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和棱心的计划如下:
首先由棱心负责牵制无月,尽可能将对方的攻击瓦解并将其无力化。在那之后,星夜趁机接触无月,进入对方的精神世界,像上一次对棱心所做的那样,将无月从“那里”拉出来。
无月大概和棱心一样,因为她们都是罪化魔法少女,被选中的理由是相似的,棱心能够这么肯定。
星夜有些担心。这次没有小绿帮忙,进入无月的精神世界后能否回来也无从得知。而且,连能否靠近对方,或者骇进对方的精神也无法确定。但是,只能这么去做了。
“既然要拯救,那就一个不剩地将所有人都拯救。”
“.....是呢。”
无论是敌人还是谁,大家都一样的。
无月的头发,从末端开始变白。黑影已经淹没了她得膝盖,事态变得非常不妙。如果让她完全被黑影吞没,大概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棱心这么想。
两人向无月跑去,这次换做棱心在前,星夜在后。
在这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路中出现了阻碍两人的障碍。黑影像树杈分支开来,如无数黑色之蛇向星夜和棱心偷袭。
棱心的背后长出龙之翼,飞到了空中。星夜踩踏魔法音符,跳到空中,两人都躲开了第一波攻击。只要飞到空中就能够躲避匍匐在地面上的黑影的攻击。
距离缩短了四分之一。
棱心拍动巨大的翅膀,一口气将距离缩短至二分之一。星夜也借助空中的立足点,追上了棱心。为了阻挡两人继续前进,无月从黑影中拉出一栋大楼,横亘在两人的前进道路上。
“棱心!”
“交给我吧。”
棱心飞到黑影建筑的上方,挥剑砍下。巨大的建筑像巧克力蛋糕般被他轻松地砍成两半,星夜从中间的缝隙飞了过去。
剩下还剩不到四分之一的距离。无月的头发已经有一般变白了,双眼也变成红色,黑影淹没了她得双脚。即使不是罪化魔法少女,星夜也能够明白的不得了的事情正在发生。
“还有一点点.....”
无月就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只要碰到她,星夜她们就能够成功。现在,星夜本人也这么觉得。
“不会让你们靠近的......”
无月的身体一下子被往下拉了半截,仿佛陷入一个具有生命的沼泽地,她的双手也进入黑影之中。作为替换,数不清的尖刺从地面拔起。星夜往更高的地方飞去,黑色的尖刺也追着她,似乎不打算将她放开。如果被刺中大概就会死亡,火热的情意以最冷酷的方式表达。
犹豫了一瞬间,星夜踩住空中的音符,以近乎垂直的方向飞向无月。从黑影中出现的尖刺将她得身影吞没,但转瞬间被一股巨大的能量震碎,阻挡在星夜和无月之间的障碍全部消失了。她加速飞去,剩下只要触碰到对方就可以了.....
无月就在伸出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但是,在她脚下或者说身前的黑影开始蠕动,一根尖刺出现在星夜的面前。如果继续上前,星夜的身体会像糖葫芦一样被穿透,变成僵硬的红色。但是,她却无法停下。速度太快了,甚至连思考也无法追上。
这样下去肯定会死,尖刺朝星夜的心脏生长。那是最先计划好的,在星夜与无月足够靠近的时候,使出的无法躲避的攻击。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回想起人生的过往,那叫做走马灯。尽管不清楚走马灯是什么样的,但星夜加速的思考确实开始回想以前的事情。从记忆的开始到现在,过去如胶带影片放过。
然后——
汐海现在在做什么呢?肯定是在修行吧。
以前的新月是什么样子的呢?回想不起来,但是,肯定是个温柔的人,因为.....
这个孩子,如果能够被救赎就好了。
如果能够像耶稣那样,以自己的血去拯救饱受罪恶之苦的人。尽管这种想法是亵渎神明,但星夜真心觉得如果能够这样就可以了。
最后,星夜闭上眼前。在那之后,她感觉身体被撞到,像那个时候,全家乘坐父亲的车子一起出去旅游时一样,自己的身体迎来撞击,然后飞了出去。
星夜睁开眼睛,反射性地制造音符,让自己的身体停下。向一旁望去,棱心被黑色的尖刺刺穿,红色的液体顺着尖刺滴在无月的头发、脸上,将白色染成红色。
“棱心......”
头脑什么也做不到了,无论是计划还是想要拯救无月的决心,一切都在那一刹那,如玻璃破碎,化为虚无。
身体无法动弹,勉强挤出的声音在颤抖。那是对棱心的死感到后悔、愧疚,还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呢。星夜无从得知,她已经放弃了思考。
剩下只有一步,但她无法迈开。
“你在做什么.....快点.....快点拯救这家伙啊!”
棱心挤出最后的声音喊道。星夜回过神来,无月也抬起头,看向棱心。
星夜看到棱心笑了,断断续续的,仿佛随时会消失的笑声。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是无月的表情吗?那会是怎样的呢?
星夜振作起来,身体也再次快速动作,她向无月跳去。
黑色的尖刺向星夜袭来,数量很多。星夜将魔法音符缠绕在右拳,将黑色的尖刺全部打碎。在那之后,一根和刚才一样方式攻击的黑刺飞向她,星夜避开,黑刺划过她得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最后,星夜抵达无月面前,伸手触碰到他的脸颊,意识随机坠入黑暗。
星夜的意识在另一个地方醒来,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星夜判断这里是无月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个非常荒凉的地方。通过环境中的可见度,星夜判断“现在”是白天,但却如昏黄时昏暗,很难看清周围。建筑物不是用砖头而是泥土砌成的,摇摇欲晃,仿佛轻轻触碰就能够推到的样子。
空气中充满尘土的干燥的味道,硝烟的刺鼻味道,以及令她忍不住干呕的人的血的气味。
星夜想象的东西很快便出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的尸体,快要风干但充满粘性的红色液体。星夜艰难地行走在这其中,最后找到了这里唯一的幸存者——一个黑发的小女孩。
“你是无月......对吧?”
女孩转过身来,露出与那个年龄不符邪魅的笑容说道:
“是的,欢迎来到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