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时间,我们就要坐着今晚的飞机,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伦敦,前往大西洋彼岸美利坚合众国。
原因是爱因斯坦博士在42实验室的门口收到了一封加急的航空信封——
具体内容就不必过多赘述了,总是就是一个叫做“薛定谔”的人邀请我们来玩一场奇怪的古老游戏。
先是伦敦到纽约。
八小时。
再转机到芝加哥。
两小时。
最后转机去比灵斯。
又是两小时。
这还不包括登机转机时所需要等待的时间——尽管我们是VIP。
我本以为能够碰上什么新鲜事,但是除了耳旁喷气式引擎的轰鸣,以及窗外一成不变的浩瀚大洋,在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
更别提双马尾的特斯拉博士竟然把自己当做抱枕。
一会儿,我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瓦尔特助理从倒时差的午觉中醒过来,看起来他似乎想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
等瓦尔特痛痛快快地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问题回来,继续用这个时间来倒时差,而我恍惚的精神再度集中起来。这次也就没什么心情,做什么神游天外的美梦了。
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同行的人中,同样没有睡觉的只剩下爱因斯坦博士。
这位鸡窝头正在刷刷写着什么。
于是我便施展“密语传音”,让自己的话仅仅能够让爱因斯坦博士本人听到。
这种距离还是很轻松的。
“爱茵博士,你在写什么?”
“我在验证黎曼猜想。”
爱因斯坦博士偏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样子就像是两手都没空的时候,在使用电话一样。
“哦豁,数学界的圣杯就要在从伦敦前往纽约的一架普通的航班上被年仅十七岁的天才少女拿下吗?”
“呵,过誉了。它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
“诶?那为什么要做这些?”
“因为有趣。”
“有趣?”
“没错,很有趣的。我的广义相对论就是以他的黎曼流形为基础。”
“广义相对论和黎曼流形?……这些我都不懂。”
“对于缺乏复变函数知识的人来说的确很难明白,但是我可以对于广义相对论讲的相对简单一点。”
“洗耳恭听,洗耳恭听。”
“……广义相对论就是论证万有引力等价于时空扭曲的理论。当石子投入水中的时候会溅起水花和波纹,而对于星球来说也是如此。只不过,星球引起时空扭曲的力量并不是投射出去的动量,而是自身的引力和角速度。任何物体都会凭借自身的质量,扭曲它们所在的时空,形成大大小小的波纹。引力不过是这种扭曲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那么水花呢?”
“水花?”
“有没有可能两个质量非常大的天体或者一个质量无穷大的天体发生爆炸的时候,它们产生的能量能够……‘扰乱’……‘粉碎’……”
“唔——”
似乎是我激动的声音有点影响到了特斯拉博士,她抱我的力气变得有些大了。
也幸好我没有任何其他的器官,不会有什么窒息之类的感觉。
“……像是巨石投入水塘中一样,尽管水面可能会不变或者升高,但是水的总体量却减少了。很好的想法。”
“可是听起来很荒谬。”
“真理并不会被所有人喜欢。公元前500年不可公度量的发现,可是被誉为‘第一次数学危机’,而且还因此闹过人命;现代天文学的创始人尼古拉·哥白尼,因为坚持日心说而终生窘迫;还有一位大科学家就算是发现了物质世界的本质,却迟迟不敢承认。”
“最后那位是谁?”
“等到了比灵斯你就能看到了。”
“这么一说,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唔——人家睡觉呢,能不能安静点呀!”
双马尾打着微鼾,喃呢着梦话,又加大了勒住我的胳膊的力度。
我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爱因斯坦博士也自在地看起书来。
纽约国际机场。
这便是我们中转站之一。
经过了横跨五个时区的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虽然现在已经是伦敦的夜晚,但是在这里依旧能够看到落日的余晖。
只不过这样的美景还没来得及感叹,就被两位素不相识的人打断了遐想。
由司机和博士来应付这些奇怪的家伙,而我趁机询问发呆的瓦尔特。
“瓦尔特,你怎么了?快到纽约的时候,大贤者感受到你的情绪发生了强烈的波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没什么。”
“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没事。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等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你这家伙,从来也不吃亏……好吧,等我再想想。”
“噗噗噗。喂,瓦尔特,你说那个‘老人家’是什么东西,而且听他们的谈话,貌似这个‘美洲支部’和‘欧洲总部’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我也不太懂,这种事情应该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不过,我很好奇哦。喂,双马尾的特斯拉博士,美洲支部和欧洲总部是什么关系呀?似乎有很多矛盾。”
“不要在我的称呼前加奇怪的形容词。啧,你这个小东西真是麻烦。它们……总之就是权力斗争什么的。什么尾大不掉呀,强干弱枝呀,新兴支部发展太快,自己反倒害怕起来。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完全都没脑子,尽干些脱裤子放屁的事。”
面对特斯拉的粗言秽语,爱因斯坦不可置否,只是默默地拨开一块巧克力的外包装。
“喂,我说你这个鸡窝头!一盒巧克力就把你收买啦?”
“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
“你又在听我好好讲话吗?”
萍水相逢并没有打乱行程计划。
距离飞往芝加哥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特斯拉拉着不情不愿的爱因斯坦,目标直指免税店。物美价廉的商品琳琅满目,芬兰人和瓦尔特身上的各色纸袋也愈加增多。
这是太快乐,前面还有什么好东西呢?
然后瓦尔特却一把拦住了我。
“喂,你干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呢!”
瓦尔特用拿着可乐的手,伸出食指,指向这家店的门牌。
“这是内衣店诶,你进去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又没有性别。”
“对呀,而且男性也可以进去呀。门口又没写‘男性与史莱姆,禁止入内’的标语。那种东西早就过时了。”
哦哦,难得芬兰人的意见与我一致。
好样的!
我竖了大拇指给他。
“你们这两个家伙……总之,在外面乖乖等两位博士出来好了。而且就算你们进去,也一定会被特斯拉博士轰出来的吧。”
“这倒是。”
芬兰人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认同了这个可能性。
“诶,好遗憾。”
“这种事情不值得遗憾!去那里坐着休息会儿好了。”
瓦尔特说着,直接提着我走到对面的长椅那里坐下来,等两位博士从内衣店中杀出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特斯拉带着爱因斯坦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