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露,老实说有些失望,我以为会是爱丽丝呢。看样子爱丽丝还没有醒来,不然我的枕头就不会是又冷又硬的露的膝枕了。
“怎么了,我好心用膝枕让你躺着,一直等待你到醒来为止哦~~能够享受到这种程度的待遇就只有樱前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非常失望的样子?”
“没什么,谢谢。”
大概是第一次吧,睡在露的腿上让我的脖子有些酸痛。变身状态还没有解除,力量似乎还留有一些。没想到能够在抵御那种程度的攻击下仍然安然无恙,即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强大了。
“咦?露,为什么你的身体在燃烧?那是治愈之炎吗?”
露像是一根蜡烛在缓缓燃烧,在这种夏天待在她的附近意外的炎热,于是我在醒来后立刻和她拉开了距离,露给了我一个零下180度冰冷的表情。
“你真的以为靠自己的能力能够将所有的魔法箭矢抵挡下来吗?”
露双手抱胸,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问我。聪明的我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我从长椅上站起,尽管身体还有些发软,随时都要跪倒下来的那种程度,我走到露的前面,低下头。
“露前辈,谢谢你的帮忙。回想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向你道谢呢。”
虽然最开始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如果没有这个前辈的帮忙,有很多事情将无法完成,我和爱丽丝她们也无法幸存至今吧。露前辈的魔法,【言灵】几乎能够实现她所有的指令,但如果超出物理法则或者一般定律后,言灵效果的实现则是需要使用者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刚才也是,如果不是樱留在露前辈体内一半不死鸟火焰的力量,她大概已经死过一次了。
“知道就好……正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动不了了,接下来就你一个人了。记得找到那个女孩打开她的心灵,帮助她、救赎她吧。”
“嗯,当然。”
接着,露给我指了个方向,爱洛大概往那个方向跑了。使用全城广域范围的魔法,即使是她应该也消耗大量的魔力,想要说服她就只有这个机会。
行走十多分钟后,我在一处公园找到了她。正确来说,是感应到了她的气息,公园里看不到一个人,我走到秋千的前面。
“你在这里对吧,爱洛?”
一阵风吹来,秋千左右摇摆了一下,铁链发出嘎吱的声响。接着,爱洛的身形显现出来。她看起来很沮丧、疲惫、没有战意。
“为什么姐姐大人会找到爱洛?”
“因为是姐姐大人。”
这是骗人的,在生与死的战斗之中,如果不学会感应敌人的气息,就无法生存至今。硬要说的话,是环境使然。
“真不愧是姐姐大人,好厉害……”
虽然是在赞扬,但听起来和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没有爱洛的风格。
“对不起,爱洛。我选择了爱丽丝,让你伤心了。”
但是,即使现在让我重新做一次选择,结果也不会改变的。
“没事的,姐姐大人,我知道的,爱丽丝对姐姐大人来说很重要。毕竟,她和您认识那么久了,爱洛和姐姐大人才相识一个星期。而且,爱洛伤害了姐姐大人重要的人,差点还想杀死这座城市所有无辜的人。如果没有姐姐大人,爱洛大概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了。”
还有露前辈需要感谢一下,不过我想这回她已经回去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再带爱洛登门拜访好了。
“没事的,爱洛,结果all right,没有任何人受伤、死亡,爱洛也不要在继续自责下去了。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误,七罪之力这份力量过于强大,你能够维持自我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爱丽丝我忘记你了,对不起。
“呵呵,谢谢,姐姐大人。”
爱洛的笑声令我毛骨悚然,电视中自暴自弃且绝望的女主人公在跳楼之前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我不禁将爱洛和她们重叠在了一起。
“但是,爱洛做过的错事不会改变的。今后,我大概也会像今天一样,伤心姐姐大人珍视的人,危害其他没有任何罪过的人,甚至伤害姐姐大人……所以,姐姐大人,请你将爱洛……杀死吧?”
爱洛抬头看着我,痛苦的表情,渴望得到救赎的眼神,颤抖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思考,或者说这个世界停止了。究竟要以什么理由杀死面前的少女呢?我从未有过如此无力感,仿佛至今为止所做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一般。言语也好,无论多么巧妙、富含哲理的名言大概无法救赎她。但是,我知道的,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我走到爱洛的后面,双手抓住铁链,缓缓往后拉。
“姐姐大人?”
“抓好了,爱洛。”
然后,我将爱洛乘坐的秋千使劲往前推。凭借我优秀的臂力,秋千飞的很高,而爱洛似乎被惊吓到了,发出小声的尖叫。
“姐、姐姐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怎样,上面的风景非常美丽对吧?”
不等爱洛说话,我再次将秋千推高。然后,直到下一次落下来为止——
“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大人啊啊——!”
“为什么?那是因为你称呼我为“姐姐大人”吧。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像你一样向我赛撒娇的妹妹,这大概是所有独生子女的梦想吧。而且,无论身为哥哥还是姐姐,保护妹妹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义务吗?”
“……”
爱洛不言一语,反倒是我兴致变高,再次将秋千推向更高处。
“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在你寂寞的时候待在你身边,在你无聊的时候和你一起玩,在你被伤害的时候为你复仇,在你不被理解的时候支持你,在你迷茫的时候开导你,在你伤心的时候安慰你,在你失恋的时候帮你暴走负心汉……总之言之,姐姐大概就是这样的身份吧!”
一半以上都是我猜测的,或者说幻想、理想中姐姐的那样。但是,或许正因为我的结界是一个非常了不起、令我感到骄傲的人,所以我会对爱洛说这些,希望能够成为这样的姐姐。
“你呢,爱洛。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替你分担烦恼、痛苦,成为那样的“姐姐大人”吗?”我向爱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