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和黑羽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是在很远的地方战斗。夜晚的视线不好,所以无法像白天看得那么远。
星夜的实力很强,在至今遇到的魔法少女之中也是佼佼者。这也无非偶然,毕竟她的对手一直都是“强化版”的魔法少女,战斗经验也相较充足,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败北。而且,她们的目标是自己,无月明白这一点,所以星夜应该不会被过于针对,只是两人被分开,加上伊露米娜和新月尚未从结界中回来,这些因素造就的不确定因素令无月不安。
如果那两个能够胜利,丛结界中回来后也可以帮助无月和星夜。倘若两人同时失败,那种最糟糕的结果将会导致无月被联合夹击,事态只会进一步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如果考虑到最坏情况,现在自己离开或许能够减少损失。只不过——
无月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sunshine garden】,既然这里已经被找到,敌人说不定会以孩子们为要挟,所以无月不能离开。
“战斗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啊!”
突然出现在无月身后的猫又朝无月的脖颈攻击,就在她的利爪即将划开无月的动脉时,黑影形成的长枪从一旁的地面射出。为了躲避攻击,猫又只得放弃攻击,跳上路灯后,以街墙为踏板,跳上附近的民屋。
猫又的反应能力和速度超出无月的想象,又或许是长时间不曾战斗,加上和星夜她们待在一起被感化的缘故,无月的动作迟钝了许多。而且还有很多需要顾虑的地方,这些也在与猫又的战斗中令无月分神。
无月操纵黑影,被分成数十条的黑影如蛇匍匐在地面,翻过墙壁,穿过院子,包围并沿着房屋的外墙爬上屋顶,在同一时刻攻击。但猫又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围剿,如技艺高超的跳水运动员,在空中翻转几次后落在不远处的路灯上。猫又蹲在路灯撒花姑娘,绿色的瞳孔瞪视着无月。那个眼神,就像是在看待猎物一般,毫无畏惧的神色。恐怕她和自己一样,只是纯粹地先要把对方解决掉,无月这么想。
“呐,你能不能投降啊,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带回去了,继续战斗下去也很无聊。虽然我的魔法是这个样子,但我可不是夜猫子哈啊啊……”
似乎感到非常困倦,猫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她又开始舔舐自己的手背,耳朵和尾巴也在抖动和摆动,完全是一副野猫的样子。
“这是我的台词,你下来的话,我立刻送你去【乐园】”
与其在世上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后去乐园为好,这是无月最近看到的电视剧中的台词。不过,像猫又和黑羽这些伤害他人的魔法少女,死后大概无法去【乐园】吧,无月也是。
“这还真是冷的笑话呢。”
猫又冷笑了两下,又立刻变得无表情,只是凝视无月,她在等待,就像猎食的狮子和猎豹一样,稍有破绽就会被杀死。被那双夜间发出绿色诡异光芒的猫眼看着,无月不禁这么想。
“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一个男孩从【sunshine garden】中走了出来。
“那是……”
“!?”
“啊,无月姐姐!你有看到伊露米娜姐姐吗?”
“什么啊,原来是和那个人有关的小孩吗,看样子你也认识……”
“笨蛋!快点回到房间里去!”
已经迟了,猫又如离弦之箭朝男孩飞去,尽管无月操控黑影去阻挡,但猫又先行一步,从身后抓住了男孩,用利爪抵着他的脖颈处。无月的黑影尽管包围了猫又却无法行动,无论怎么做都会被对方现行一步。
“好了,抓到人质了。投降吧,用黑影刺穿你的身体,我就把这个小孩放了。不然的话……”
猫又稍微施加力道,爪子刺破皮肤,血顺着脖子留了下来。男孩已经被吓得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浑身止不住颤抖,以求救的目光看向无月。
这里该怎么做?是按照猫又所说的投降?还是不惜牺牲男孩也要杀死猫又?她已经落到地面,无月也包围了她,这次绝对能够杀死她,但是……
这是选择的问题,就像是驾驶一辆失控的公交车去撞一个人还是一行人。如果牺牲男孩,世界被救赎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大,这也是最合理的方法。男孩的死可以归结于混乱的战斗,即使无月会感到悲伤、自责,但这毫无疑问是最合理的选择。
但是,一个人的死和所有人的死又有什么区别。为了寻求更多人的救赎而牺牲一人,在那之后大概也会仅遵循这个方法牺牲更多的人吧。所以,这里必须拯救这个男孩才行,尽管这并不是合理的打算。
正当无月按照猫又所说的方式,去杀死自己的时候。
“啊,小暗……是吗?你已经回来了。不过话说回来,面具下的你是这样的吗?”
无月一惊,转过身去,被称为“暗”的魔法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旁的地上倒着的是人类形态的伊露米娜。看样子结界中的战斗已经结束,是对方的胜利。
“嗯,不过跑掉了一个。”
“那真是稀奇,和BOSS所说的一样,那个叫“新月”的人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
“你是……?”
在暗走到路灯下,无月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不禁再次为之呆住。尽管不愿相信,但她毫无疑问是汐海!那黑色的剑,形状上和之前见过的【元素剑】一样。着本应该早点注意到的。不对,即使察觉到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你认识我吗?刚才逃走的那个人也认识我,难道说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怎、怎么回事!没想到小暗以前是待在好人正以魔法少女阵营的吗?”
黑羽拍打着羽翼,从空中落下。也就是说——
“我问你,星夜怎样了!?”
据说不幸的事情会接连出现,这大概就是指现在的状况吧。
“她已经被我杀死了,解除变身状态,从数千米的高空掉落下去。大概活不了了吧……”
黑暗魔法少女的真实身份,伊露米娜的败北还有星夜的死亡,一连的冲击差点令无月失去理智,想要大吼出声。如果凭借感情用事,现在冲上去和对面三人战斗,肯定马上会败北吧。而且,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看向哭泣的男孩,无月稍微冷静下来了。
“我问你,刚才的交换条件,现在还有效吗?”
“嗯?猫又,你和无月约定了什么?”黑羽饶有兴致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以这个孩子作为人质,要挟她自杀投降而已。”
“呜哇,真是心黑的家伙……”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三对一,你绝对会输。如果你逃跑的话倒是可能成功,只是……对了,刚才的约定还有效。如果你能够做到的话就证明给我看,虚伪的好人。”
“知道了。”
无月撤回了所有的黑影,回到身边的黑影像温顺的小狗贴着无月的肌肤。虽然是七罪,非生物,而且还是所有当中智力最为低下的一个,但它也知道自己的寄宿体打算做什么,黑影缠绕在无月的手臂上,拉扯着,似乎是想要阻止无月。
“谢谢,但是,我必须这么做不行。”
无月抚摸着黑影,轻声说道。
回想起来,她曾用这黑影杀死了无数人,沾染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然而,未曾想到,自己的武器有一天会染上自己的血。
黑影贯穿了无月的胸膛,没有任何痛苦地,无月倒在地上,立刻失去了意识。黑影融入了她的影子当中。
“没想到她真的下得去手呢,真是的,这群人究竟有多么好心啊!这样一来,总感觉心理的负罪感越来越强了,希望能够快点完事。”
“……”
“带上她,我们走。”
黑羽打算扛起无月,但被猫又阻止了。
“怎么?你来背吗?但是,你不是讨厌脏的东西吗?这家伙全身都是血,衣服会沾上变脏的哦。”
“……少废话,给我就可以了。”
猫又结果无月,带上她,三人穿过暗开的空间之门,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