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达的背上有了一个很大的伤口...血从里面渗出来,他骇然的回过头。
因为力量不够大而不会致命,但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柔胆小又爱哭的圣女竟然有勇气杀死他。
叶悦也分明从那双漂亮红色的眸子里,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气息,那种冰冷,那种漠然,有种惊人的韵味。
她是谁?她绝对不是温莎。
那是什么?叶惊疑不定的盯着少女..
“叶悦大人,我..我。”
但这一切结束后,温莎看到眼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她蹲下去,捧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去看那些血,泪珠一滴滴往外冒。
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为什么会这样。
我对伙伴们出手了,我这是正义吗?不是吧。
温莎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有种信仰被颠覆的感觉!明明所学习的一切,都是向着魔族的才对。
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叶悦,可是温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一定会很失望和生气吧,自己竟然做了那么恐怖的事情。
温莎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将脑袋埋在叶悦胸口里。
周围的人目光都相当惊讶。
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可怕的坏女孩。
但她本以为会来的责备和并没有到来。
是他多想了吗?叶悦疑惑地同时,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每个人都有冲动的时候,没有关系的。”
“而且也是为了保护我。”
温莎懵懂的抬起美眸,眼神里充满诧异和不解。
“叶悦...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这是一场关乎尊严的,生死攸关的决斗!”叶悦笑了:“既然如此,我们不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而且,我们赢了,这才是最关键的。”叶悦笑着轻轻握住温莎的小手,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道不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叶悦或许需要一把武器。
“剑,我就取走了。”他面色平静的拾起汤姆的红色长剑,在对方复杂的目光下挂在了自己背上。
那把宝剑花了不知道多少珍贵材料才锻造而成,汤姆无论心底多少个不情愿,都只能长叹了口气。
因为...他的生命完全被人掌控了。
终究是为了愚蠢傲慢的情绪付出了代价。
汤姆后悔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温莎和叶悦已经用行动告诉教堂门口的所有骑士,圣女和他召唤的勇者,已经以前所未有高昂姿态向周围证明了他们的力量。
“我们进去吧。”
“嗯!”温莎用力点了点,望着叶悦温柔的笑脸,忽然感觉到大脑深处有某种奇妙的火花,一下子绽放了...
少女傻傻的侧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的脸,他牵着她的手,在众人充满敬意的目光下,缓缓走进那座雄伟的教堂。
.....
“诺德去西街12号,卡梅隆,你去莫卡区调查,出发吧。”
“又是危险的工作呢..”
“好了别抱怨了。”
教堂里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门口发生了怎样一场激烈的决斗。
推开会议室外悬雕着十字架的漆黑木门,好像来到一个派发任务的地方。
坐在主位上的主教慢条斯理的翻阅手中的记事本,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在他的安排下从后门打算离开这里。
他们恰好与叶悦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叶悦看到为首的那个人一头漂亮的钻头金发,看上去很是俊朗,身高也足足超出他半个脑袋多。
好壮硕好高,好羡慕..
叶悦咬牙切齿的盯着那货西裤底下的大长腿,曾经叶悦想过去考警校,但因为身高被拒绝这件事让他生起不小的怨念。
金发男抬手招呼,看上去就像个有着高级职称的优雅贵族,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
骚气。
“嗨,圣女殿下。”
“工作辛苦!”
温莎朝他们鞠躬,每时每刻都不忘礼仪的女孩也好可爱啊...
“小莎莎加油!等下,你裙子上怎么那么多血?”
一个满身鲜血的小萝莉,让人下意识感到担心和害怕。
“不小心刺伤了安洛达叔叔。”温莎笑的很疲惫和憔悴,看来刚刚的战斗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听完事情的原委,诺德完全不敢相信温莎竟然打败了安洛达...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其实是这个新来的勇者。
他目光饶有趣味的转向一边的叶悦。
“他就是勇者?”
叶悦一惊,这人不会把他当成随意观赏的小动物了吧。
“嗯嗯!”温莎兴奋的点点头。
“..CASTER?”
“诺德哥哥怎么知道的?”温莎很惊讶的张开小嘴。
“剑不是圣剑,没有弓,看上去蛮阳光,也不像刺客,就只有其貌不扬的魔法师咯。”
“其貌不扬...”叶悦有点恼怒的瞪着他:“别以为自己长得高就可以为所欲为!”
诺德和他别后的棕发男卡梅隆对视了一眼,俯瞰着叶悦,故作傲然的说道:
“对不起,长得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越高越帅,淑女们都喜欢高个子的绅士!”诺德像个男模一样抚了抚钻头般闪亮的金发,将腰肢舒展。
“是吗?你的发胶上沾了一只苍蝇。”叶悦忽然说。
“什么?”诺德惊讶的取出镜子,失声道:“我日。”
“我不觉得淑女会喜欢一个头上有苍蝇,还说出“日”这个字的绅士。”叶悦似笑非笑的说道。
诺德顿时哑口无言。
叶悦怼完之后,他又察觉到另一个古怪的视线。
卡梅隆的视线深处让叶悦有点胆寒,这货好像是个基佬啊。
一米七以下的男人在西尔维亚非常罕见。
“如此小巧精致的男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卡梅隆喃喃自语。
温莎红着脸对叶悦柔柔的说道:“我比较喜欢矮一些的,太高的话,对我的压迫感比较强。”
因为你也是个矮子啊...况且,你这不是在帮他们变向说我矮吗?
叶悦一脸无奈。
“好像还蛮有意思,给你了新来的,记得保护好小莎莎。”诺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被包装纸装住的棒子,扔到了半空。
叶悦手忙脚乱的接了下来...低头一看。
巧,巧克力棒?这家伙,糊弄小孩子呢?
