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星夜将手收了回去,用另一只手握住,怀抱在胸前。这样令她感到安心,仿佛守护的骑士就在她得身边,现在也正看着她。
“为什么。”
无月的声音比先前更低了,但其中的压迫力却没有改变。
“任性也好,但我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鼓起勇气,星夜说出了这个已经被证实是错误的话。
“我无法理解,无论是你还是你说的话。”
无月发出笑声,是坏掉了的笑声,毛骨悚然的,令人感到可怕的笑声。直面充满可怕之色的少女的脸庞,星夜继续说道:
“你说的对,爸爸和妈妈正是因为我的“任性”才会死掉。”
“那样的话,现在改变,开始做正确的事情啊!”
无月怒吼道,但她的声音似乎在非常远的地方,那充满伤害的话语似乎被看不见的墙壁阻挡住了,星夜没有因此而感到胆怯、语塞,流畅地将所有话告诉了她。
“正因为之前是错的,所以现在的我才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我还是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周围的朋友和我一样,认为无月的想法是错误的。无论是汐海、安琪拉、伊露米娜还是棱心。我的伙伴,过去站在敌对阵营的人,大家都这么认为的。【乐园】是不存在的,世上没有神明大人,所以它会迟到。但是,重要的朋友绝对不会不来。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们肯定会出现,我是这么相信的。对我来说,和大家在一起的这里才是真正的【乐园】所以——”
“已经足够了,没有继续听你说下去的必要了。”
无月攥紧拳头,黑影形成的藤蔓之树如同她的双手般开始向内收缩、挤压,痛苦的呻吟从星夜的唇间泄漏。藤蔓之树变得更细、更高,星夜和无月的距离逐渐变得遥远。
身体的各处被挤压,虽然是精神体,但感觉却和原本的身体别无二致。骨头被压至变形、断裂,内脏被挤压得快要破碎,空气从肺部被挤出去,意识也快要跟着飞出去般模糊。在狭小的空间,心脏的跳动也逐渐变得无力。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星夜朝无月伸出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传递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无月,我无法去那个时候拯救你。所以,非常抱歉.....但是,你要相信,能够拯救我们,拯救你的并不是神明,也不是【乐园】,而是朋友。我大概没有那个资格,但是,未来的有一天,肯定有人会出现在你面前,然后拯救你。”
说完,星夜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在意识仅存的瞬间,她对着什么也没有的黑暗道歉,自己的朋友的脸庞一个接着一个浮现在脑海中,最后出现的是汐海。
没能与她告别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星夜有些后悔。
“这些话不当面和他们说可是不行的哦。”
——?
发生了什么事情?
光芒,天使?
一切发生的太快,刚才还在对好友告别的星夜,转瞬间,呗从黑影枝蔓的束缚中救了下来。
金色的光芒从天空撒下,柔和的温暖的光芒将她包裹起来,如母亲的怀抱般舒适,不只身体,就连精神也被治愈了一般,星夜奇迹般地“重生”了。
然后,她看到落入凡间的天使,她有着漂亮蓬松的金色短发,充满温柔之色的红色之瞳,仿佛是在夕阳时分,与海边看到的奇幻景色的颜色一样。
天使穿着一袭不带一丝灰尘的洁白连衣裙,背后是如鸽子羽毛雪白的羽翼。银色的羽毛在她的周围飘飘落下,如圣诞节的飘雪般美丽。
天使的头顶没有金色的圆环。
星夜被惊讶地忘记了思考,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针对了对方拯救,应该道谢才行。
“谢谢......你是?”
“嗯……暂且称我为“天使小姐”就可以了。”
天使小姐嫣然笑道,充满知性的面庞留有孩童般的纯真,令星夜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亲切感。
她或许曾经见过天使小姐,可能是在梦中,但被她忘记了。
“你是罪化魔法少女吗?不对,这份力量的性质,不可能才对。”
一直被冷落在旁的无月面目狰狞地盯着新出现地敌人,天使小姐反倒好不在意。
“算是这样吧。但是,你不用继续问下去了。因为无论你怎么问,我都不会告诉你更多关于我的情报。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使小姐会是自己的伙伴吗。答案是确定,但她究竟是谁?和真焰前辈她们是伙伴吗?那样的话,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机?仿佛一直在旁观望,在星夜遇到真正的危机时出手帮助。
“星夜也是,不要用那么一副好奇的表情盯着我看。就算是你我也是不能说的。”
星夜内心的想法被看穿了。明明天使小姐是自己的恩人,而她却想着怎么了解对方的身份。她感到很羞愧。
但是,不知为何,天使小姐给她一种奇妙的亲切感,正是这份感觉令星夜产生想要对对方的事情刨根到底的打算。但现在先放在一边好了。
“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是敌人。在这里连你一起消灭的话,爸爸的计划就不会被阻止了。”
地面长出一片黑色的森林,那是由黑影形态变换而成的,在一瞬间内出现的大规模攻击。
天使小姐带着星夜向上飞去,地面的黑影幻化为藤蔓、蛇或者锁链,继续追击两人。
“抓住我!”
天使松开星夜,让她抓住她的身体,腾出来的双手一手持小型的银色圆盾,一手握一柄银色的细长剑。盾挡住了向两人飞去的攻击,星夜被天使很好地保护在后方,没有受伤。
但是,攻击不只是从正面袭来。很快,地面的黑影之森长到她们飞行的高度,黑影的藤蔓、锁链、长蛇从各个角度刁钻地发起攻击。天使手持利剑,游刃有余地将所有黑影斩断。她或是飞行躲避,或是用盾牌阻挡,或是用剑刃劈开敌人。
几次回合下来,星夜的周围飘落着黑影的碎片,如黑色的雪从空中落下。
天使没有受伤,似乎感受不到疲劳,一直带着自信、阳光的笑容。
从天使小姐的后方弹出脑袋的星夜看到无月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那不是阴天那么温柔的天气,大雨、暴风、落雷似乎要从降下,积攒下来的怒气已经到了瓶颈,马上就要爆发的状态。
“投降吧。虽然想这么说,但是你肯定不会认输的,我们也一样。最后不是拼个你死我活,除了这个结果以外大概没有其他方法了吧。”
天使指着无月,做出最后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