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抱着月狂奔在荒野上。
太阳还升起,但周围已经变得清晰可见,不像不久前那般黑暗,摸不着方向了。
今天是悲剧发生的时间,在这个所有人都沉浸在昨夜睡眠之中时,星夜带着月逃脱地牢,向着北部的方向逃跑。魔法少女的脚力很快,使尽全力奔跑的话,连开到最大时速的轿车也无法追上,磁悬浮或者喷气式赛车大概能够与之相较。
星夜维持着和一般状态下奔跑速度差不多的状态前进。但因为是魔法少女状态,所以不用担心体力会用完,月也非常轻,像一根羽毛一般。如果不紧紧抱住的话,随时会被清晨的风所吹走。这个时间点很冷,即便星夜跑的并不算快,但划过脸颊的风犹如刀割,令她感到刺痛。月在手里缩成一团,像出生不久的小猫。幸好出发前拿了一张毛毯,月不至于受冻,但从她的脸色看起来,这也并不是一趟舒适的旅程。
突然,星夜停了下来。双脚在地面划过几米,她急刹车停住。接着,她向后方跳去。在她刚才待过的地方,那里的地面一瞬间出现一条荆棘林。像是设置在道路中央尖刺阻碍带。从空中俯瞰,那是长一百米,宽十米的荆棘林。不是院子里挤一下就能够传过去的灌木丛,而是令野兽都要避开绕行的荆棘。如果刚才没有刹住车的话,星夜大概已经全身是血地被困在荆棘林之中。虽然是荆棘林,但那些亮着金属光泽的尖刺令人不禁想是否是金属制的。
星夜落在距离荆棘林五十米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不少次了,差不多是二十八次,或者要少一些。
“你在哪里的吧,马洛夫?”
荆棘林墙前的空间像是涌过一股热浪,空间变得扭曲。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凭借着衣服和大致的身影就能够让星夜认出来的人出现了。
在那之后是和之前不变的短暂谈话,马洛夫对星夜的行动感到吃惊,星夜则是对马洛夫一次次的阻挠感到厌烦。被同一个人阻挠二十九次,就像是在同一个关卡失败那么多回。即使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想要找东西发泄,或是直接将游戏本身给砸烂掉。星夜至今为止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感到从心底地厌恶。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小月是不会交给你的。”
星夜将月放在一旁,走上前去。因为马洛夫不会需要利用月,所以不会伤害她,这让星夜省去了一个后顾之忧。
星夜踩踏地面,像体育课上百米冲刺时所做的那样,一瞬间来到马洛夫的前方。有一片荆棘之林在她得后方生长出来,魔法的速度远低于星夜移动的速度。在与马洛夫多达28次的交战中,星夜大致摸清了对方会使用的魔法。而且,不可思议的是。在每一次的挑战中,马洛夫会使用不同的魔法来对付星夜,星夜最终没有躲过并被杀死的结果倒是一样的。如果马洛夫也和星夜一样继承了前回的记忆,那将会是更糟糕的事情。幸运的是,轮回的只有星夜。马洛夫会使用不同的魔法,那大概是偶然的吧。
星夜站定,收拳,挥出,朝马洛夫的胸口出击。如果被打中,对方将会当场死亡。尽管星夜对杀人这种事情感到犹豫,即便这里是被创造出来的世界,星夜还是没有多大改变。但是,如果抱着杀死对方的觉悟去战斗,到头来死的人会是自己,汐海在临走前这么对她叮嘱过了。所以,星夜没有犹豫。
拳头在距离马洛夫胸口几厘米的地方被挡住了,是时那件黑色的魔法师外袍。它仿佛具有意识,接住了星夜的拳头。看来那不是单单穿的好看,是具有能够承受魔法少女全力一击的威力。
但是,还没完。星夜在右拳出现出现了由音符组成的光圈,接着,魔法之力爆炸开来。具有万现能力的魔法化为声音的能量,一瞬间将魔法外袍给震成碎步,在空中飘散。马洛夫也向远处飞去,但他看起来没有受伤,他双手挡在面前,一个白色的魔法阵如同盾牌替他挡住了音波的能量。魔法外袍是无法完全防住魔法,所以他提前准备好了防御用术式。