“好吃的很,吃了就知道。”
“不,诺德,我的心好像。”
卡梅隆捂着胸口一脸激动,像遇到稀世珍宝。
叶悦第一次见到如此明目张胆馋他身子的男人...自己有那么帅吗?
“放弃你无聊的取向!”诺德一拳砸在了卡梅隆脑袋上,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拉离了这里。
“放开我!混蛋,你会把我爱情之火掐灭的——!”
叶悦和温莎嫌弃的告别了这个男人凄厉的惨叫。
“他们两个是苏伦西亚郊区最厉害的副主教!”
“真的假的?”叶悦怀疑的撇撇嘴。
“当然是真的!他们经常能发现魔族的据点呢,之前被消灭的西利和萨摩都是实力很强的魔族!”温莎崇拜又羡慕的继续说道:“我们也能像他们那么厉害就好了。”
两个人往里走,来到刚刚那位一直在干自己事情的主教面前。
这个中年男子一手扶额,和蔼可亲的脸上有着难言的急躁。
脖颈上挂着教会的十字架,穿着黑白相间的主教服,拿起精致的鹅毛笔纸上快速写着些什么。
口中念念有词:
“回家回家回家!”
“莫里斯叔叔很在意自己的妻子,如果超时回去的话就会很急切。”温莎小声解释给叶悦听。
原来如此。
叶悦听说过守妻奴,嘛,这都是负责任的证明。
“但是呢,莫里斯叔叔的妻子很暴躁呢。”温莎怕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有一次开会当场揪住了叔叔的耳朵!”
“在嘀咕什么呢,小莎莎,有事就说。”莫里斯头疼的抬起头。
“是这样的莫里斯叔叔,我也想要魔族的线索。”温莎慌里慌张的说道。
“你也要?”莫里斯皱起眉头,看上去有些不悦。
“嗯嗯,我已经成功召唤了勇者大人,莫里斯叔叔说过如果有人能保护我就给我安排任务。”温莎往前走了一点,踮起脚尖,在莫里斯的桌子上寻找魔族的信息。
莫里斯用胳膊挡住她的视线,并未松口:“勇者?很厉害吗?只是个CASTER吧..感觉不到多少很强的魔力波动。”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说了保护我就一定可以的!”
温莎为了能抓魔族,撒了一个小谎言。
叶悦瞧莫里斯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感觉根本没打算答应温莎。
“行,你们去吧。”
谁知道莫里斯突然从身下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白纸,交给她。
温莎取下来一看,傻愣了一会儿:“交,交通协管?”
“嗯,快去吧。”
“不..不是,莫里斯叔叔,我们要的是魔族的任务啊,不是交通协管!”温莎咬着嘴唇委屈的说道。
“这就是魔族的任务啊。”莫里斯呲笑一声。
“可是..”
“温莎,你说过要努力工作的,现在给你工作你又不干,是在感动自己吗?”
嘭!
莫里斯握住拳头用力敲了一下桌子。
温莎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紧闭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在胸口上。
“呜呜...”
即便如此,莫里斯脸上也未曾见到有任何动摇,就像个冷漠无情的鸽子。
这个叫做莫里斯的主教好像是在故意针对温莎?
这是为什么?
“你这家伙...”看到温莎哭的那么伤心,叶悦疑惑的思考,总之,先把情报弄到手吧。
叶悦眯起眼睛,悄悄用指头挠了挠温莎裙子下的小手心。
温莎抬起满是泪珠的美眸,困惑的看着他。
叶悦朝她眨了眨眼,两个人竟有种奇妙的心有灵犀。
“你家的枇杷树,已经很高了吧。”
叶悦突然走上前抓住莫里斯的领带,将他从座位上拽起来。
莫里斯望着叶悦懵了,他听不懂啥意思,但这个勇者嚣张的姿态显然激怒了他。
“你想干什么?”莫里斯瞳孔中有金光浮现,随着他站起来,整个会议室的桌椅都开始震动,一股相当可怕的气势从莫里斯主教身上绽放出来。
叶悦却忽然笑眯眯的松开了莫里斯的手,举手投降。
“抱歉,真抱歉,我刚刚有点激动。”
莫里斯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他冷冷的盯了叶悦一眼:“年轻人好好锻炼下情绪。”
“会的。”
叶悦微笑着回头,拉着温莎离开了这里,在出去的间隙,他在少女耳畔小声问:“偷看到了吗?那份文件。”
没错,叶悦抓住莫里斯领带的瞬间,温莎悄悄瞥了一眼桌上莫里斯正在写的情报文书,而这一切在两人巧妙的配合下完全没有被人发现。
“嗯嗯,看到了,叶悦大人好坏。”温莎擦了擦眼睛,梨花带雨下笑起来像盛开的桃花一样可爱,得到魔族情报的她实在太开心了。
在他们走后,一个小老头儿拄着拐杖从莫里斯背后走了出来,竟然没人发现有人隐藏在会议室的窗帘后面。
“为什么拒绝?没必要吧。”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魔族可不管你多一个少一个人,两个不怕死的笨蛋。”莫里斯没好气的骂道。
老人墨澈双眼里古钟般的笑意愈发浓重:“他们刚刚在所有人面前,正面打败了骑士汤姆和安洛达。”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莫里斯着实怔了一下。
“他们在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莫里斯,一只雏鸟,不可能永远是雏鸟,你也不可能永远是鸟窝。”
莫里斯目光凝视在桌子上,似乎想起了什么。
“埃布伦,恐高的人要多少勇气才能爬上两千米的召唤之山?”
“谁知道呢。”老人轻笑。