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前。
“BOSS,我们两个也去帮忙好了。”
暗走后,黑羽和猫又找到马洛夫,提出请求。
“那边交给暗一个人也就可以了。”
马洛夫看都不看一眼两人,只是凝视着树上三个光球所映照出来的世界,回答两人的问题。
“但是,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而且,这里有BOSS一个人不就行了吗?假使她们三个真的跑出来了,我们也打不过,还不如放我们出去好了。一直待在地底下,我又不是地底人。”
“我和黑羽想法一样。”
“……随你们便好了。不过,如果你要去的话,帮我捎话给无月,告诉她我希望她回来,以前的事情可以过往不究。”
“了解。”
“还有,那边有两个我在意的魔法少女,一个是夺去我左臂的新月,另一个是使用【音】魔法的普通的魔法少女,如果遇上她们的话,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
“谨记于心。”
看起来是在担心两人的安全,但黑羽与猫又都熟知于心,这个男人直视希望她们两个能够将带回目标人物的概率最大化而已。不过,这样稍微提升一些的待遇也不错,如果BOSS能够正眼看着自己就好了,两人心中这么期待着:如果任务第二次成功的话,大概会被重视了吧。即使不能获得小暗那样的特殊待遇,至少不会被看做是可用可不用的棋子。
“可恶,临行前特地被BOSS叮嘱过了,没想到还是演变成这样的状况了。”
战况陷入了僵局,现在是黑羽被单方面地殴打。她甚至看不到星夜的身影,对方仿佛隐形一般。但是不是,只是飞速地乱窜,适应一段时间后,黑羽能够隐约捕捉到一个黑影,那是在空中以近音速飞行的星夜。她不断用拳打脚踢的方式削弱黑羽的体力与精力,虽然这种战斗方式本身也消耗巨大,但只要在对方倒下之前坚持住就可以了。
“啊啊啊真是的!这样的话……呜呜呜——”
尽管看不到星夜,但号角的声音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和雷达探测飞行器一样,号角的声音也“捕捉”到了星夜。为了防御毁灭的声音,她暂时“现形”,黑羽则是抓住机会射出大量的黑羽箭。
黑羽箭被星夜简单地躲过了,但她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再次高速移动。刚才的消耗非常大,光是听那急促的呼吸声便能够知道。
“哼哼——累了吗,现在轮到我反击了。”
刚才射出的黑羽箭转向飞了回来,然后幻化成无数个黑羽的分身。分身像黑漆漆的乌鸦群包围了星夜,但她又立刻冲出包围,朝黑羽飞来。
“已经够了,住手吧,我不想伤害你。”
“你认为你能够赢得了我吗?”
真是令人火大的话语,无论是暗还是马洛夫,还有眼前天真的纯粹魔法少女,她们都比自己(黑羽)要强大,看不起自己,总是可以肆意妄为,决定一切的样子。还有以前的背叛,黑羽发现似乎只要自己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之前的黑色的记忆也会从脑海中苏醒,旧的伤害加上新的伤口,两股浊流汇聚在一起,让黑羽变得烦躁。所以黑羽决定要报复,但是,报复的对象已经消失,唯有她的心灵没有平静下来。于此,答应马洛夫帮忙收集七罪之力,但趁机和其他魔法少女战斗她们,这才是黑羽的真实目的。
黑羽举起号角,对准朝自己飞来的星夜。
这大概是最后一击了,黑羽看到星夜将三个音符击中在右手上,握拳的右手发出金色的光芒。被那个拳头打中肯定会连晚餐都吐出来的,这让黑羽有些担心。但只要不被击中就可以了,黑羽又立刻振作起来。
大口吸入空气,然后将肺中的空气全部注入号角,至今最强的音波从号角飞出,像一道无形的洪流朝星夜飞去。那是看不到的攻击,但星夜能够听到,星夜向前挥出右拳,在金色光芒的保护下,毁灭的音波流向一旁。这个感觉,仿佛是在逆流而上,虽然现在是往下。
和星夜的魔法比起来,毁灭的音波相较弱势,尽管受到阻拦,但星夜还是突破音波的障碍,逐渐逼近黑羽。黑羽往号角内注入更多的气和魔力,整个身体仿佛都要像压扁的牛奶盒一样,但还是阻止不了。
(这样的情况之前似乎也有过的样子,我记得是……)
黑羽的号角被打飞,她和星夜一起往地面坠落。
“拜托了,收手吧,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受伤。”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是已经受伤了吗。怎么?我那么用力地殴打你,你没有想要报仇的打算吗?”
星夜摇了摇头,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被风带向夜空。
黑羽对哭泣的女孩最没辙了,但这里必须狠下心来。
“没关系,如果你能够消除怨恨,放弃复仇的打算就行了。我能够听到,你的内心在痛苦,渴望救赎——”
“等一下,stop、stop!为什么突然窥视人家的内心了?即使真是那样也不要说出来好吧?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所说的放弃复仇的打算了。”
“真的吗?”
该怎么办,这里应该直接解决,还是撒谎,又或者……黑羽感到很烦恼。但是,被星夜这么真诚地注视着,她开始有些动摇。这样的场景有些相似,好像是刚成为魔法少女时,被别人拜托时的场景。虽然那些人已经不在了,但看到星夜时,黑羽不禁将她和过去的伙伴重叠在一起。星夜和她们一样,善良、温柔、正直,所以肯定会被伤害、背叛、被世界所憎恶吧。毕竟,好的魔法少女的下场都是悲剧性的,黑羽已经看了无数次了。
“好吧,我答应你,这将是最后一次了,就让这份怨恨和你一起流向地狱吧。”
是的,这样就行了。虽然这么做有些擅自主张,但比起让这个温柔的魔法少女被世间所污染、伤害,还是黑羽将她杀死,然后代替她行走在人间地狱好了。
黑羽抱住星夜,接着,她化为黑色的羽毛,将星夜束缚住。此时,星夜才意识到自己所打倒的只是一个分身,回头看向后方时,真正的黑羽已经吹响了号角,仅为一人吹响的末日号角,毁灭的声音如同数十倍的重力,让星夜加速坠至地面……
最后一击,在对方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毁灭的号角声确实杀死了星夜。假使她留有余力防御,那也会用尽魔力而解除变身状态掉落地面而死。
“对不起,星夜。还有,谢谢你。我会连同你那份一起努力活着的。”
凝视着星夜掉落的地方,黑羽独自喃喃,但她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夜间的大风之中。风很大,也很冰冷,但这还是时隔多年,黑羽第一次感觉到的,因为之前都没有在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