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美洲支部在黄石湖中发现了距今5万年前的前文明遗迹,但是规模如此宏大,前所未有的。
“真是不可思议。”
芬兰人十指相对,陷入沉思。
“……没想到,前文明时代,北美地区就已经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了。”
“类似于我们在南极的科考站吧,这和我们关于前文明的理解并不矛盾。”
“举手!”
我积极发言。
“这块大陆上出现人类活动的痕迹,为什么会让你们感到不可思议呢?据我所知,在欧洲航海者踏足这里之前,不是已经有原住民生活在这片大路上吗?”
“的确如此。但是那些北美的原住民都是在这几万年间陆陆续续,从白令大陆架迁徙来到这里的。目前整个北美地区都没有发现古人类的遗迹,这说明对于这片古老的土地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外来者。就算是5万年前也是如此。”
“而且……这种堪比旧大陆规模的遗迹,似乎在证实这事情并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芬兰人依旧用合十的双手撑住自己的下巴,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福尔摩斯粉。
“那个……”
同样摸不清头脑的瓦尔特也举起手来。
“从刚开始你们就在讨论着‘前文明’——它到底是什么啊?”
教授研究了一下公路上的标志。
“啊,还没有到加德纳啊。你们就这样打发时间好了,找个人出来给他介绍介绍呗。”
那么就由我来说明一下好了。”
身为古文字专家,芬兰人当仁不让。
“前文明,顾名思义,就是在我们如今的历史开始之前就已经在地球上兴盛过的一个科技文明。该文明最早可追溯到约公元前53000年左右的阿斯特拉罕三号遗址。以共同的文化为特征,分布在从日本海到地中海,波罗的海到波斯湾的区域内。”
“他们也是人类?”
“当然啦!他们应该是第一批‘走出非洲’的智人。话虽如此,但他们的文明模式还是和我们有不小的差异。”
“……是生活习惯和艺术风格之类的吗?”
“那倒不至于。不如说,在这些方面,我们意外的相似。我刚才说的所谓的模式,主要是文明的历史长度和文明的多样性丰度。举例来说,我们如今的文明最早可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的少数地区。从那时起,经过近6000年的传播和发展,才终于形成了遍布全球的文明世界。我们有不计其数的民族,不计其数的文字,不计其数的文化,是一种多样性非常强的文明体系。”
“前文明不是这样的?”
“有所区别。他们整个世界有统一的官方文字,统一的技术风格。在我们的世界里,虽然希腊罗马不列颠文化非常强盛,但还远远达不到他们的那种程度。要比较起来的话,他们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古代的东亚——举个例子,就是那种都在使用汉字的感觉。”
“所以说他们的多样性非常的低?”
“没错。而且他们似乎像我们现在保护南极洲一样,将整个美洲保留在一种无人定居的原始状态。简直就就像是在说,土地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经济来源。”
“那么,土地,就是我们文明的主要经济来源喽!”
问出这个问题的当然是我啦!
“这是当然啦!从原始社会到农业社会,再到现在的工业社会,土地都是十分重要的资源之一。就比如说东亚的神州,传统成熟的封建制度,农业社会,一旦处于和平稳定的时期,那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那前文明又是靠什么呢?”
“崩坏能。他们可能很早就大规模拥有了利用崩坏能的技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定居在缺乏崩坏能的地区就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我们如今的大城市,往往贴近远洋码头、内河码头,或者铁路枢纽一样。”
“可是崩坏能不是一种对人体有害,类似于辐射的东西吗?”
“哈哈哈,雷电可以用来劈人,也可以用来照明啊。崩坏能也是一样的。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崩坏能——或者说虚数内能——啧,就算这么说,你也不可能懂的吧。真是头疼。”
“虚数内能是关于崩坏现象以及宇宙大爆炸的一种假说。”
爱因斯坦倒是一脸愉快的接过了特斯拉的话茬——
紧接着就是大段我和瓦尔特完全不懂的长篇大论。简单的来说就是世界存在着正反两个系统,这两个系统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崩坏能就与这种差异相关联。但是就算是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这两个系统在微观尺度上也有着一定的联系,进而可以利用一些手段在微观尺度上预测崩坏能的波动。因此当时的研究者普遍猜想,这种“虚数内能”就是崩坏能,或者至少是崩坏能的重要组成部分。
啊——!啊!
反倒是更加糊涂了。
在学者们热烈的讨论中,大众二型露营车,穿过镌刻着“为了人民的利与快乐”的罗斯福石门,沿着公路进入了怀俄明州。
猛犸泉。
天鹅湖。
咆哮山。
火洞河。
这起名方式为什么透露着一股子中二气息?
“小亚瑟,现在是几点几分了?”
“10:43。”
几乎同时我就报告了答案。
有大贤者在,这样的问题根本难不倒我。
“看来还是赶得上的。”
长发的大姐姐野蛮地换了个档,随即就是一脚油门——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可要好好给我往左边看。”
露营车猛然加速,先是绕过了数个如海蓝宝石一般的彩泉,又穿过了一座大桥,随后竟直接开下公路,充上了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头,紧接着又是一个九十度漂移的急刹车。
全车的人都淡然面对化身秋名山车神的教授,只有瓦尔特一人惊魂未定。
哗!
骤然间,一条约莫三四十高的巨大水柱,从山坡后的盆地中腾空而起,如火山爆发般喷出大量白色的雾气。
“老忠实泉!竟然刚好看到!”
“哎呀哎呀!这下可是赚到了啊。”
“……冬天果然要比夏天壮观许多。”
大家纷纷表达自己的感慨,我却连一句卧槽都说不出来。
大姐姐教授主动担当起了景点解说员。
“虽然这个景点,因为非常守时而被命名为‘老忠实’。不过,它其实有两个间歇时间哦。65分钟和91分钟——究竟间隔多少,据说要看每次的喷发量而定。”
“这么说我们——”
“是不是运气很好?”
“……教授,别调皮了。这哪里是什么运气?明明公园每天都会做喷发时间的预报啊。”
“薛定谔……你呀,总是会说一些破坏气氛的话呢。”
“谢谢,这是我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