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原因说完了，那你又为什么要去现场？”
“因为学校出现死人了，我好奇去看看不行啊！”
“可以。”方晙颔首认同道：“那你为什么要偷袭我？”
“谁偷袭你了？”林凛睁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不是你先袭击我的吗？不带你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似乎想起来那个瞬间，她幻痛般呲了呲牙，摸向后脑勺：“好像还砸出血了吧，得找你陪医药费......咦，没有？”她的手指触感一片干燥，没有创口的痕迹。
她当然不可能摸到什么，血液被方晙清理干净了，而魇师本身自带的恢复力很快就把那个小伤口恢复如初，不留痕迹。
方晙一本正经道：“是你记错了。你脑袋根本没事。”
她一脸狐疑道：“真的没事？”
方晙笃定道：“一点伤口都没有。”
或许是方晙那张脸确实很容易让人相信，林凛不由自我怀疑地嘀咕道：“那我怎么会晕倒......”
“低血糖或者心情过于激动，这些都有可能导致人晕厥。”方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所以你的意思是，当时你虽然鬼鬼祟祟的潜伏到我身边，但却没有偷袭我的想法？”
“没有！你这人别鬼喊捉鬼倒打一耙！还有我才没鬼鬼祟祟！我是光明正大！”
方晙眼神微眯起来：“但你那一刀风刃，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啊。”
那一刀风刃还是很锐利的，就算是方晙这种伪兽主系的魇师，在他没来得及开蜚影护身的情况下挨那么一下，也少不得要伤筋动骨，更别说是普通人，估计就直接断肢腰斩了。
“那还不是你嘴太臭！骂我小学生！你又逼得那么紧，才想给你点教训！”林凛怒视道：“况且你不是魇师吗？哪那么容易死！”
哦？能这么快判断出我是魇师，看来她还跟其他魇师打过交道啊。方晙暗想。
毕竟当时他除了发现她的踪迹外，根本没有展现出多余的能力，却被她直接默认为魇师了。这只能说明她并非那种信息封闭的独行魇师，还是跟他人有所互动的。
是这间学校内的其他魇师吗？
她或许会是春苗高中的着手点。
思考片刻后，方晙认真道歉：“抱歉，那看来是我过于莽撞了。”
林凛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认真的表示歉意，毕竟在她印象中，这些大人通常都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知错不改死鸭子嘴硬，莫名的自尊心让他们从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更别说是像小一辈的人低头了。
“哦，没事，反正你都请我去吃糕点了。”她挠了挠头，感觉有点别扭。
“嗯，那下次我再请你去M记吃顿儿童套餐吧。”
林凛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很久没去吃炸鸡——等等！你是不是又在讽刺我矮？”她忽然反应过来，双目中闪动着危险的光。
方晙只是淡然地喝了口水，缓缓道：“不，是你自我意识过剩了。”
“你在骗我！”她仿佛炸毛的猫咪，身体前倾，双眼眯起，微低着头，翘起脑后的短马尾。
“当一个人过于在意自己的某个缺陷时，往往就会觉得对方的每句话都在针对自己。我是心理医生，信我没错。”
她看了眼方晙那一身白大褂，以及方晙一脸平淡毫无嘲讽的表情，耸拉着脑袋，嘟囔道：“好吧......或许你说得没错。”
很好，看来这个女生很好糊弄，会是个不错的新玩——春苗高中魇师圈子的入手点。
“你是怎么成为魇师的？”
“不告诉你！”
“即使多加一顿海门糕点也不行？”
“不行。”
嚯，这回答得够坚决啊，即便是海门糕点都没法说服。看来她成为魇师的过程是件不方便对外说的事，又或者说，带她成为魇师的那个人，不能告诉他人。
有点意思。本来方晙还以为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野生魇师，而一个普通的野生魇师，就是在一名引导者的教导下成为魇师，但她却直接闭口不谈，下意识地拒绝描述，那要不就是有着像自己一样的奇遇，要不，就是身后站着一个没法暴露在阳光下的魇师或魇师团体。
方晙若有所思，问道：
“那你知道今早的杀人事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方晙能从警方口中得出更详细的答案，但相关调查毕竟需要时间，并且很多时候警方的视角和学生的视角不尽相同，毕竟他们的侧重点都不一样，特别是在涉及魇虫时，旁人的流言蜚语反而比严谨的证据更有用。
“这我倒是知道。”林凛一脸八卦的样子说道：“听说是情杀。”
“情杀？”
“嗯，杀人的是十三班的吴贞，被杀的是七班的谢康胜。吴贞这人啊，是学舞蹈的，身材好脸好看，是那些狗男生的女神之一，但因为性子高冷所以一直没人能勾搭上；谢康胜我就不认识了，听说是个仗着有个好皮囊到处沾花惹草的垃圾。
“然后呢，听说谢康胜本来一直在追求吴贞，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拒绝，这家伙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人，直到一周前，不知道吴贞是脑抽了还是怎滴，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并且两人黏糊糊的，总在秀恩爱，甚至都被老师捉去批评了！这事我是有听说的。”
林凛牙痒痒道：“这些乱丢狗粮的混蛋情侣。”
“然后呢？”方晙有点感兴趣了：“那男的出轨了？”
然而林凛却摇头道：“那倒没有哦，听说这段时间谢康胜安分了不少。不过想想也是，才一周而已啊，再喜新厌旧也没那么快吧。”
“那你又说是因为情杀？”
“因为听说吴贞精神失常了啊，爱谢康胜爱得不得了，杀人的时候一脸笑意的说着什么‘今后你没法再看别的女生了’‘我要你眼内只有我’之类的疯话把他捅穿。”
“你当时在现场？”
“不，我是没看到。听那些在现场的人说的。当时看见的人挺多的，很多都吐了。幸好我没看，不然估计也得落下心理阴影。”林凛一脸后怕的模样。
方晙翘着腿，十指交叉搭在腿上，缓缓说道：“所以，一个高冷的女生，在某个时间节点，忽然情绪大变，不仅喜欢上了一直拒绝的追求者，甚至还爱得发了狂。你不觉得里面有蹊跷吗？”
林凛双目明亮：“你是指魇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