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郊的一片树林,靠近道路的一个坡下发生了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但是,这个事故被糟糕的大雨天气所掩盖,恐怕还要等数个小时才会被发现吧。
在一辆因为撞击而整体扭曲变形的车内。
“关于他们的伤,我已经治好了。”
“是吗,谢谢。你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疲惫了,没事吧?”
脸色很差,就像是生命力被吸走了一般。相反,女人发现后座上的儿子和女儿身上可见的伤已经消失,气色恢复红润,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不过,女人可能没法见到那个时候的他们了。尽管少女替她治好肺和心脏,但这也只是让女人继续苟延残喘一会。失血过多令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最后还会感到寒冷,现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无论是痛苦还是不安,她大概已经做好接受死亡的准备了。
“对不起,因为我的错,害你们一家变成这样……”
“不要自责,你不是故意出现在那里的。而且,你也帮我治疗了那两个孩子,已经足够了,谢谢。”
女人的道谢让少女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苦涩。她一直站在雨中,弱小单薄的身影不禁让女人感到同情。
“那个,小姑娘。最后,能够帮我传达一些话吗?给那两个孩子的。”
“嗯。”
“谢谢。他们两个醒来后,看到眼前的景象肯定会非常震惊,以及悲伤吧。请你转告给他们,会出现这样的事故并不是他们的错,大家只是碰上不好的运气而已。重叠在一起的不幸造成这样的事故,并不是因为其中的谁的错。请务必这样告诉他们。还有,即使接下来无法在他们身旁,我也会一直守望他们的……”
女人的手从少女的手中滑落。她安静地睡了过去,和男人一样。
半个小时后,治疗后的男孩和女孩也相继醒了过来。和预想的一样,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少女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来。听完,男孩对着少女歇斯揭底地怒吼,女孩则是悲伤地哭了出来。男孩抱着女孩,兄妹相拥在一起,一直嚎啕大哭,少女待在一旁,知道雨停后,搜救人员来了才匆匆离开。
……
“啊……是梦吗?”
醒来的星夜发现自己朝卧室的天顶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梦惊醒的瞬间,刚才见到的景象像是雾霭消去,留下朦胧的感觉以及悲伤的心情。星夜坐了起来,看向窗外被阳光渲染的明亮的街景,然后看了一眼有两块水痕的枕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一个人睡觉,渐渐地,星夜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开心的回忆,但更多的是悲伤的经历。父母死去后,星夜完全编了一个,从原本的内向变得完全封闭心灵。再次遇见新月后,悲伤的情感被冲淡了一些,但关于这一段记忆变得很朦胧。只是,和汐海在一起时间很开心,星夜也不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将昨晚换下的衣服和枕套丢进洗衣机,梳洗打理后,星夜下到一楼,在厨房准备所有人的早餐。学校袭击事件过后,家里来了更多的住客。安琪拉、棱心、无月加上星夜,为了容纳更多的人,原本的二层住宅被改造成三层式的。星夜还是住在二楼,安琪拉和棱心在三楼,无月也在二楼。但三人都还没有醒,昨天很晚都还能够听到楼上的声音,这也难怪没有看到那两人。棱心和安琪拉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内变好许多,似乎是两人找到共同的兴趣,没事的时候一直蜗居在房间,星夜无法理解一直待在房间里的趣味所在。
不久,从厨房中飘出香味,早上第一只“猎物”被吸引过来。星夜通过下楼的脚步声判断是无月。过了一会,披着白色短发的娇小女孩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早上好,无月,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
无月应了一声,然后坐在星夜的对面,两人安静地享用早餐。和无月一起吃饭时,气氛总是安静地令星夜感到有些压抑。但是,星夜不久后就习惯了。无月和之前的星夜一样,都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不久前还是星夜的敌人,心中肯定还残留罪恶感和愧疚,以至于她总是无法和星夜她们正眼相对,更别提或者其他事情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在幻境中一起生活、战斗过了,在只有星夜和无月的时候,无月会和星夜说上一些话。
顺便一提,无月已经不是罪化魔法少女了。马洛夫将七罪之力从她身上剥离,但无月白色的头发似乎没法恢复,瞳孔倒是变回黑色。这样也不错,像雪白色的、柔软的头发。因为无月无法自己打理,或者说并没有“女孩子要注重衣装打扮”的概念。于是,星夜担任其无月的姐姐,帮她挑选衣服、裙子以及梳妆打扮,就像对待一个等身大小的人偶一般,星夜发现她自己乐在其中。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汐海的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汐海还是没有从魔法王国回来。修行的事情通过樱被告知,汐海的修行很顺利。但她似乎并不满足现有的实力,特别是在听说星夜拉拢了数名罪化魔法少女后,受到特别大的刺激而开始更为艰苦的修炼。
其实星夜不在意汐海会变得有多强,星夜只是希望汐海能够快一点回来。一直没有见到汐海让星夜变得很担心、甚至恐惧,和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一样。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心事?”
无月竟然说话了,而且还是关心星夜的询问?起初,星夜有些羞于开口,毕竟那并不是值得分享的秘密。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得知无月的过往记忆,将自己的过往也告诉她才比较公平,抱着这样的想法,星夜告诉她今早的噩梦,也就是三年前发生的噩梦。
听完后,无月也变得有些忧郁。因为是自己将不好的心情传染给她,星夜立马改换话题,试图挽回刚才的过错。
“没事的,不用在意的,无月。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吗?但是,我忘记不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那一天一直是昨天。你大概也是这样的吧,星夜。”
星夜安静了下来。正如无月所说,三年前发生的噩梦就是昨天的事情,总是会被回想起来。
“你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也稍微明白了一些。”
“嗯,你在说什么?”
星夜歪着头,露出不解的表情。无月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吃着早餐。不久后,三楼组也陆续下到一楼。结束早餐后,四人收拾准备好,一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