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打倒了巨大的树精,结界也并没有因此而出现通往外面的道路。而且——
听到后方传来的异响,忍回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副令人无法相信的画面。刚才被三分的树精正在蠕动,切面处出现无数细小的藤蔓,像是藕切开后的丝一样将切面连接在一起,然后,被分开的躯体也重新拼凑,不过数分钟便再次“复活”回来,刚才留下的刀痕全然消失不见。树精眼睛中重新亮起的绿色光芒是强烈的怒意。
在吸取上一次的教训,树精并没有靠近忍,而是通过地下延伸出来的树根对忍攻击。忍挥刀切开城墙般巨大的树根,但被切断的树根很快重新接合在一起,或者如九头蛇一样长出新的部分。
“刀刃的攻击没有用吗?这个再生能力……”
这样的敌人,对忍来说是相性最差的了。即使能够将树精四分五裂,如果让它拼凑回来就没有意义了。如果想要真正杀死它,恐怕要一次性将对方的“细胞”之类的基础构成全部破坏掉才行。又或许,像有名的BOSS,树精的体内也存在“核”,被破坏就将军的地方。不过,忍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树精的树根、藤蔓以及掀起的泥土岩块像海啸朝忍袭去,忍只能且战且退,不断与树精拉开距离。不过,即使忍速度再快,树精那与庞大躯体不相称的速度也能够立刻追上她,将忍逼入死角。
忍跳跃在树根之上,躲避追击的同时用魔法轰击树精的本体。
“月夕”
刀刃横向划过空气,飞出的冲击波如波纹扩散开来,无论是岩石还是树根,甚至连树精巨大的身躯也被切开,宛如神话中盘古开天辟地般,忍将近地面的景色一分为二。然而,尽管从根部将树精砍倒,从切面出现的连丝再次将它的身躯连接在一起。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了吧。
“斩击无效的话,用那招试试看吧。”
趁着对方恢复的时候,忍飞速靠近,从地面一跃而起,在树精躯干的中间部分。将刀刃往后拉到极限,然后一口气向前推移,刀尖插入粗糙的树皮,仅此而已。然而,下一秒,伴随着炸裂的空鸣,树精的躯干部分出现了一个大洞,贯穿了它巨大的身躯。
“这样就不会恢复了吧。”
看着不同于一般斩击造成的伤害,忍满足地落到地面。然而,这个想法又被现实无情地毁灭。
虽然树精的躯干出现了一个大洞,不同于斩击,是无法用丝重新连接在一起。但是,从洞的表面流出的黄棕色液体逐渐将洞口填满,液体当中有无数的“丝线”,像是织布一般重新恢复那个巨大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按照那个速度,大概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复原了吧。”
也就是说,忍只有十分钟的思考时间,寻找出可行的方法。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还有心情值都在不断减少。半小时内如果还不能赢的话,就是忍的败北。但是,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招式打倒那样的敌人呢?
无论什么样的剑招都不起效果,是忍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
那是以前的记忆,和姐姐全世界旅游的途中,两人在一处有名的瀑布景点附近露营时所发生的事情。
“你在那里做什么,忍?”
看着忍不断对瀑布挥刀,言叶的头上不断浮现问号。
“姐姐,这水流,无论怎么砍都砍不断。”
真是可爱的问题,言叶不禁对这样孩童天真般的妹妹展露姐姐式的关爱笑容。
“那是当然的,水一直在流动,切断了也会立刻衔接在一起。所以用刀刃去切是无用的,只是白费力气的。”
言叶搅拌着锅中的咖喱,这么回答道。
“没有可行的办法吗?”
“没有,至少我这里没有。”停顿了一会,言叶接着说道:“如果是忍的话,大概有办法将水流切断吧,毕竟你可是我自满的天才妹妹啊。”
所谓的天才,大概就是对某件事情抱有常人所不及的热忱或执着,并将努力用之实践的人吧。正好忍也是这样的性格,对于这一点,言叶是最清楚不过的。
吃晚饭前,忍在对着瀑布挥刀。晚饭过后,忍仍然在挥刀。而且,试图斩断瀑布的忍变身成为魔法少女,以超人般的腕力挥剑,但那样也只是激起更多的水花而已。而且,讽刺的是,忍的魔法时斩断一切,现在却第一次遇到无法斩断的东西。
露营的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两人起身前往下一个地方之前,忍都在探索如何切断瀑布的剑法,但没有收获,这让她感到非常失落与灰心,旅途中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奇怪。虽然想要安慰妹妹,但姐姐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忍。言叶也非常清楚自己,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就像是善战说谎的人不懂得欺骗自己,忍的事情也常常令她感到束手无策。但应该有办法的吧,言叶在心中为妹妹祈祷。
忍将意识从回忆中拉回来,而且,再次睁开眼时,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闭眼时的时间流动速度仿佛会加快,那是虚幻且缥缈的感觉。树精躯干上巨大的洞已经被填补完毕,树干与树墩也衔接上了,满血恢复。
忍将插在地上的刀拔起,双手举过头顶,摆出正式,比以往要更有力地握住刀刃,内心充满了紧张感,这样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然后,她将刀刃从上往下缓缓挥下。实际上非常快,只是忍的感知超过了她的动作,刀的挥落在她眼里被放慢了数十倍。
伴随着强烈的风压,忍所释放的斩击再次将可怜的树精从正中间一分为二。而且,这次,不像之前那样,树精的身体并没有恢复。尽管从切面处生长出“丝”,但那些转瞬间被切断,在空中消失,仿佛被无形的斩击所切断。
“成功了……”
惊喜之情充满了忍的胸膛,这么高兴、激动还有紧张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十多秒过后,树精被分成两半的身躯开始重新连接。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忍能够打倒它,她心中如此确信。
忍跳到树精的面前,钻入正在愈合的切面之间,就像是穿墙似的,有这样的感觉。忍的身体被“丝”所包裹着,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和树精融为一体了吧。
忍将刀刃收入鞘中,手按在刀柄上准备好。
对了,还需要为这个招式想一个新的名字。沉思片刻,忍便想好了招式。
“流水·乱舞·大逆流”
出鞘的刀刃以逆时针的方向伴随着忍的身体在空中飞速旋转,同时,释放出的斩击从树精的内部将它巨大的身躯一瞬间内分割成无数的小块。飞散在空中的小块尽管在蠕动,试图复原,但超过一击的数十、数百次的斩击破坏了连接的“丝”。然后,忍不断将树精分割后的小块切的更小,剑舞形成龙卷似的风暴,树精的巨大身躯在剑之风暴中化为粉尘,消散在空中。
虽然只是挥出了一刀,却能够形成数十刀乃至更多次数的斩击的威力,这也是忍的魔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