星夜向空中飞去,跳跃几步后便追上了马洛夫,出现在他的身后。这是魔法少女特有的移动速度。星夜朝对方的背部踢去,马洛夫没有转身,似乎不打算防御,就这样被星夜踢下地面。但是,足底并没有传来相应的触感,感觉踢到了钢铁似的非常坚硬。
地上扬起了尘土,星夜看了一眼,月还在安全范围之内,自己的战斗不会波及到那边。星夜朝马洛夫掉落的位置俯冲下去,在进入烟尘之前,无数根过去只在动漫中见过的会蠕动的藤蔓,像章鱼的触手般伸了出来。藤蔓上长有尖刺,皮孔中流出紫色的汁液。不能被藤蔓抓住或者刮伤,这是一场雨躲弹幕相似的游戏。
星夜在空中飞舞,或者说被生命力和生长能力惊人的绿色章鱼触手倒出追击。那些藤蔓,即使用魔法将它切断也会立即生长出来。而且,和九头蛇一样,一个切口处会长出更多的藤蔓,攻击无疑是制造麻烦。飞溅的绿色汁液也是个难题,魔法装束的黑色晚礼服被绿色的汁液碰到,已经腐蚀了好几个洞口。虽然不知道那是酸性还是碱性,但如果溅到皮肤肯定是火烧般的疼痛。以前实验课上星夜曾不小心触碰到过,那种感觉一生也无法忘记。
带刺的藤蔓在空中飞舞,像水蛇一样灵活,那个数量更是令星夜产生原本不会有的密集恐惧症。渐渐地,藤蔓的数量增多并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星夜的躲避越来越勉强,然后,她被一根从意想不到地方飞来的藤蔓抓住,尖刺划破皮肤,绿色的毒液渗入血管,身体一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藤蔓在空中扭动了一下,接着将星夜丢垃圾似的丢到地上,和之前星夜对马洛夫做的一样。
“可恶.....又是这样吗?”
在无数次的挑战中,星夜也学会用脏话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这种方式可以让她立刻调整情绪和状态。身体像是被电流窜过麻痹,这似乎是游戏中的僵直状态,但星夜勉强能够动。感觉就像是蹲久了之后双腿发麻,但还可以行走时的状态。星夜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是自己的身体。
周围已经被荆棘之森包围了,天空也一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鸟笼,星夜和月就被关在这之中。
“放弃吧,大姐姐,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不行,还不能放弃.....”
除非再次被杀死,不然的话,在结局定下之前都不能放弃。
“为什么不放弃呢?明明赢不了?”
为什么呢?老实说,星夜并不是那么勇敢、意志坚韧的人。但是,在被这么问的时候,脑海回想起汐海的脸庞。她总是敢于和比自己要强的人战斗,至今为止都是这样。输了也好,赢不了也罢,总是没有放弃。那样的身影很帅气,回想起那样的汐海,星夜就想要像她那样做。
和汐海站在星夜的面前一样,现在,星夜站在月的前方。她理解了汐海的心情,这是必须且无法逃避的战斗,因为重要的人就站在自己的后方。
“因为,你就站在我的后方,我不能从这里逃走的。”
星夜转过身,苦笑着对月说道。现在,连笑容也需要花费额外的力气,但如果能够让月感到安心一些的话,那样也值得了。
“真是的.....大姐姐一直都是这样,无论被杀死了多少次,下次还是会像个笨蛋一样重复之前的行动。”
“哈哈,那是夸奖我吗?”
“不是,那是贬低你的话。这样下去,即使这场轮回没有尽头,你也会一直重复下去吧。无论多少次,将我从地牢里带出来,为了我而和赢不了的敌人战斗,重复死亡的结果.....”
“小月?”
现在,自己的面前是月吗?还是说无月?又或者是其他人。
月的氛围改变了,而且,她竟然知道星夜轮回的事情。时间稍微隔了长一些,星夜露出吃惊的表情,那样呆在原地盯着月。
一直轮回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