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无法忘记今天的事情,也无法幸福地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我会一直陪伴着她。她伤心的时候,我会安慰她;她哭泣的时候,我会帮她拭去眼泪;她痛苦的时候,我会与她一同分担;她开心地笑了的时候,我会和她一起大笑。所以,安心地交给我吧。
起初,女人有些茫然、惊讶甚至后悔。但是,在听完星夜所说的话之后,她笑了。因为一直绷着紧张的表情,所以她笑的有些费力,但却是最温柔、暖和的笑容。
如果让无月也看一眼该多好。但女人没有叫醒她,甚至没有与她做最后的分别。只是,在星夜抱走无月的时候,女人恋恋不舍地牵着无月的手,直到双方之间出现不可逾越的距离。
星夜带无月离开了女人所在的牢房,恢复原状,然后往回走去。她听到后头女人的哭泣,非常小声,只有星夜才能够听到的。恐怕,女人是不想吵醒无月吧。
星夜无法将两人同时带走,如果只是无月一个人的话,星夜可以抱着或背着她进行移动。但人数超过两个,星夜必须制定周全的逃脱计划以及相应的路线,必要时候成为她们的保护盾牌。即便那样,星夜也无法保证能够让他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与其麻烦星夜并让所有人陷入危险,那不如放弃可以逃脱的微笑可能,将生的机会全部让给自己的孩子,女人大概是这么想的。恐怕,当女人将今晚的事情跟她得丈夫或者父母说时,他们会露出安心、欣慰的笑容。并且,在那之后待在地牢里等待死亡的时间也不会变得那么难熬。他们会时刻想着已经逃脱,如自由地鸟儿离开这里的女儿,然后微笑地面对自己的结局。
星夜抱着无月走在外面,她们已经离开了地牢。周围静悄悄的,行走在连月光也没有的黑暗大地上,朝着不知是哪里的方向前进。但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让无月远离危险。星夜放慢脚步,缓慢地走着,不像来时那么急促,生怕把无月吵醒而垫着脚踩踏地面,连哒哒的声音都没有出现。
“嗯.....妈妈.....”
离开一段距离后,无月开始梦呓,不过似乎还没有醒来。
“妈妈?”
啊,星夜停了下来,她发现无月已经醒来了,眼睛注视着自己。无月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睛往四周望去。除了一片黑暗外,什么也没有,她大概是在寻找母亲。
“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星夜将无月放了下来,她环顾四周,确认身后没有人跟上来,周围也没有人的气息后。犹豫片刻,星夜将自己和无月母亲的对话告诉了无月。
“不要!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回去,快回去,带我回去!”
无月开始哭闹,抓着星夜的衣服使劲拉扯,重复大喊同一句话。
如果刚才将她的母亲带过来就好了,星夜不禁有些后悔。但是,她已经和女人承诺过了,绝不对不会让无月哭泣、一个人悲伤。星夜蹲下来,视线和无月齐平,这样做大概会更好。
“听好了,小月。”
那是无月的小名,听女人这么喊的,挺可爱的。但是为什么之后会变成无月呢?
星夜瞥到月身后的全然黑暗的夜空,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妈妈将你交给我,拜托我来照顾你。如果你继续待在那里,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母亲都会死的。”
“不要!”
死亡的概念对于小孩子而言可能尚且模糊,即使这么说她也无法理解吧。对于星夜来说,死亡倒是件痛苦却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的妈妈希望你能够或者,逃离那里并在新的世界中成长,即便那个世界并没有她们。虽然我不能代替他们,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的母亲希望你能够继续或者,带着他们的那份好好活下去。这样才是正确的事情,不会让她感到担心。你只有继续活下去才能够让你的妈妈开心,知道了吗?”
“不要......”
抵抗的态势比之前弱了几分,月也听懂几分星夜的话。即便如此,离开母亲之后,她原本所生活的世界就此消失,这突然的转变对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呢?星夜不禁这么想,同情她。星夜抱着星夜,模仿女人那样,在这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与寒冷之中,将她得温暖分给女孩。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月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她似乎接受了自己面对的残酷事实,而且选择和星夜一起走,乖顺地听从她母亲的话语。
如果自己用谎言来安慰她,骗她说“你的母亲在不久后会回来见你的”这样之类的的话。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做呢?明明这样能够更快、顺利地解决问题才对,星夜不清楚。只是,最后,在决定不想这件事情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我一定会回来的,星夜。
那个男人,离开家之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是,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原来是这样啊,星夜不喜欢说谎,那是她已经成为谎言的受害者了。
你现在又在哪里呢,哥哥?
星夜仰望看不到任何东西,唯有单调黑色的夜空,这么想。
星夜牵着月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走了许久,速度变得慢了下来。星夜一个人的话会更快一些的。因为她是魔法少女,即便周围是一片黑暗,优质的夜间视力也能够让她清晰地看清方向、物体的轮廓,只是所有都是黑色的。月需要星夜的提醒,“这里有块石头”“这里是个台阶”这样叮嘱才能够不至于在黑暗中摔倒,因此耗费了更多的时间。
星夜提议让她背着月走,但被月摇头拒绝了。月没有跟星夜说话,星夜感觉自己可能被讨厌了,因为分开月和她母亲的人就是自己。但是,月真是坚强,比那个时候的自己要坚强许多,所以才拒绝了自己的帮助吧。
“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这是月途中对星夜唯一说的一句话。
“现在是往北,南方已经被敌人占领了。往北走会比较安全一些,如果能够穿过这片荒漠,应该能够到达城市了吧。”
两个女孩在没有携带任何食物和水的状态,以没有任何准备的前提穿越荒漠,这个可能性大概是零。但是,星夜可是魔法少女,她当然不会让月这样一直走下去的。等到无月累了或睡着的时候,她会用魔法从空中飞过去,使用【七音步】应该会快许多。
马上就要到天亮了,星夜的生物钟这么提醒她。因为要保护月而警惕四周,所以她一点也不困,月也是如此,甚至没有听到她打哈欠的声音。
真是了不起......星夜不禁再次在心中感慨。
“前方似乎有人。”
月比星夜更早发现并停了下来,星夜先是一惊,向前方看去时,她整个人都定住了,仿佛身体内的血液都凝结成冰块似的。周围的气温似乎也骤降十多摄氏度。
“难怪我会找不到她,原来是你带走了了呢。可以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吗,从未知地方而来的魔法少女?”
站在星夜她们的前方,等待着她们的竟然是马洛夫!
从古至今,最为邪恶、强大的魔法师,伟大的魔法师大人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