多行善事,来世能够获得更好的转生的佛教教义一样。为教会捐纳或者帮忙,积累自己的好事,死后就能够登上天堂,反之吓到地狱。
信奉不同教的好处虽然各不相同,坏的地方几乎都是免不了下地狱,只是深浅与层数的差距而已。
在所有人都走后,教堂内的长椅上仍然留有两个人。一个是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漆黑深邃的眼眸。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精致的人偶一般,即使是从一旁走过,人们也会很少注意到她,是一个隐藏气息的高超的“暗杀者”。
坐在少女身旁的是一个成年男性,披着一袭深色的头蓬,脸被兜帽所遮住而无法看清。
两人在教堂“打烊”后仍然坐在椅子上,仿佛将这里当成家一般自由自在。
“难得看到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烦恼吗?”
这么说着走过来的是这栋教会的神父,是一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年纪虽然年轻,却能够完美胜任神父一职,传递神的话语与教义。
前来教堂的都是些心灵无处可去的人,也有的人是为了寻求帮助、解开心中烦恼、疑惑而找到这里的。
然而,对于拥有神秘力量的魔法少女以及魔法师而言,神是不存在的东西。来教堂也是件无意义的事情。因此,他们几乎不会在这个做弥撒的时间出现在这里。除非是无事可做的时候。
但是,神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两人正在烦恼什么。
“不介意的话,可以将烦恼跟我说一些吗?”
神父在黑发少女,无月的面前弯下腰,和蔼地询问。
无月抬起她黑暗、深邃,连光芒都能够吞噬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神父。
“我想要许可。”
是句不明意义的话语,但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神父能够猜测的到,少女的想法。
前几天,以新月为首的三人寻找到一个罪化魔法少女并与之接触。可以的话,将对方拉为伙伴是最好的,但邀请被拒绝了。新月对此似乎觉得理所当然一般,没有再次与对方接触,既没有将对方当作敌人,也没有表现出拉拢对方成为伙伴,给出一个模糊的态度。
与之相反,无月和魔法师双人持有“如果不能将对方拉拢为伙伴,至少要将危险排除”这样极端的想法。
但是,从客观角度上来看,这么做更符合【乐园派】的利益。
然而,凭借无月一个人无法完全制服对方,即使加上魔法师也无法百分百战胜,甚至会和新月所说的那样战死。
想要做的不能去做,只是什么都不做地在教堂里干等,这样的日子令无月感到越发的焦躁、烦闷。
而且,自己会败北也只是新月的推测,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但是,在未经许可的前提下出击,成功了暂且不论,失败了说不定会被爸爸谴责,所以需要许可,给予她一次尝试的机会。
“新月她去哪里了?”
神父直起身,看了教堂内一圈,没有看到熟悉褐色短发少女的身影。
“她去医院了。”
前情回顾,水叶被夕海打败,身体与四肢被钢筋铁管贯穿。虽然没有被送进ICU,但也在医院内住了连续住了两个星期。姑且醒了过来,但暂时无法作为战力投入使用。
就这样放着不管或许会更好,省掉一个没用的包裹,反正她以前也经常住院。
而且,原本是作为新月的替代品,代之与星夜她们接触。在身份暴露后更是失去了利用价值。
但是,即便如此,新月仍然时不时地去探望她,今天也是探望的日子。
趁着新月暂时不在的两人在做弥撒时来到教堂,一直等待结束,与神父对话的这个时间。
神父也理解了这一点,试探性地问道:
“你们两人是打算擅自行动吗?”
无月点了点头,魔法师不言一语,默认了相同的想法。
“像她那样优柔寡断是无法帮助爸爸实现愿望的。如果要创造【乐园】,在通往那里的路上的障碍就必须去除掉才行。”
少女坚定地说道,她的眼神中不带一丝迷茫。只是,话的内容却是令人无法高兴起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前来教堂只是通知他一声。即使神父在这里阻止,无月也会另找时间偷偷地出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但是,想要像上次那样劝说她放弃,他感觉自己做不到那种事情。
看着相较一年前,外表稍微成熟一些的无月,神父不禁一阵回忆涌现。
阻止也是没用的吧,他仰望天花板,叹了声气。
“我知道了,这么做虽然会让内部原有的隔阂增大,甚至伴随分裂的可能。但是,既然这是你们想要做的事情,就坚持自己的想法,毫无顾虑地去完成好了。”
来到教堂里的都是内心迷茫,必须以神作为信仰才能生活下去的人。
但是,和那些人不同,无月身上没有那种迷茫。尽管年龄幼小,但她已经拥有大人的心智和成熟,明确知道自己所想所求,该去做的事情。
那样的话,神父的建言也是不需要了。
虽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深爱着人类的‘神’是会原谅他们的。
在两人从教堂离开后不久,这里迎来夜晚的第一名客人,是一位有着褐色短发的少女。
她今天没有穿着学生的制服,而是出行的便服。
“你回来了,新月。”
“他们两个不在这里吗?”
向教堂里面走去的同时,新月来回巡视,试图寻找什么。
“不在。”
“那么,他们有来找过你吗?”
“嗯,向我倾诉了一些烦恼,然后离开了。”
“……是吗,谢谢。”
新月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阻止他们吗?”
神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但没有令她停下。
“你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一一确认事情了。”
留下这句话,新月消失在神父的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