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晙实际上已经蓄势待发，以防玖娘并未离去，而是潜伏在旁准备偷袭，这么快解除“恶兽”姿态也只是为了麻痹她，诱她出手，然后用雷霆手段把她迅速制服。
但却没想到碰见了林凛。
并且那只光有蜘蛛样却没蜘蛛心的胆小虫子似乎还真直接逃掉了。让他不由得想埋怨她怎么就不能多几分勇气和谋算呢？
趁人松懈埋伏反杀打个回马枪难道不是常识吗？
“哼，亏它跑得快，不然我就给她个背刺加暴击收割人头了！”林凛颇为遗憾道。
看，连这个会踩到老鼠夹的蹩脚刺客都懂偷袭了，那头光明正大现身的蛛娘难道还信奉骑士信条不成？
方晙的听力已经初步恢复，只要魇力充足，治愈这些外伤对于魇师而言并非难事，破坏听觉只是需要一些对自己下手的勇气罢了。
他身上咧开的无数张小嘴也已消散，实际上也是方晙没完全踩下第六阶的缘故，不然到时候这些小嘴还能进行骨传声，那就不是单单破坏耳朵能阻止得了的了。
这个诡术的实用难防程度在方晙至今的遭遇中也排的上前五了。
“然后你不怕爆出一堆小蜘蛛出来？”
两人此时坐在台阶上，方晙看向旁边的少女调侃道。
“额......那是有点可怕。”
脑海中织构着方晙描述的白色蛛潮的画面，就算勇如林凛也有点发憷，但还是强撑着道：“那我放个风刃远程攻击就好了！”
但转而又想到这个诡术，不由皱眉嘟囔道：“但是上个楼就中诡术什么的，那也太赖皮了吧，为什么会有诡术这种犯规的东西。”
对此方晙深以为然，并决定等自己晋升化魇阶一定要弄一个最诡异的怪谈出来。
而对于诡术这种和魇术相似却又不尽相同的能力根源，方晙也知道一些。
在魇师界流传最广的说法中，把魇术当作是魇师炼化魇力后，对现实以个人力量进行的扭曲；而诡术，则是魇师借由千万人的情绪凝聚成的怪谈，引导梦界在现实降下的投影。
也就是说，诡术本身，其实是魇虫所在的梦界在现实的一种映射形态，因此才会有着比魇术更诡谲的能力，能够对现实造成更深的扭曲。这也是为什么某些诡术直接作用人体时，却难以用魇力进行有效抵御，在某些时候诡术的优先级是要高于魇术。
由众人情绪凝聚成的诡术固然更为强大，但在信息化时代，著名的怪谈实在难以掩饰，化魇阶的魇师为了避免被人刻意针对，大多数都会在成为化魇阶凝聚拟象体的瞬间，就切断了与怪谈的链接，拒绝对他人情绪的吸收利用。
这样自然会令诡术大打折扣，但至少能让人无后顾之忧，避免被虚言使一流找出怪谈后，引导怪谈走向，改变怪谈的内容，把拟象体搞得乱七八糟。
当然，对于初始就能凝聚拟象体的魇虫来说，化魇阶就不是这么称呼了，而是称为“化实阶”，只有到这一阶层，它们才算真正的扎根于现实，脱离了怪谈的束缚，不用担心哪天怪谈久无人闻，自身的存在也会因此消失。
也因为它们的实力在化魇阶前跟怪谈紧系在一起，所以和魇师相反，它们在噩梦阶少有主动断开怪谈链接的。
“不过你刚才说不是被拉入异空间？那我怎么没看到你？”林凛疑惑道：“我才走上去，忽然听到下面有声音，下来一看，你就‘哗’地出现了。”
‘哗’是怎样的出场方式？
方晙耐心解释道：“严格来说，那确实不是异空间。跟盗世徒的‘沙箱’不同，曲界鬼的‘噩梦界域’只是对意识的一种干扰，你的意识觉得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而影响意识也是梦行者的核心能力，这也可以说是跟盗世徒结合后的一种沙箱变体吧。
“至于你为什么没看到我，很简单，因为它不止干扰了我的意识，还干扰了你的意识，所以就算我们错身而过你也不知道，就像是身处平行世界的两人。”
“但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怪谈......”
“没听说过？”
林凛皱眉回想着：“有关‘阶梯’的怪谈是不少，但大多数的传播度都难以构成像你所讲的那样强大诡术。只有两个，‘身后阶’和‘滴水的第四阶’这两个比较有名，但一个讲的是在阶梯上倒着走发生的怪谈，另一个则是走在第四阶时被液体滴到发生的怪谈，跟你说的并不一样。”
方晙观察着林凛的表情，虽然觉得她应该不至于拿这种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事骗自己......但要不是春苗中学内传播的怪谈，难不成还是网络上传播的怪谈？
“之后再调查吧。”方晙摇摇头道：“我们可还有正事要做。”
他站起身来重新披上白大褂，林凛紧跟着站起来上了二楼，看着对面墙壁上的豁口，林凛问道：“这个怎么办？”
方晙脚步毫不停留，转身就往上走，习以为常道：“看来这栋新社团楼的工程不够结实啊，这么快就破了面墙，得让校方捉紧来修修。”
林凛也没在意，反正又不是她搞的破坏，维修花的也不是她的钱：“不过我在这里这么久都没碰上过这么厉害的魇虫，你一来就碰上了，看来是你人品不太行啊。”
她啧啧有声，幸灾乐祸地看着一瘸一拐走着的方晙。
虽然对于魇师来说，别说区区皮肉伤，就算是骨头断了只要魇力充足都能恢复完全，甚至还能给你再加一截骨头出来，更别说还是以肉体力量著称的伪兽一系。
但是那个玖娘的足刺显然并非简单的物理攻击，还附带着非凡的毒素，这让方晙的伤处复原起来极为缓慢，而在刚才的战斗中魇力本就消耗巨大，他实在不舍得再运用更多魇力去吞噬毒素，这样的话估计得至少一两个小时后才能痊愈。
方晙随口道：“没想到那蛛娘脚臭那么严重，下次再遇上得给她介绍个治脚药膏。”
“呵呵，八条腿好看吧？看你以后还喜不喜欢盯着女人的白大腿看。那些看起来美腻的白腿下，凑近闻说不定就是垃圾掩埋场。”
方晙瞥了眼林凛穿着宽松运动裤的腿部，深以为然道：“是啊，有臭脚的人没错，但也要有点公德心，别熏到别人。”
“嗯嗯，就是说——等等，你看着我脚是什——我才没脚臭！”
“我是在夸你腿型好。”
“诶？你，什，诶？我、我也觉得我腿挺不错的，你还挺有眼光——不对！你还是在拐着弯儿骂我脚臭！”
“嗯嗯。”
方晙随口应付着，这让林凛更为恼火，大声辩解着自己的脚香喷喷得一露出来就能招蜂引蝶，要是出汗还会被当蜂蜜来采，听得方晙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自夸还是在自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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