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想上船的旱鸭子都被招募上船时的豪言壮语与黄金诱惑所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毫不犹豫的就被黑中介卖给了那些黑心船长们,有时甚至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奴隶。
不过好在我有几个海军里的酒肉朋友,他们给我指了条明路——私掠船。
是的,海盗都复活了,还有什么在汹涌的大洋上讨生活的活计不能干呢?
人类政府意识到旧式的舰船完全不适合与深海栖舰作战时,一批旧的舰船就被淘汰下来。随着船厂中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废品,人类政府开始寻找一种合适的旧舰船的去处。
彼时,深海栖舰的大规模舰队仍然成群结队的威胁着世界上的重要滨海城市和港口,不过联邦舰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罢了。
真正令人头疼的,是游荡在海岸线附近,专挑不设防地带下手的小规模深海栖舰部队。
不知他们怎么想起要翻翻大航海时代的作品,有人说他们是在400年前的法律文书中找条文给拉勒克定罪——海盗近400年不出现,法律条文自然也没更新过。
但是私掠船这个词语,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人们发现,如果把旧型号舰艇作适当改装,虽然完全不能在正面与深海栖舰作战,但用来对付小规模深海栖舰却正好合适。
人类政府明码标价,按击败的深海栖舰的人头付给高昂的报酬,小国家迫不及待的把私掠许可证卖给那些想要在海上发财的船长们或是走投无路的暴徒。
而黑市上也开始流通旧型号舰船,不过最开始,你只能从黑市上淘到些驱逐舰之类的小船。
哪个船长不想开大船呢?人类政府却在那儿藏着掖着。
深海栖舰给人类政府上了一课——要我说,剿匪的和抢劫的往往是朋友。
航母舰长亚历山大,他是坚定不移的反对私掠船政策的人,也是人类政府高层中还在坚持非报废不淘汰政策的人。
那天,他正带着航母舰队在太平洋上巡逻,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这个傲慢的倒霉蛋和他那臃肿的舰队被深海栖舰耍的团团转,联邦政府前往救援之时,海面上漂浮的全是航母舰队的残骸。
旧型号舰船的淘汰速度被大大加快了,黑市上,舰船的种类也开始丰富起来。
当时,我就跟着中介,上了私掠船长皮诺的亚里士多德号,那是一艘气派十足的巡洋舰,但却不像你想象得那样缓慢笨重,船长将亚里士多德的动力系统整体改装了,据说运用了当时的新技术和新能源,这让十万吨级的巡洋舰仿佛从一个精疲力尽的老汉焕发出了青春。
其实对我而言,当私掠船员可比真的成为海盗可好多了,这样等有朝一日,我还能向她坦诚这一切,至少这可是合法的。
船长皮诺是一个和他的船相得益彰的严谨的人,最喜欢干的就是在没事的时候不断地向来自底层的亡命之徒强调那些规矩——不许斗殴,禁止偷窃。
不过要我说,这些最基本的规矩确实重要,我曾亲眼看到亚里士多德甲板下的船舱之中,水手们为了口角之争拔刀对峙——那两人后来被要求在甲板上决斗,败者的尸体喂了鲨鱼——所以我照搬了这些规矩,在血方舟号,不许斗殴,禁止偷窃,违者将剥夺大副一职,成为死尸水手。
我用了大概一个月才适应船上摇摇晃晃的生活,期间受尽了那些老练水手的嘲笑——这还只是在海岸线附近巡航呢,那时,我几乎怀疑起我不适合海上生活了。
不过适应了海上生活后,一切就简单了,他们往往安排我做导航这类枯燥的工作——不过这让我学到很多航海的技巧——或者在海面上眺望,寻找合适的深海栖舰目标,雷达是找不到神出鬼没的深海栖舰的。
出海的第一桶金发生在一天晚上,我们正在远离南美洲海岸线的地方航行,深海栖舰出现在海面上,船长皮诺毫不犹豫的命令火控系统向深海栖舰开火。
那也是我人生第一次和深海栖舰战斗,水手们各就各位,机枪炮塔和火炮阵列向深海栖舰齐射过去。
导弹阵列对深海栖舰并不起作用,还记得我说的吗,雷达是检测不到这些神秘生物的。
根据经验丰富的水手教给我的辨认方法,我认出那只小规模的深海栖舰舰娘由两艘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组成,这主要是看那些围绕在她们附近的炮塔。
机枪炮塔从海面上扫射过去,火炮阵列其实很难命中人形大小的舰娘,但能有效的封锁她们的位置,但没人会觉得能如此简单的战胜深海栖舰。
只见那些深海栖舰向海面下猛地扎了下去,子弹擦着她们的身体而过,没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船长皮诺显然对此很有经验,他命令火炮和机枪系统分成两组,各自对准船舷的左右侧。
果然,两艘驱逐舰从左右海面上分别浮出水面,她们的炮塔冒出火光,一枚炮弹呼啸着命中了船舱,另一枚擦着船身,落在了海面上。
那时,我正在炮弹落点的上方,震耳欲聋的炮声几乎要把我压垮,我看到下层水手舱燃烧了起来,几个水手全身冒着火从船舱里跑了出来,惨叫着在走廊里烧成了焦炭。
但那两艘驱逐舰也没占到便宜,机枪炮塔命中了她们,从她们胸前类似核心一样的地方穿了过去,我仿佛能听到她们呜呼声,仰面倒在了海面上。
但还有两艘巡洋舰,这时,船只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就象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船。
“接舷战!所有人拔枪!”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两艘巡洋舰舰娘已经从船首和船尾方向爬了上来。
我只得拔出自己准备的小手枪,朝船首的巡洋舰舰娘射击,但那舰娘的四周似乎漂浮着光盾一样的屏障,子弹完全不起作用。
这时我才看到,那舰娘从剑鞘中抽出一把闪着诡异的光的长剑,以迅猛的速度冲向了船首的水手们,那些水手惊恐的开枪,但和我那把枪一样不起作用。
刹那间,几个水手就被捅了个对穿,尸体倒在甲板上,和海水混在一起。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之际,感觉自己仿佛要命丧于此,舰桥上突然闪出一道绿色激光,穿过了那光盾,这一枪的枪法也是极准的,穿过和驱逐舰舰娘一样的核心部位。
船尾也响起惊呼,另一只巡洋舰舰娘也**掉了。
射击大副端着一把冒着荧光的枪从舰桥上走了下来,这时水手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船长安排了两队人去打捞海面上漂浮着的驱逐舰尸体,专门嘱咐了不要忘了那些炮塔。
我站在那里,看着射击大副掏出同样冒着荧光的长刀,将巡洋舰舰娘的心智核心切了下来。
“倒省了打捞的功夫,不过浪费了两发镭射子弹。”他也不看向我,但我觉得那句话就是对我说的,“希望这些价值连城的核心,能弥补损失。”
我看到,那原本被镭射子弹击穿的心智核心竟然像生物一样将伤口愈合了,完整的心智核心确实价值非凡。不过我的心思不在于此。
那一天,我认识到射击大副史密斯是一个绝对值得巴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