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天气大雨。
在距离植物园仅有两公里的一条街道上,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被这场事故卷入的人有四人,是一家四口,正准备出门旅行的他们在路上遭遇不幸,汽车打滑并翻倒。车内的女人和男人当场死亡,活下来的只有位于后座的男孩和女孩。两人似乎没有受伤,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日的新闻报道是这样的。事故发生的原因被判定为车辆打滑,但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却是只有幸存下来的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也就是事故的真相。
约莫半个小时前,结束争辩的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后,一家四口挤进一辆小型轿车内,便朝距离大约20公里外的植物园出发。
“雨势真大呢。”
“是啊,可以的话,真不希望这个时候开车出来。”
女人从出门时就在担心,带着一副与这雨天相称的阴郁表情。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代替男人注意道路的两旁,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儿子和女儿的状况。幸好,一切看起来都十分顺利。男人开车非常谨慎,将车速降到很慢,他全神贯注地直视前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这种紧张的精神不亚于处于生死之赛时的职业电竞选手的状态。
“很快就要到了,没事的。”
男人注意到了女人的担心,他将手贴在女人手掌上方,握住。
女人的表情变得缓和一些,她对男人露出微笑,男人也会以一个自信的笑容。
然后,就在距离植物园不到两公里的路段上,他们遇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最初注意到异象的是女人,她在看到什么后,立刻告诉男人停车。
“停下来,前面有人!”
女人大声喊道,男人看向前方。虽然雨里的视线比较差,但男人并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男人认为是女人的幻觉,大概是过于紧张了。他继续把握方向盘,并出声安慰女人时。车辆的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男人刚才并没有看见,对方也不是从道路的两侧跑到中央,而是突然出现在车子行驶的前方。和男人还有女人一样,那个人也处于惊愕当中,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思考停止了短暂的一秒,在快要撞上对方前,男人调转方向盘,勉强避开路上突然出现的人。在成功避开后,男人再立刻掉转方向,试图将车辆开到原本行驶的道路上。但是,雨天下极差的视线,加上打滑的路面。尽管男人倾尽全力,还是没有扭转失控的局面。车子脱离原本的道路,打滑并落下山坡,最后以仰面朝天的样子倒在坡下。
……
过了不知多久,女人的意识恢复过来。最先感觉到的是一股炽热的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就像是发烧时意识模糊不清。女人试图去移动她的身体,但只有令她不得不停止移动的疼痛感袭来。女人用被血模糊的视野观察周围,在发现自己被压在车下时,她转向一旁的男人,试图唤醒对方,但男人并没有醒来。男人死了,停止了呼吸。女人还来不及悲伤,立刻扭头看向后座,儿子和女儿外观上并没有看到非常严重的伤。但是,两人和男人一样昏迷过去。女人解开安全带,试图爬到后座上去,但双脚无法顺利行动。低头查看,双脚已经断裂,骨头向非常恶心的方向扭曲。不仅如此,女人还在自己的上半身摸到了血渍,恐怕肋骨已经断裂了。还有,她感到呼吸非常沉闷,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越发困难。
女人清楚自己的身体变成什么样子,但她并不害怕那样的结果。只是,在眼睛闭上之前,她要确认孩子们的安危。他们就坐在自己的后方,但女人却无法够着。最后,女人只能凝视着车辆上方,沉闷地呼吸,感受死亡的倒计时。现在的她连呼喊求救的力气都没有剩下,悔恨的泪水从她双颊留下。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能够阻止他们,让所有人都待在家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听到向车辆走近的脚步声。事故被大雨所掩盖,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发现才对。女人感觉整个车子被翻了过来,天地的位置回归正位。虽然这对她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但让她最后的时间变得稍微好过一些。车子的门被打开了,物理意义上的,副驾驶的门被整个扯掉,飞到远处。接着,那个人出现在女人面前。女人不认识她,但她应该是先前出现在道路中央的那个人影,因为只有她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看起来还未成年,比自己的女儿要大一些。红色的长发,穿着类似和服的服装。
“救……救……”
肺部遭到破损,女人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但是,对方知道女人的意思,将小巧的手贴在女人的胸口。接着,火焰自她的掌心出现,非常微弱但温暖的火焰。女人瞪大双眼,露出诧异地表情看着突然出现的火焰。那不是普通的火焰,女人花了些时间从震惊和恐惧中恢复过来。然后,当少女将手一开始,女人发现胸口并没有那么疼痛,也可以正常说话,肺部的伤被治好了。但少女看起来似乎非常疲惫,和男人连续通宵加班几天时的样子一样,仿佛随和会倒下似的。
“对不起……”
少女颤抖的声音传进女人的耳中。她得脸上流淌着不只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整个人都淋湿了,衣服上也沾满了泥浆,就像是将整个甜甜圈塞进可可液当中似的。事故发生后,她肯定一直找到了这里。女人没有责备她,没有打算那么做,一切的错都是源于自己,她是这么想的。
“不要道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肯定不是故意出现在道路中央的吧。而且,谢谢你帮我治好伤。这样一来,在剩下不多的时间里,我还能够确认他们的平安与否。”
少女治好的只有肺部的伤,双脚、腹部和身体其他部分都受了伤,最为要命的是被破碎挡风玻璃**腹部的那一处伤口,血液正缓缓地往外流动,女人能够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消减。就像是将生命当作筹码和死神赌博,最后输的一塌糊涂,这样的过程。
“……对不起,现在的我没有力量能够治愈你的伤口。”
“不要在意,比起我的事情,能够帮我检查一下那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吗?”
少女按照女人的请求,将后座上的星夜和星空的身体状况检查了一番。
“他们受了一些擦伤,但并没有性命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后,女人终于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